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王都,万象城,百姓一如既往在湄公河前洗衣打水。
得见几骑绝尘,飞奔入城,大声嘶吼道:“明军攻破琅勃拉邦!”
不少妇人听不清,一道身影急急奔来,大喊道:“快,回城。”
不多久,明军以水攻之计破琅勃拉邦城,屠杀万余人,传遍整座万象。
城内人心惶惶,担心受怕,不知明军何时兵临城下。
王宫内,佟康大发雷霆,打碎诸多碗碟,吓得仆从瑟瑟发抖。
时维塞至宫中,便道:“王,三路明军距城不足四十里。”
佟康闻言,呆滞道:“天要亡我澜沧国!”
维塞见不得佟康模样,喊道:“请王避难,再图复国。”
可佟康摆手道:“维塞,岂有不战而逃。”
见佟康决绝,维塞也规劝不得,遂出宫外。
两万澜沧军速速分散在万象四周,以求固守城池。
次日,天色微亮,守城士卒见城外乌压压一片,当场吓尿。
一人急急吹响号角,击打铜钟,钟声厚重,传遍整座万象。
钟声三响,佟康瞬间惊醒,唤来王宫护卫与他一同登上城头。
见城外黑甲肃立,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一股萧杀之气充斥在天地。
叹息道:“明军围城,声势浩大,不可匹敌。”
从阵中缓缓走出一骑,满身着甲露出一双锋眸。
至城下二百步,弯弓如满月,箭矢似流星,入木三分,箭翼颤动。
遂放下弓弩,慢悠悠归于阵中。
宫中侍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拔下箭矢取下绢布。
绢布上赫然写着一日之时,若降,秋毫不犯,若战,寸草不生。
几个围过来的大臣,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佟康脸色阴暗不定,绢布被他死死揉作一团。
低吼道:“澜沧国永不屈服,战!”
听佟康要战,维塞与几个大臣面面相觑,脑袋没被象踩?
维塞道:“王,请入王宫!”
那铁骑缓缓归入阵中,褪下面甲露出面容,正是张之极。
时众将俱在,可谓是猛将辈出,个个浑身散发暴戾之气。
张之极道:“半月走来,见澜沧国平原居多,水系颇多,宜种稻田。
若移民百万,不出三五年当为天府之国,渔米之乡。
诸将该如何破城?”
卢象升故作沉吟道:“万象邻水,与暹罗一河相隔,水攻为上上计。”
闻言,张之极暗道:“暹罗?卢象升高瞻远瞩,不愧为陛下推崇备至。”
“以火炮威压,若不降破堤决口,水淹万象城。”
帅令一下,虎大威速速摆上数十门佛郎机、五十多门虎蹲炮。
面对黑漆漆、冰冷冷的炮口,对岸的澜沧士卒哪见过大阵仗,当下骚动难安。
一见澜沧军颓废样,虎大威放声大笑。
很快城中传遍明军要决口淹城,百姓无不惊慌失措。
王宫内,佟康一得知,猛地一惊,瘫坐于地。
呢喃道:“明军当真要决河淹了万象城?”
维塞府上,几个大臣面露苦色,明军驻军在对岸,炮口对准堤坝,摆出一副决口之状。
年长的贵族那罗道:“维塞,明军不可敌,不可战啊!”
话到这份上,为今之计只有乞降一说,方可保命。
可维塞却有顾虑,哥哥只愿决一死战,不愿出城投降。
那罗看出维塞心思,便道:“今夜入宫找王,我等一力劝降。”
可生谁愿死,维塞点头道:“只要王兄改了主意。”
夜深人静时,佟康坐于宫内,维塞领着数个贵族前来。
话到嘴边,佟康却道:“若是劝降者,一律处斩。”
几个贵族厉声道:“佟康,昔日推你上位为保百姓安稳。
今一意孤行,燃起战火,难不成看百姓家破人亡?”
一声大笑,佟康厉声道:“国运之战,你等懦夫、贪生怕死之辈休要多言。
速速离开王宫,否则拿你等血祭澜沧列祖列宗。”
数十王宫侍卫拔出利剑,若几个贵族胆敢异动,便成剑下亡魂。
几个贵族咬牙道:“维塞,还等什么?”
维塞向前一步,问道:“王兄,当真不降,真要国破家亡?”
佟康冷笑道:“誓死不降,维塞退下!”
闭起双眸,维塞喊道:“塔山!”
王宫走进一人,正是侍卫军统领塔山。
塔山站在维塞身后道:“王!”
“王?塔山你要兵变逼宫?”佟康面色铁青道。
塔山淡淡道:“万象城无一人想起战端,那旺萨闯祸为何让百姓填命。”
提到奈林那旺萨,那罗问道:“佟康,人在何处?”
“不必多嘴一问,维塞你当真逼宫?”
维塞一言不发,背过身去,塔山赫然下令道:“生擒佟康。”
数十个护卫相互厮杀,乱作一团。
王宫被团团围住,佟康突围不得,眼见护卫死伤殆尽。
遂起出王剑要自刎,时塔山眼尖抬手一箭射落其剑。
几人一拥而上,将佟康强行按住。
见佟康披头散发之状,维塞不忍直视,毕竟他是自己的王兄。
佟康凄吼道:“维塞,莫要辱没澜沧王室。”
“王兄,维塞要保全王室血脉,将前王严加看管,昭告全城百姓我为新王。”
见梦寐以求的王座,维塞来回摩挲。
屁股一坐下,便道:“那罗,明早出降。”
那罗恭敬一摆手,遂道:“是,新王。”
次日,天色大明,万象城开城门,维塞与众臣站在城口,百姓跪伏在地。
张之极率兵缓缓驶入,走至维塞旁道:“佟康何在?”
“王兄自觉无颜闭于宫中,退王位由我继承。”
“好手段,弃卒保车!”
佟康满脸憔悴,蓬头垢面被押在张之极面前。
刚要大放厥词,张之极命人送上横刀。
便道:“佟康若你自刎,本将绝不辱没,陛下赐我龙刃,未曾沾染王侯血。
今日以血荐神兵,而开锋芒,自便。”
佟康起身抽出宝刀,放在脖子上,可迟迟未能下手。
时,张之极起身,缓缓走至身旁,一把抓住龙刃。
喊道:“懦夫!”
佟康如泄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不能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