“那你觉得不畸形的恋爱关系是什么样的?”阮飒认真的问。
每当这种时候,洛桐便对他狠不下心来,他目光灼灼问自己:“不畸形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就好像一个学生在诚恳地向老师提问。
洛桐循循善诱:“至少不用把恋人关在家里。”
阮飒说:“你是想出门?那我明天带你去医院,去公司也可以带着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洛桐说,“我当然需要随时可以去任何地方的自由,但也不光是那样。”
“那你还想要什么呢?”阮飒转头看向洛桐,他的眼睛深情地凝视了洛桐片刻,随后狠心地把头转到一边,“分手除外,其他都可以商量。”
洛桐心想:好吧。你现在在兴头上,我提分手,你必然接受不了。那就换个说法,讲道理总行吧。
洛桐将阮飒的下巴转过来对着自己,认真地看着阮飒的眼睛说:“恋爱,不应该是两情相悦吗?你爱我,我也爱你。那才算是爱情?”
阮飒好像听进去了,他的眸光闪动一下,长臂一揽,将洛桐靠进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耳朵贴着自己的心脏。
洛桐不知他想做什么,但那心跳强健有力,像打鼓似的。
咚咚~咚咚~
“洛桐,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吗?”阮飒的嗓音微哑。
“你嗓子怎么哑了?感冒了?”洛桐问。
阮飒说:“没有。我很少感冒。”
“你那天淋雨了。”洛桐又说。
“我身体很好,大概是熬夜熬多了。”昨晚他在医院里陪夜。
洛桐静下来,又深嗅了一下他的衣服,她从阮飒怀里抬起头问:“你抽烟了?”
“嗯。”阮飒有些不好意思。
洛桐有些沉默了,她知道这几天阮飒压力很大,她在这个时间找他摊牌确实有些不顾他的死活。
洛桐正想道歉,阮飒突然摸着她的脸颊开口道:“洛桐~我爱你。”
“嗯?”洛桐萌萌地看着他,他们刚才是怎么说到这里的?
阮飒为什么对她突如其来地表白?
洛桐快被他绕晕了。
洛桐沉下心来想了一下,想起来了。阮飒是在对她“两情相悦”的说法,表白心迹。
可是她刚才的意思不是这样的。
洛桐急忙解释道:“我没有怀疑你的感情。我是说,只有你单方面的喜欢是不行的。”
“你不喜欢我吗?”阮飒反问。
洛桐咬着牙,看阮飒的眼神,又狠不下心来:“反正不是那种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男女之间还能有哪种喜欢?”阮飒反驳了一句。
洛桐立即改口:“我不喜欢你。阮飒。”
“没有你想要的那种喜欢。”洛桐强调。
阮飒抿着唇,看了洛桐一会儿,目光锐利好像在审视她真实的内心。
良久,他开口道:“我一点都没感觉到你讨厌我,真的。人要诚实,洛桐。”
“我刚才打你了,踹你了。”洛桐放狠话,“那样还不算讨厌?”
“看一人,不能看表面,要看她真实的动机。”阮飒执着纠缠。
“真实的内心就是,我不想和你发生关系。”洛桐说,“那也不算讨厌?”
“不算。”阮飒赌气道,“你只是刚才没心情。”
说完,阮飒捏着洛桐的手掌贴在她的胸口上。
洛桐因为激动而胸口一起一伏的。
阮飒的掌心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胸口,直到洛桐注意到他好像在吃自己的豆腐。
她拍掉了他的手。
洛桐正色道:“阮飒~不讨厌,不等于喜欢。你明白吗?阮飒。我虽然能把你当作朋友,但无法爱你。这是两回事。”
阮飒眨眨眼睛,低头吻了一下洛桐的额头。
“我确实不太理解你的意思。我们很契合,这难道还不表示我们是可以相处的?”阮飒说,“你要是讨厌我,身体会比内心更诚实。”
“可是,如果不是你威胁、强迫,给我灌酒,我们压根儿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洛桐用掌根推开阮飒的下巴。
洛桐现在觉得,即使阮飒有一个中国母亲,他的思维纯纯就是一个外国人。
怎么明明说的都是中文,却有点各说各的,鸡同鸭讲的意思。
阮飒双手捧起洛桐的两颊,诚恳地道歉:“那时候是我不对,可是现在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你怎么能睡了我就不负责了呢?”
洛桐目瞪口呆,一晃神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沮丧的抱着膝抵住下巴,手指在头发间揉来揉去,阮飒他……是魔鬼吗?
亏她还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完全被阮飒的鬼才逻辑给打败了。
洛桐痛苦地揉着头发想下一句该怎么说,该从哪个方向跟阮飒讲道理,让他知道她因为心里有了齐寓,便不可能再分心多喜欢一个人。
“阮飒~你要知道一个人的心里容不下两个人。”洛桐回避着“齐寓”的字眼,以免刺激到阮飒。
阮飒却说:“我不同意。你看我们家就知道,人的心里可以容得下的。”
这是什么歪理?洛桐快疯掉了。
“那我心里有别人,你就不生气吗?即使这样你也无所谓?”洛桐没想刺激他的,但他逼得她无法不把话说绝。
阮飒将“鸵鸟”洛桐从一头乱发中解救出来,用手指给她把蓬乱的头发理好,捋到耳朵后面,又亲了亲她的耳朵。阮飒贴着洛桐的耳畔轻声细语地说:“你说的这些,不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吗?不光如此。那时候你说怀孕了,我都接受了,你还要怀疑我气量不够大?”
洛桐目瞪口呆地看着阮飒。
语塞了。
阮飒~你是魔鬼吗?
阮飒真的有些累了,他贴着洛桐的耳畔蛊惑地说:“你洗澡了吗?一起去吧。”
洛桐简直了,她忍不住喊了一声:“阮飒!”
阮飒不晓得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呆呆回头看向洛桐:“你洗过了?”
洛桐非常便秘地抿了抿唇:“我现在在跟你说话,你可不可以正经点。”
阮飒翻身下床的动作停到一半,又侧转身抱回洛桐:“那你继续说。我洗耳恭听便是。”
洗耳恭听?你洗耳恭听了吗!
想到谁也说服不了谁,话语在洛桐舌尖打转了半天,她最终仰天长叹一声:“算了,你去洗澡吧。我们改天再说。”
改天,让我打个草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