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诗宁在洛桐那里待了一下午,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帮洛桐消肿,不管怎么说,都要比她刚踏进这个屋子的时候,看到洛桐的脸上的状况好太多了。
洛桐也很感激黎诗宁,问了她许多出国进修的事。
洛桐感叹道:“好羡慕你哦。你能继续自己喜欢的事业。这次打算去哪个国家进修呢?”
“初定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心理学系,但也要看申请能不能批的下来。”黎诗宁说。
“心理学?算是医学一个领域的吗?”洛桐不解。
可为什么听上去像是综合性大学?
黎诗宁认真地科普:“心理学不算医学,但学科有交叉,我是外科医生,也需要懂临床心理学,临床心理学是心理学的一个分支。”
“哦。”洛桐被黎诗宁绕晕了,她又问,“那你很喜欢心理学?”
黎诗宁抿唇笑笑:“心理学很好,可以医人,也可以自医,我之前有很长一阵子,心理状态都不太好,学心理学对开导自己很有帮助。”
洛桐微微蹙眉,想问下去,但终于没问。
那一定是一段不开心的事。
每个人都有不开心的往事,是旁人没机会窥见的往事,是想找个树洞埋起来的往事。
洛桐平时大大咧咧,可在这种时候,她会很知趣地不问。
“那个,黎诗宁,你要喝咖啡吗?我去冲个咖啡?”洛桐问。
“好啊。”黎诗宁尾随着洛桐,走去厨房里,看到一个崭新的咖啡机。
她用手指抠了抠眉毛,从洛桐手里拿过咖啡豆,又从架子上拿了剪子剪开袋子,赶洛桐出去:“你出去坐着,我来做咖啡吧,我们办公室也是用这台。”
黎诗宁又麻利的将咖啡机水槽接上直饮水,洛桐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感叹道:“黎诗宁,你要是男的,我就嫁给你了。”
黎诗宁回头,看了洛桐一眼,水龙头忘了关,水溢过满水位线,溢出来,黎诗宁赶紧关上水龙头,又倒掉了些水,重新插回卡槽。
她在抹布上擦了擦手,低声说了句:“傻瓜,别说这种傻话。”
洛桐却傻傻地从后面抱住黎诗宁:“可我真的觉得你男友力爆棚诶~”
黎诗宁尴尬地拨开她的手,轻微地推开了洛桐,握着她肩膀问了句:“家里有牛奶吗?你不能喝刺激的,伤口会痒。”
洛桐转身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牛奶递给黎诗宁。
黎诗宁接过牛奶放在流理台上,双手将洛桐转了个身将她推出厨房:“你到外面等着,我一会儿把咖啡端过来。”
黎诗宁刚才被洛桐说得脸都红了,心砰砰地跳着。
洛桐刚走出厨房,就见到了阮飒。
他将公文包放在玄关,换上拖鞋跑过来抱洛桐,洛桐赶紧把夹子一拿,头发披散下来。
阮飒抱住洛桐,忽说了一句:“怎么一股药味。”
洛桐打马虎眼:“是咖啡,黎诗宁在里面做咖啡。”
“你说什么?”阮飒松开怀抱,眼神慌张地看着洛桐。
下一秒,黎诗宁就端着两杯咖啡站在厨房门口。
阮飒眼神又与黎诗宁对上,他给黎诗宁使着眼色,走过去接过咖啡杯,放到餐桌上,又推着黎诗宁进去,阮飒回头对洛桐笑笑:“你先喝,我请教一下黎诗宁这咖啡机怎么用的。”
洛桐乖乖坐在餐桌旁,捧起咖啡喝了一口:哇,这个卡布基诺做的也太正宗了。
……
“你怎么来了?”阮飒把滤渣格抽出来,一边拧开水龙头清洗。
在水声中,阮飒又担忧地转过身背靠着流理台问黎诗宁:“你没告诉她吧?”
“告诉什么?”黎诗宁抱着胳膊,平静看着阮飒,“洛桐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阮飒一脸惊讶。
“她已经知道下个月老爷子生日宴上,我要和你订婚?”阮飒有些激动,手撑在橱柜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黎诗宁蹙眉:“你没告诉过她?”
阮飒压低声音:“我当然没有。这怎么能让她知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她该怎么想?”
黎诗宁拍了拍阮飒的肩膀,绕到阮飒身后,关上水龙头,把滤渣盒取出来,装回咖啡机上,她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阮飒说:“洛桐比你想象的坚强多了。也开明多了。”
“什么意思?”
黎诗宁正往机子里倒豆子,被阮飒晃得洒出来了些。
她放下咖啡袋子,将桌上的豆子清理掉,又点了做咖啡的按钮,在嘈杂的磨豆声中,黎诗宁看着阮飒,一字一顿地说:“洛桐说,她不介意我和你订婚。”
阮飒眼睛睁大,眉毛挑了半边,像是定格了似的。
黎诗宁说得很清楚,他也没听错。
黎诗宁将做好的清咖塞进阮飒手里,反问了一句:“你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洛桐生气了吗?”
这一句将阮飒完全说服了。
也是,她刚才很开心的扑进自己的怀里的。
洛桐她,真的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阮飒突然间,心里泛上了阵阵酸楚,他又想要哭了。
是那种“我只要一想到你,就想哭”的心情。
黎诗宁推开厨房的玻璃移门出去,阮飒深吸了一口气,也推门出去。
洛桐喝了一嘴牛奶胡子冲阮飒笑笑:“黎诗宁教会你了?”
阮飒看看手里的咖啡,有些尴尬道:“嗯。会了。”
洛桐明媚地一笑:“我就说,如果黎诗宁是男生,我肯定就嫁给他了,她什么都会,也太厉害了。”
阮飒三步并作两步,将咖啡放在桌上,捧起洛桐的双手,认真道:“那不行。你只能嫁给我。”
黎诗宁翻了个白眼。
“嗷~!我看不下去了~”
黎诗宁很快喝完咖啡,拿起包,告辞了:“我这个电灯泡太亮了点。不妨碍你们你侬我侬了。回见~”
阮飒也没留她,远远冲她喊:“改天请你吃饭嗷~”
黎诗宁头也没回,朝后面摆摆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