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烟在地下室看着电梯楼层跃动的时候,心怦怦直跳。
为什么是花柳雾?!
她和裴总最要好的时候,裴总也没有单独给她在外面租过公寓,现在却这般宝贝花柳雾?
当初装的人畜无害的,倚仗她才有生意做的二等货色,现在小猫长出尖牙要反咬她一口了?
花柳烟气得跺了跺脚,眼睛像是要把跳动的数字键钉穿。
跳动的数字最终定格在了“10”,她按下电梯的红色按钮。
……
屋子里,裴青云和洛桐坐在沙发上,裴青云笑着指指鞋盒:“打开看看。”
洛桐从纸袋里取出盒子,看盒子的形状,她猜到了那应该是一双鞋,可掀开盖子,拿掉白色的包装纸,露出里面的鞋子的时候,她还是惊讶了。
一双和坏掉的那双一模一样的公主鞋。
男人心细起来真的比女人都……
“你又帮我买了一双新的?”洛桐从盒子里拿出那双漂亮的公主鞋,鞋子的扣襻上缀着闪亮的珍珠链子。
“真漂亮。”洛桐抚摸着圆滚滚亮晶晶的珍珠,由衷地感叹道。
她抬起头,眼睛亮亮的:“谢谢你,裴总。”
“来,我帮你穿上。”裴青云抬起洛桐的小腿搁在自己腿上,一手拿着那只鞋,洛桐白白瘦瘦的脚丫子握在了裴青云的手心里,洛桐有些尴尬,正要拒绝,脚掌已经被放进了鞋子里。
裴青云再要帮她穿另一只脚,洛桐眼疾手快地将另一只鞋子拿过来,放到地上,她自己弯下腰开始穿。
裴青云低头看洛桐,洛桐低头在穿鞋,因为是在家里,她蓬松的卷发用鲨鱼夹夹在头顶,露出细细长长的脖子,脖子白皙修长,上面覆着一层短短的茸毛。
裴青云看得忘了呼吸。
“好看吗?”
洛桐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好看!”
裴青云愣了两秒才说。
“家里有水吗?”
片刻后,裴青云问。
他觉得嗓子发干。
洛桐向来粗心大意的,忙说:“不好意思。我这就给你去拿。”
洛桐踩着高跟鞋往厨房走去,裴青云站起来,目光追着洛桐的背影。
洛桐浑然不觉,经过走道,正巧门铃响了。
洛桐先去开门,到了门后,照例看了眼猫眼,门外站着个她认识的人。
洛桐打开了门,冲她笑了笑:“花柳烟。”
花柳烟表情一滞,有些恍惚:“洛桐?”
怎么是洛桐?!
花柳烟的目光快速地扫过洛桐的脸,最后落到洛桐脚上的鞋子。
她全明白了。
不是花柳雾!就是洛桐!
洛桐见花柳烟愣怔,便笑着问她:“花柳烟,你是在等裴总……”
话还没说话。
啪!一个巴掌就扇到了洛桐脸上!
下一个巴掌还要再跟上来的时候,裴青云一把擒住了花柳烟的手腕,他用劲往后一推,花柳烟扶了一下门框才站稳。
“你疯了吗!”裴青云怒斥。
“我疯了?!”花柳烟目眦欲裂,“裴青云!我接你出院,你跟我玩失踪,现在跑来这个狐狸精的家里。到底是我疯!还是你疯了!”
说完,花柳烟张牙舞爪地摇着脑袋就要往洛桐身上扑去,裴青云挡在前面,用力将她一推,花柳烟摔倒在地,跟着便像个泼妇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蹬着双腿,哇的一声哭出来。
“洛桐!你个狐狸精!”
洛桐捂着脸颊,她痛得眼睛也睁不开,裴青云拿掉洛桐的手掌,看到她脸上清晰的手指印,怒从中起。
他用力将花柳烟的包扔出去,包包先砸在花柳烟的身上,又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钝响,花柳烟忽然愣住了,眼神就像是撞了鬼。
裴青云怒吼道:“给我滚!现在马上给我滚!马上给我消失!”
随后,门,重重的关上了。
她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人。
花柳烟坐在过道上,倚靠着墙壁,仰面哭泣。
……
洛桐低着头,眼眶中含着泪,她半边脸火辣辣的,肿得高起来,像是发了腮腺炎。
裴青云要看看伤口,洛桐背过身不让他看。
“洛桐。对不起。”裴青云心里着急、难过、痛苦。
“要不你也打我两拳出出气。”裴青云说。
洛桐低声啜泣:“ 你走吧。花柳烟一定是误会我们了。你走吧,你跟她解释清楚。”
“误会?误会就能打人了?”裴青云抱着洛桐,摸着洛桐的后背安抚道,洛桐抱着胳膊,抗拒着,裴青云能感觉怀里这个小小的人儿在生他的气。
洛桐推开裴青云,一个人坐到沙发上,把自己抱成小小的一团。
比脸上的伤更烦恼的是,一会儿阮飒回来了,她要怎么跟他解释?
裴青云从浴室里拿了毛巾,又转去冰箱里拿了冰块用毛巾包上,他一脸愧疚地走去沙发前,蹲下来,仰头看着洛桐,看她像个倔强的小萝卜似的把自己扎进臂弯里。
裴青云摘下墨镜,叹了口气。
他解开衬衣袖口,向上挽了两道,又将领带掖进衣襟里,用冰块碰了碰洛桐裸露的手腕,洛桐手腕一凉条件反射地抬起头,裴青云一手捏住洛桐的腕子,一手将冰块敷上洛桐的肿起的脸颊上。
洛桐瘪着嘴,要哭不哭的。她心里有委屈,但她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迁怒于裴青云。
裴青云心疼死了,他说:“你生我气是应该的,你这一掌因我挨的。可这伤口要及时处理,否则我该如何向阮飒交代?”
这句话微微说动了洛桐,她也怕跟阮飒解释,她该如何说自己是怎么挨了一掌?
说自己是摔的,他会不会信?
裴青云手臂举的高高的,手臂上的青筋都爆出,他微仰着头看她,眼神……
洛桐偏转头避开他的眼神,裴青云也跟着侧了侧身子,他咬着牙捂了捂自己的胁下。
洛桐忙扶起裴青云,接过冰块:“我自己来。”
裴青云坐去洛桐边上,才短短两周,他的骨裂未曾痊愈,刚才一转身体,又觉得隐隐作痛。
洛桐用冰块捂着脸,眼神怯怯地看着他:“疼吗?”
裴青云心里越加难过,这时候她还惦记别人。
“我不疼。”裴青云抬手摸了摸洛桐的手腕,“倒是你,疼吗?那么嫩的皮肤,她怎么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