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袅袅,逐渐断绝,最后看了那高墙一眼,然后虞七远去。
庭院内,周家小姐坐在秋千上,一双眼睛看向高墙外,黑溜溜的眸子似乎会说话,能够看穿阻隔了一切的高墙。
回到家,陶夫人正站在庭院内,十娘与蓝采和不知所踪。
“虞七!”陶夫人喊了一声。
虞七来到了陶夫人身前,瞧着眸子红肿的陶夫人,轻轻伸出手去抚摸其面颊:“你若劝我,大可不必开口,我既然打定主意,就绝不会改变。”
“我不会劝你,只是想说,就算是普通朋友,十娘也做的吧?你就算不想认母,做一个普通朋友,也不过分吧?”陶夫人静静的看着他。
“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你也不该这般对他!”陶夫人静静的看着虞七。
虞七闻言默然,沉默许久后才道:“那便做个普通朋友吧。”
日子一天天过,你烦或者不烦,十娘就在那里,整日里笑嘻嘻,没心没肺的围绕着你转悠个不停。
不过,虞七与十娘的关系,却是缓和不少。
十娘也不提认母这茬事,双方只是做一个普通的朋友。
时光匆匆,弹指间便是五个月,虞七与十娘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就算不认亲,但做一个普通朋友,还是可以的。五个月,放下所有成见,做一个普通朋友,倒也不错。
天空之中
烈日炎炎
庭院中的大榕树,此时也蔫头耷拉脑,树叶发黄的立于庭院内。
“五个月了!整整五个月没有下雨了!”陶夫人手持蒲扇,坐在大榕树下吃着西瓜。
整个翼洲地界,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火炉,比后世的南方七八月份还要炎热的多。
最关键的是,整整五个月已经一滴雨水都不曾降落,整个翼洲地界万里晴空,唯有大日在静静的悬浮,
“不可能啊,翼洲偏属南方,空气潮热,其内有八条大河交汇,怎么会五个月没有甘露降下?”蓝采和眸子里露出一抹凝重,不断的擦拭着鬓角的处的汗水,持着西瓜站在榕树下浇水。
虞七提着一桶水,不紧不慢的浇灌着地上的花草,空气灼热但是其周身却遍体生凉。
寒暑不侵,祖龙之力,终归是有些用处。
“若再不降雨,只怕翼洲要完了!”十娘擦着额头汗水,将西瓜皮扔在了地上。
“莫非是有人做法,欲要为害翼洲?”蓝采和眉毛抖了抖。
“疫情太严重了,就连郦水的水位,都下降了三成,在持续几个月,只怕郦水都要断流了!”琵琶自门外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打着一把遮阳伞:“夫人,州府衙门贴出告示,以五千两黄金为聘,欲要请佛道二教中的高人做法求雨。召寻民间高人,只要能求来大雨,便可得黄金五千两。”
“什么?有这等好事?”蓝采和闻言顿时眼睛亮了:“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的不能在真”琵琶一连串的道:“告示就贴在城墙上,此事已经通传整个翼洲。”
“五千两黄金有些少,如今翼洲大旱五个月,百姓颗粒无收。今年若是再不降雨,只怕翼洲一片饿殍,百姓至少减去五成!至少有五成人饿死!翼洲侯乃是王侯之家,锦衣玉食,平日里开销,那一日不得七八百两白银,还在乎这区区五千两黄金?”虞七闻言嗤笑一声。
“话不能这般说,如今翼洲大旱,五个月不曾有雨水降落,若能求来大雨,也是功德无量,活千万百姓啊!”十娘辩驳了一句,然后抬起头看向那烈日:“蓝采和,若求雨,你有几分把握?”
“难!难!难!”蓝采和抬起头看天:“如今万里无云,想要求雨,乃是无根浮萍,凭空降下大雨,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功力。甚至于,就算耗费功力,也未必能将雨水求下来。此乃天灾,人力如何抗天?”
“我辈修行中人,当普救众生,救治天下黎民百姓,如今天灾当前,岂可袖手旁观?”十娘看向蓝采和:“若能求得下雨,救活翼洲众生无量,功德无数,阁下踏入合道境界,或许凭空增了三成希望。”
“难啊!求雨乃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有云层,求雨对我来说不难,但现在……”蓝采和看着那万里白云,然后蹲下身子,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你看着泥土,地下河水已经在不断下降,想要求雨,更是无根之源。”
“不管如何,总归要试一试!”十娘看向蓝采和。
“你若能求雨,凝聚法域,不过水到渠成而已!求雨之中,借万民意志,感应天地磁场,乃是一次难得的造化!”蓝采和看向十娘。
“我功力浅薄,还是道友功力深厚一些”十娘摇了摇头,将皮球提给蓝采和。
蓝采和苦笑,翼洲这般情况,乃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想要求雨近乎不可能。
“不如一道前往?”蓝采和道了句。
“也好,便一道去州府衙门,揭了那榜文”十娘略做沉思,道了句。
说做就做,二人转身走出陶府,留下虞七站在庭院内,气定神闲的浇灌着花朵。
“自妾身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闻翼洲城竟然有如此大旱。往年那次不是风调雨顺,只有灾涝之年,却从未听闻这般大旱过!”陶夫人看向虞七。
虞七手中拿着葫芦,一瓢水泼出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出去,在天地间扩散。
大地上卷起了道道青烟,似乎随时都可能被点燃。
“未必是天灾,许是人祸也说不定!”虞七收了木桶,缓缓走到大榕树下,吃了一口西瓜。
他有一种预感,只怕上次老龙君所说的真龙怨气之事,开始发作了。
这是因果!
翼洲侯府、西岐、道门的因果。
“人祸?就算是圣人,也不可叫一洲之地大旱三个月!”陶夫人摇了摇头。
虞七没有回答陶夫人的话,只是静静吃着西瓜,默默运转功诀,锤炼神魂。
伴随着神魂不断修炼,疼痛竟然在逐渐减轻。
虞七眸子里精光闪烁,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翼洲侯,麻烦大了!”
翼洲侯确实是麻烦大了
翼洲侯府
翼洲侯面色焦躁的在大厅中来回走动,周身一股燥热之气流淌。在大厅中,周姒、周鲲、周鹏俱都是静静安坐,只是眼底中的那一抹焦急,泄露了其心中的心境。
“父侯,榜单已经贴出去了,此事急不得!”周姒声音如常,开口安慰翼洲侯。
“已经干涸五个月,为父如何不焦急?如今正是青苗生长之际,在干涸下去,雨水不足青苗如何生长?纵使是长出来麦子,也尽数都是瘪子,根本就不会有果实!我翼洲谋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现在忽然来了这么一摊子事情,所有的谋划,尽数被推翻的干干净净!”翼洲侯急的来回走动。
“三大供奉怎么说?”周鹏问了句。
“三大供奉说,自己修为不足,无法自九州外借调来雨水,根本就无法降雨!”翼洲侯眉头皱起。
麻烦了!
所有人都知道,翼洲侯麻烦大了。
百姓颗粒无收,到时候活不下去,翼洲必然生乱。
纵使是翼洲有存粮,可是又能吃多久?又能救济多少百姓?
大旱的源头不解除,翼洲就休想安生。
今年吃存粮,那明年呢?
丰收的念头,尚且有人要饿死,更何况是灾荒之年?
若是翼洲百姓饿死的太多,翼洲侯凭什么去争夺那个位置?
凭什么?
就算是真的获得了真龙,又有何用?
翼洲已经空了,成为了一个空壳子。
“三大供奉背后的师门呢?”周姒问了声。
“难啊!”翼洲侯只是道了句,声音里满是沧桑,一双眼睛看向远方,没有说出缘由。
“陛下,门外来了一个和尚,说是可以尝试一番,揭了榜单,欲要求雨!”忽然铁传甲自门外急匆匆的赶来,对着翼洲侯一礼。
“有人揭榜了?有请!速速有请!”翼洲侯闻言大喜过望,连忙道了句。
不多时,却见一面容枯瘦的和尚,赤裸着脚掌,身披麻布袈裟,干瘦的犹若是枯骨般,缓缓来到了屋子内。
“拜见侯爷!”和尚虽然身子瘦弱,但是声音却洪亮,犹若洪钟大吕,令人耳膜声响。
“法师可是揭了榜单?”翼洲侯面带喜色的看着和尚。
“不错”
“敢问法师名号?”翼洲侯又道了句。
“小僧摩达!”和尚对着翼洲侯行了一礼。
“法师请上座”翼洲侯打量了对方一眼,见对方眼冒金光,非寻常之辈,定然是有神通在身。
双方落座,翼洲侯道:“法师可以求雨?”
“翼洲大旱五月,地下水脉干涸,已经成为无根之源,想要求雨却是难了。小和尚也只能试一下!”僧人笑着道。
“试一下便试一下,却不知道法师何时做法?”翼洲侯面色殷切道。
“做法之事不急,在求雨之前,有件事还需与侯爷说清楚”和尚手中捻着念珠,一双眼睛看向翼洲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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