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内,王承恩道:“皇爷,各路将帅均已入京,何时再作安排?”
正练着字的崇祯问道:“西南、西北、东南、辽东都到了吗?”
王承恩低头回道:“皇爷,均已到!”
放下毛笔,崇祯言道:“三日后,在宫中设宴款待!”
“是皇爷,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王承恩走后,见字丑的毫无章法的崇祯将其揉做一团。
呢喃道:“好戏还在后头!”
孙承宗这个辅臣着实不靠谱,未在内阁中办公一日。
知晓内阁几日无人,便去袁可立府邸。
虽说袁可立封侯,但牌匾未换。
一见府前人头滚滚,好家伙门庭若市。
袁府管家袁二顶不住了,自从老爷封侯拜相。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登门拜访,火红的拜贴着实拿着烫手。
孙承宗摇摇头,他可直接入府。
可着实敬重袁可立,命人送上拜帖。
好不容易挤到跟前,小厮拿起拜帖念叨:“兄启稚绳拜上!”
袁二吓得茶杯跌落,应声而碎。
若耳朵里没长驴毛,有听稚绳二字。
从小厮手上将拜帖夺来,稚绳二字闪闪发光。
袁二吓坏了,他在袁家三十载怎不知稚绳何许人也!
连连张望,果真见一老者普普通通!
立马上前迎去,细语道:“袁二请孙侯安,您为何不直接进府?”
孙承宗道:“无妨,首辅在?”
袁二道:“老爷在府!”
遂领着孙承宗往府里走去,众人诧异。
哄道:“他是何人,凭什么他能入府?”
袁二怒道:“公乃鲁平侯!”
一八字中年管家道:“不过区区不知名的侯爷,我们这哪个不是公侯!”
孙承宗闻言,笑了笑便入府中。
八字胡仍不依不饶道:“袁管家,未免不把我家侯爷放在眼中了。”
袁二未曾理会,对小厮言语一声,护送孙承宗入了府。
八字胡气怒不已,抓住小厮的衣领欲兴师问罪。
小厮道:“侯管家可知孙太保?”
孙太保?侯二竟有些迷糊。
小厮又道:“刚才那位是辽东孙太保!”
辽东孙太保?那岂不是孙承宗!
侯二想到这,如五雷轰顶跌坐于地。
自语道:“我竟蛮横无理,真是瞎了狗眼。”
旁人问道:“侯二咋了?”
小厮道:“不尊辽东孙太保,活该!”
围观的众人一听,化鸟兽散去。
入书房见袁可立,遂道:“首辅,稚绳归来了。”
袁可立见之,欣喜若狂!
命袁二沏上极品的武夷大红袍。
问道:“辽东如何?年后可攻沈阳?”
孙承宗道:“后金已无盟友,科尔沁与林丹汗分征漠南、漠北。
密信言皇太极欲迁都,已将沈阳辎重悉数运往老寨。
大势而判,沈阳可攻!”
袁可立又问道:“厂卫言皇太极改制?”
孙承宗道:“皇太极废奴隶、发放田地、改体制,变游猎为农耕之国。”
“若两三年能否覆灭之?”
孙承宗言道:“若以朝廷之力,五年可平辽。
可各省天灾人祸四起,无论镇压、救济皆逃不过钱粮二物。
陛下年轻气盛,五年还是等的起。”
袁可立沉吟道:“陛下已在四川、陕西、山西、河南、湖广五省种植玉米。”
玉米?《巩县志》中的“玉麦”?
孙承宗疑惑道:“为何种植玉米?”
袁可立道:“子先种植土豆功成,又试种百顷玉米,此物耐旱产量极高。
陛下大喜,遂派人将玉米推广五省,颇见成效。
百姓为子先立上神位尊为农圣,农家之子皆以子先为尊。”
听土豆、玉米缓解天灾,孙承宗暗道:“陛下要一举定乾坤。”
又知徐光启被尊“农圣”也震惊不已,怕是老友“文德”无忧。
两人不语,慢慢端起大红袍细品之。
朱聿键被崇祯召进宫,于上书房等候。
见崇祯迟迟未来,朱聿键坐立不安。
忽见地上一揉做的纸团,好奇心驱使之下捡起。
见四下无人将其摊开,见两个大字却是呼吸急促双目泛红。
又揉成纸团状,放在原来位置。
咳咳两声,朱聿键转身得见崇祯。
遂跪下道:“臣见过陛下!”
崇祯笑道:“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起来说话。”
朱聿键起身,遂站立一旁。
见地上纸团,崇祯道:“岛上如何?民众几何?”
朱聿键道:“岛上已安置汉民百万,均开荒耕田、养殖畜牧。
离阳城内,布、盐、铁、药之柜号逐渐成型。”
“荷夷再无入侵?高山一族如何?”
见崇祯再问,朱聿键道:“海防营、台巡营日夜提防,未见荷夷!
与世隔绝的高山一族已有人烟,化作我大明子民。”
崇祯不停的敲打案桌,问道:“市舶之事如何?”
朱聿键欣喜道:“用郑芝龙之号与日本通航,用茶、布匹之物换取白银。”
崇祯道:“宴会结束之后,朕会下旨命郑芝龙与各国加紧贸易往来。
让俞咨萩领大明水师护航,再让市舶司邓世忠随行,摸清各国之情。”
“是,陛下!”
朱聿键想得没错,崇祯要对日本出手,那座银山当真是令人疯魔。
见朱聿键发愣,崇祯早就晓得他心中小九九。
又道:“聿键,宝岛之上再移民三十万户,而后建立六营归你差遣。”
移民三十万户?
钱粮何在?
通行贸易?
朱聿键暗道:“高,实在是高!”
遂道:“陛下,臣府衙之内已无银两,这三十万户民恐怕…”
崇祯笑道:“朕会从国库拨出两百万两银子做移民之资。”
两百万两?
将近百万之民?
开什么玩笑?塞牙缝都不足!
咬牙切齿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