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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火红橙暖的洒下来,云朵身上的橘红色绣缠枝花的湖绸褙子像发着光一样,头上的赤金凤尾簪熠熠生辉,白净的小脸红彤彤的。

聂大郎目光缱绻,拉着她在花间穿行。

白色的甘菊在斜晖下也被映成了暖橘色,在微风中舒展着枝桠。

云朵拎着个小篮子,里面却只采了几朵甘菊。

聂大郎往篮子里看了眼,眸中笑意渐深,也不提醒。他本来就看她紧张不安,带她出来转一转,缓和一下心绪。

家里做好了饭,万森万淼出来找人。

“回家吃饭吧?”聂大郎侧头问她。

云朵应声点头,满心旖念的跟着他下了山坡。

日头还没落下,月亮就挂在了天上,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洁白的月牙也越来越亮。

晚饭依旧很是丰盛,有云英做的,罗妈妈做的,罗平家的做的,吕嬷嬷也做了两个拿手好菜,其余都是万妈妈张罗的。

院子里挂上的五彩灯笼,斑斓的灯光仿佛流光一样,绚烂,迷人。

菊花酿还没入口,云朵就觉得已经醉了。

聂大郎给她剥了螃蟹肉,“这个酒有后劲儿,你要是喜欢喝一杯也就行了。”

“嗯嗯!”云朵点头。

几个人说笑着,云朵抿一点抿一点的,两杯酒已经下肚了,还要去倒酒。她心里默念了多少遍,没什么的,他们都已经成亲了!已经那么亲密了!她不是心里也……期待的吗?

可是眸光看到他清俊的脸庞,缱绻柔情的目光,她就忍不住心里小鹿乱撞,紧张的不行。聂大郎忍了那么久,她已经及笄,今晚她肯定逃不掉了的。

酒能壮胆,她多喝两杯,喝醉了,就不用那么紧张了……

聂大郎看她睫毛颤着,偷偷瞥他一眼,又去倒酒,心里爱怜,把酒壶拿过来,“不许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云英也劝她不能多喝,喝两杯也就是了。

庞仁喊着多吃,“这一桌子的菜都是为你做的,你多吃点!”反正他今儿个吃的很开心。云朵没有多管他,他吃了不少了。

云朵看酒壶被拿走,只能放下了酒杯,见庞仁又抓个螃蟹,瞪了眼,“胖子!你刚才吃了两只了,你还敢再吃!?”

“螃蟹性寒,少爷不可多吃了。”吕嬷嬷也提醒。

庞仁没有放下,看着云朵,“不是你说螃蟹一天可以吃三只的吗!?”

“就你这一身的肉,一只都不应该吃的!螃蟹性寒,却也大补。你两只螃蟹吃下去,又要长几斤肉了!”云朵瞪他,让他不许再吃。

“那我放着明天吃!”庞仁不松手。

“熟螃蟹不能过夜吃,会引起中毒的。”云朵把螃蟹跟他夺过来,转手扔给了二子。

见庞仁看过来,二子也不敢给他藏着,和三子万森万淼几个分吃了。

“早知道我就在家里多吃点了。”庞仁不满的嘟囔一句,喝掉杯子里的菊花酿。

云朵让他菜也不能吃了,酒也不能喝了,“你今儿个吃的够多了啊!”

吕嬷嬷满脸赞同。

看庞仁憋屈,聂大郎看着云朵笑了笑。

吃了饭,云朵帮着拾掇碗筷,平常都不让她下手,更何况她今儿个生辰。罗妈妈几个忙劝了她,麻利的把桌子都拾掇干净了。

云朵磨蹭着又问云笑今儿个背了那些书,让背给她听听,又要看她练的字。

云笑背了一段《论语》,又拿了新练的字给她看。

给她讲解了下,又纠正了几个字,没事儿干了。云朵又找云英,问她准备啥时候去县城,“我去收拾包袱,也陪着你去县城住几天,看着铺子开张。”

云英疑惑了下,笑道,“又不是头一次,铺子里重新装潢好,把玩具挂上,摆好,开门做生意就是了。你这几天都忙的很,家里还存了那么多石榴,难道还要继续放着不成!?”

她陪聂大郎去赶考,家里的石榴都订购回来了,之前把前一批花儿和药草都调制了护肤品,但那些石榴还没来得及处理。

“哦…”云朵应了一声,到处看了看,想找点旁的事情。

想到庞仁晚上睡前还要跑步练拳,抬脚就到东院去。

聂大郎叫住了她,“云朵!”

云朵身子僵了僵,想装作没有听到,可聂大郎声音不小,她也已经停下来了。小脸纠结了下,硬着头皮转过身。

看她那模样,好像他要怎么她一样,聂大郎失笑,“今儿个折腾了一天,早点洗漱了睡吧!明儿个还要早起呢!”

云英也催着她早些睡,她也要早睡,明儿个要去县城开铺子。

云朵磨蹭着,那步子像是挪的一样。

聂大郎眉头微挑,满眼笑意的看着她。

云朵被他看的小脸发热,更有些不敢往前走了。

“你咋了?是不是吃的太杂,不舒服了?”云英疑惑道。

“没有啊!没事!”云朵呵呵呵呵,磨蹭进了屋。

罗妈妈一行人也拾掇好,端了碗燕窝送过来。

云朵一口,一口,一口的吃,眼看都要把一碗燕窝吃凉了。

聂大郎到耳房洗漱好,出来,见她还在吃那碗燕窝,端了茶坐在她对面。他的小丫头实在太可爱了!看看她还能做什么!

燕窝也只是一小碗,终究又吃完的时候,“我去刷碗!”云朵说着就端了碗出门。

被门外等候的罗妈妈伸手接走了,“少奶奶还是早点歇息吧!”

云朵呼吸一窒,看着空空的手,只要又返回屋里。看聂大郎已经洗漱好,只穿着中衣,在临床大炕上喝着茶,眉间带着笑,嘴角微扬,朝她看过来,忙低着眼,“我去洗漱了!再上个茅房!”

看她逃也似的,聂大郎笑着抽出一本《风水轶事》的杂记翻着看。

云朵足足在耳房磨蹭了小半时辰,聂大郎担心的敲门,她这才深吸一口气出来。反正……都是要的…

从耳房出来,她顿时愣住了。

屋里的灯已经吹灭了,皎白的月光从窗棂上撒进来,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只有窗外低低的虫鸣。

让云朵愣住的,是屋里的景象。桌子上,高几上,都插满了花儿,看不真切,但满屋子飘动的都是花香的味道。随着花香飞舞的,是星星点点的亮光,荧荧之光,轻舞飘散,仿佛要把屋里都照亮一样,全是萤火虫,从帐子里飞出来的萤火虫。

聂大郎拉着她走到内室,拿出个项坠给她戴在脖子上。

云朵伸手一摸,是一块玉,温暖舒适。

“我的小丫头长大了,这是生辰礼物。你不喜欢戴镯子首饰那些,这个项坠是暖玉,戴着对身子好。以后都要贴身戴着!”聂大郎揉着她的头。

云朵心里满满的感动,鼻子酸酸的,“聂大郎……”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聂大郎搂着她,轻轻的吻。

她是他的媳妇儿,是他的妻子!他满心为她着想,自己忍耐,有几次明明都要忍不住了,却强自停下来,不忍伤着她。云朵仰头,迎上他的吻,小手伸进他的衣裳里。

聂大郎微愣,再次感受了下,身上那个的小手,仿佛娇怯怯的,羞答答的,在向他示意。体内烧起的欲火,瞬间澎湃起来。搂紧她,噙着她的小嘴,长舌勾缠着她的小舌吞噬。

他温凉的手抚上来,云朵身子轻颤,“…我们……再…再喝碗酒吧?”

聂大郎动作停住,看她气息不稳,手下的肌肤仿佛热热的,整个小身子软软的贴靠着他,伸手打横抱起她,轻咬她小巧的耳垂,“我去倒酒。”

帐子里,一圈的花儿,几乎要把帐子围起来,更多的萤火虫,把帐子里都照亮了。

云朵颤着睫毛,看他。见他衣襟敞开,露出里面平滑的胸腹,想到刚才她竟然大胆主动的先去摸他,撩他,小脸轰的一下更红了。

聂大郎微微吸了口气,端了两杯酒过来。

云朵接了酒杯,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就往嘴里送。

聂大郎笑着端着酒杯缠住她的胳膊。

他们已经喝过合卺酒了……

看他双眸闪着光,嘴角噙着笑意,云朵红着脸靠近,把酒喝了。

帐子放下

云朵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她应该再多喝几杯的,醉了就不会太…疼了吧?她是最怕疼的!

“朵朵…朵朵……”聂大郎扣紧她的手,揉着她纤软的小身子,想再克制,怕伤着她了。然而体内的欲火仿佛狂吼的野兽,要冲出封禁了。她太过甜美了!他小心呵护着长大的小丫头,他太想得到她,太想彻底拥有她!

云朵身子轻颤着低泣,“不要……”不要撩拨她…

聂大郎怕伤着她。

她那么纤瘦,那么娇嫩,软软的腰肢,仿佛可以一手握住,稍微用力就要断掉一样。担心她太过纤弱,娇小,不能容纳他。

事后,聂大郎想,或许男人都有劣根性,他明明克制着,要温柔,再温柔些。不能伤了她。可是看着心念念的人儿被他压在身下低泣,娇媚的呻/吟,他就忍不住,在她身上放肆,在她身体里撒野。

天光渐渐亮起来。

聂大郎轻轻吻了吻熟睡人儿的红肿的小嘴。听着院子里的动静,见她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又亲了亲她,轻手轻脚的起来。

早饭做好了,云朵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聂大郎淡然的解释,“估计昨晚喝了几杯酒,又受了风,吃的螃蟹也是寒性的,半夜里有些发烧。让她多睡会吧!”

“发烧了!?那要不要紧?找大夫看看吧!”云英顿时担心。

“家里备的有药丸子,我已经喂她吃过了,退了烧。让她多睡会吧!”聂大郎道。

云英心里还有些担忧,不过聂大郎是疼爱二妹妹,不会为这个骗她,点点头。

罗妈妈想了下,眼里带了笑。吃了早饭,又去炖上了一碗燕窝。

见云朵还没睡醒,云英到屋里看了她,见她没有事儿,还睡的熟,放了心,由罗平赶着骡车,送她和云笑去了县城。

云朵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聂大郎换了一身月白色的杭绸直裰,靠在床边,拿着一本书看着。

外面有鸟儿的欢叫传来,叽叽喳喳的。

聂大郎放下书,目光柔情缱绻,轻抚着她的小脸,“醒了!饿不饿?”

云朵嗯了一声,随口问,“什么时辰了?”开口却声音沙哑,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整个身子酸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聂大郎抱了她起来,轻轻的吻她的脸颊。

想到他昨夜如何折腾的她,云朵迷蒙的大眼顿时清明起来,小脸也顿时红了又红。聂大郎看着正经,淡然,他就是个流氓!

“道貌岸然!”

看她大大的杏眸氤氲,聂大郎笑着吻她的鼻子,“我素来都端庄,正经,怎么道貌岸然了?”

她都求饶了,还不放过她。云朵腰肢酸疼的不想起来。

聂大郎看她小脸皱到一起,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先起来吃饭,等会我给你揉揉。”

云朵在他怀里靠着,不想动。

聂大郎就轻轻的给她按摩了会腰,背和腿。哄着她起来吃饭。

罗妈妈笑眯眯端上燕窝,万妈妈也炖了当归鸡汤。

云朵看都是补身子的,小脸红了又红。

看她羞的连脖子都红粉粉的,聂大郎揉着她的头,“夫妻恩爱本就是常事。她们是家里伺候的,自然应该周道。”

云朵羞怒的瞪她,要不是他不依不饶,她也不会这么晚起来,弄的家里都知道了。大姐走她都不知道,估计也要乱想她了。

“晚上…我不闹你那么久……”聂大郎靠近她耳边道。

云朵抬起粉拳就往他身上捶。

聂大郎笑着抓了她的小手,哄着她快吃饭。

一整天,云朵都几乎在炕上度过的。聂大郎练字,她就靠在大靠枕上翻着书看。反正聂大郎之前就说了她不舒服!

到了晚上,她抱着被子,在临窗大炕上不走。

聂大郎挑挑眉,笑容暧昧,“那我们俩今夜就在这临床大炕上过吧!”

云朵张嘴咬他。

聂大郎顺势把她抱到了床上,看她整个身子蜷在一块,失笑的亲亲她,没有再折腾她,早早睡了。

云朵买的石榴还在家里存着,要调制成护肤品。而且天就快要冷了,很快就没有可调制护肤品的花儿和药草了,要赶在入冬前存一批货。还有作坊那边,土豆淀粉做出来,要出售。她不能总躺在炕上歇着,连着几天不让聂大郎再碰她。

聂大郎很听话,没有再折腾她。作坊那边也要动工,小院要拆掉,西路这边也要盖起屋子,以后土豆淀粉,红薯淀粉和玉米淀粉,高中低筋面粉分开两边做。

虽然有罗丘和万广,他也要出面看看,不能撒手不管。

让云朵歇了几天,聂大郎说再多都不容拒绝的扯了她的衣裳。

以前扯掉她的衣裳,也就是亲亲,摸摸,最多撩拨撩拨她。实质的成了他的人,聂大郎就不再客气,必要拆骨入腹,吃干抹净!

方二郎好几天没见到云朵了,他和聂梅过来,都只见了聂大郎。

作坊改建,小院推倒了,东边也将要盖上房屋。

而大门则准备往前移几丈,重新盖了门房,宴客花厅,仓库。把后面作坊和前面分隔开,即使作坊来往的人,也看不到后面众人洗制淀粉。

云朵带着罗妈妈几个忙了几天,把石榴都处理好,做了一批护肤乳和精华水,存在冰窖里。今儿个出来到作坊这边看看改建的情况,再到南山坡瞧瞧。

天凉起来,她穿了胭脂红的镶阑边综裙,淡黄色绣红枫叶妆花褙子,头发绾了发髻,戴了一支红玉片花钗,耳朵上是米粒大小的赤金红宝石耳坠,随着走动活泼的跳动着

方二郎看着她,突然发现,几天不见,她仿佛艳丽了起来。之前如未绽的花儿般,清丽,漂亮,纯净。如今再看,仿佛娇花初始绽放了,整个人都明艳了。

看着她走过来,方二郎有些晃神,目光也有些痴了。

云朵不敢迈太大的步子,慢慢的走着。

罗妈妈拎着篮子,在后面跟着。云朵没发现,她就发现了方二郎盯着云朵痴痴的看,罗妈妈心里一跳。这方二郎……看云朵笑着跟人打招呼,小脸明艳白净,大大的杏眸笑眯着,小嘴红红的,如同那娇嫩嫩水灵灵的花儿般。

压下心里的震惊,罗妈妈再朝方二郎看去。见他眼神不变,还朝她们走了过来,顿时眸光有些沉冷。

云朵看见方二郎,顿时皱起眉,想转身走。

方二郎叫住了她,“大嫂!”

云朵神色淡淡的点头,脚步往南山坡去。

方二郎看她走,快步走过来,“大嫂这是去哪?”

“南山坡。”云朵回了一句,脚步不停。

“这时候南山坡还有花儿吗?大嫂是采了花儿准备做点心吧?我这几天嗓子正有些不舒服,到南山坡采点药,行吗?”方二郎跟上来。

云朵站住脚步,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我看你脸色,怕是病的不轻。南山坡是有药,但治不了你的病。你还是找大夫瞧瞧吧!”

“大嫂……”方二郎看她转身走快,伸了伸手。说的话是啥意思?他有病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想跟她说说话。

罗妈妈转身走在他前面,隔开他的手。

方二郎看还有个婆子在,作坊那边也都是干活儿的人,抿了嘴没有再叫住云朵。

罗妈妈回头瞥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跟上来,眼神却还望着云朵,目光顿时有些犀利。这方二郎不是有病,是安逸日子不想过了!

云朵在南山坡摘了些菊花,看清湖旁,作坊那边忙的热火朝天的,转了一圈,和罗妈妈下了山坡。

下晌的时候,方二郎和聂梅抱着儿子过来。

云朵做了水晶糕,用菊花水,又用琼脂做了山楂糕。如今家里有冰窖,今年的冰没用完,还有小半,存放了护肤品,和些能存放的青菜。做了点心拿到冰窖镇一下,再脱模也容易脱模,冰过的点心,虽然凉,但放一下再吃也比自然晾的要爽口些。

“这些天大嫂一直在忙,都没见上大嫂,现在是忙完了吗?”聂梅见云朵在院子里,跟她打招呼,把方留住抱过来。她已经好些天没有抱过留住了。

云朵笑了笑,伸手托了托娃儿,又还给她,“新做的点心,你也尝尝吧!”

聂梅微微皱眉,笑着道,“留住好些天没有见到大舅母了!”

“这一阶段太多事忙了。”云朵说着端了点心到屋里。

“是水晶糕!?”方二郎捏了一块吃,“味道和大嫂做的不一样,是家里的下人做的吗?”

云朵呵呵呵,没有多说。

正说着,外面柳氏和王荷花过来了。

看到聂梅在这,王荷花抿了抿嘴,笑着跟云朵打招呼。

柳氏今儿个下午不上工,王荷花说要来清园,就抱着聂娇一块过来了。看聂梅和方二郎都在,桌上摆着点心,笑道,“哎呀!今儿个过来还赶上了!”

云朵让她们坐了吃点心。

聂梅看王荷花没跟她打招呼,到嘴边的三嫂又咽了下去。

王荷花吃了一块水晶糕,就换了山楂糕吃,“我吃着这山楂糕倒是比水晶糕还好吃!大嫂的手艺还真是厉害!那山里红之前都是没人要的,大嫂愣是做成了人人抢着买的吃食点心。”

云朵笑着转向柳氏,她们一块过来,应该不是简单串门的吧?

柳氏看向王荷花。

王荷花笑着跟云朵道,“我跟三婶明天后天准备去一趟寺庙上香,大嫂要一块去吗?”

聂梅一听寺庙,神色顿时有些不太好,“三嫂去寺庙……是去干啥呢?”

王荷花瞥了她一眼,“求子!你已经生了就不用去了,所以才没叫你!”

聂梅神色微僵,转头看方二郎。

方二郎注意力在‘求子’上,云朵也还没有动静,她也和聂大郎成亲这么久了,她也想去求子!?

云朵有些汗,她才多大,就要跑去求子!?笑的有些讪讪的,“我这些天忙,是没有时间出门了!你们去吧!”

看她不去,王荷花之前也料到了,话锋一转,道,“那我和三婶去了,回来帮大嫂求个平安符吧!”

“谢谢啊!”云朵呵呵呵。

方二郎眸光微动。云朵不愿意去求子,还是不愿意和王荷花她们一块去!?

等王荷花和柳氏走后,聂梅又说起认干爹干娘的事儿,“…虽然住到这边来,留住还是有些不好。吃的不多,也时常不舒服,还是这么体虚……”

“要不你们也去一趟寺庙!?”云朵提议。

外面罗妈妈速度不慢的过来,“少奶奶!庞少爷找您!”

“你们先坐,我就失陪了!”云朵点点头,和罗妈妈去了东院。

庞仁没有找她,是罗妈妈把她叫出来的。

云朵也不想再回屋去了,就在东院看庞仁和二子他们互相对打练手。

聂大郎打发了聂梅和方二郎。

次一天,聂三郎借了驴车,带着王荷花,柳氏,和聂三贵一块出门,去了寺庙

村里的人看聂梅和方二郎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弄个七月半的娃儿过来,这边聂三郎和王荷花怀不上娃儿,都是云朵聂大郎帮着盖的屋子搬出来的。现在隔壁又住了他们,不去寺庙烧香求菩萨,估计也没有办法了。

聂梅回到小屋,抱着儿子,掉眼泪。她难道就不想生个健康的儿子!?可是出了差错,她没好好补,儿子早产,生在了七月十四,她又能有啥办法!?这事儿能怨她吗!?若不是……儿子也不会生在那个时候了。

张氏过来送菜,看她两眼红红的,“这是又咋了?你又哭啥?留住不好了吗?”忙快步往屋里走。

“不是的。”聂梅摇摇头,“三嫂去寺庙求子了,村里的人都说怨我,怨留住……”

杨土根媳妇儿在她跟前说了几次,张氏当时没有想到这个,后来屋子盖上了,她总不能再让扒掉,盖别的地方。叹了口气,张氏劝聂梅,“等你三嫂怀了娃儿,就好了!”

聂梅拿着帕子擦眼睛。

下晌后,聂三郎一脸喜气的回来了,跑到老宅报喜,“荷花有了!”

“啊!?”张氏惊喜。

“晌午在寺庙那边吃了点,不舒服,全吐了出来。就到了镇上找大夫看了看,说是已经快两个月了!”聂三郎没想到菩萨那么灵,他们刚求过,就查出有孕了。心中激动又兴奋不已。

“好好好!有了就好!可得好好养着!”张氏忙欢喜的叮嘱。

柳氏笑着接话儿,“这寺庙里的菩萨灵,刚求完就有孕了。快两个月,这是差不多七夕那时候怀上的呢!从老宅搬出来俩月就怀上了,你们看要不要去谢谢大郎和云朵?”两个月的孩子可不是那个留住表哥领来的。

“要的!要的!”张氏连连点头。

一行人都到清园来。

云朵道了喜,“怀上了就好好调养着!”

王荷花迟疑的看着云朵,“大夫说,有点坐怀不稳……”

云朵疑惑,坐怀不稳好好养着就是了。

王荷花的意思,她好不容易才怀上,不想跟聂梅住隔壁,怕刚怀上的娃儿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是她不能住到清园来,也不能搬老宅去住。那就只有聂梅他们搬了。

“荷花这是头一胎,要好好养着!”柳氏看着就打岔岔过去,“那寺庙的菩萨还真是挺灵的,云朵应该和我们一块去的!你们也成亲半年了,等忙过这段时日,也去庙里烧烧香吧!”

“等忙过这段日子!”云朵笑道。

村里的人知道王荷花有孕,不少人就更加相信了聂四郎八字不好,容易招鬼了。之前说他大正月里招鬼,好些人不信,都认为他是故意打云朵的。现在王荷花聂三郎成亲一年多没动静,搬出来刚不久,就怀上了身孕。这不是聂四郎容易招鬼捣的吗!?

刘氏正在磨甘氏,多拿点银子给聂四郎说媳妇儿,他现在也只能多拿银子才容易说了。听见又有人说聂四郎八字不好,容易招鬼上身,气的在村里掐着腰骂。

她儿子容不容易招鬼上身,她能不知道吗?都是那该死的小贱人,遭瘟的病秧子,非死咬着她儿子容易招鬼上身,生生坏了她四郎的因缘

想了想,刘氏觉得她也得到寺庙里求一求,求儿子早日找个好媳妇儿娶回来。让那些诅咒坏她儿子因缘的贱东西都遭殃遭报应!

云朵揉着腰起来,看日头已经西斜了,罗妈妈又端了鸡汤,忍着脸上发热,把鸡汤喝了。到东院去看庞仁训练的情况。

庞仁狂甩八十多斤后,就进入了瓶颈期,再往下减就不容易了。每天训练不停,却收效甚微。

“已经差不多了吧?朵朵!我已经瘦了一大圈了!现在都已经大变样了!”庞仁渴求的看着她,他都好久没有大吃过,魔鬼训练了这么久了。

“不行!至少再减掉四十斤!”云朵拒绝,“你现在难减下来了,是到了瓶颈期,不能放弃!一旦放弃,你就会再胖回去的!那我还费劲儿帮你减个啥?!”

庞仁不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现在也没以前胖了!”

“你以前是肥,现在才是胖!”云朵翻他一眼,重新给他调整了训练,吃食,汤饮也换了换。

庞仁满眼幽怨,看看瘦长条的聂大郎,妒忌道,“爷身上的肉应该长到你身上去!”

看聂大郎精神很好的练拳,马步蹲的稳稳地。云朵忍不住也有些幽怨。聂大郎身体病弱,她才想让他练练拳脚,也强身健体。他身体倒是越来越好,体力…也越来越好……

聂大郎无视庞仁的幽怨,看着云朵,抿唇笑。

云朵暗瞪他一眼,忍着两耳发热,“晚饭你们想吃啥?我去准备晚饭!”

“我想吃肉!”庞仁忙道。

“没有!”云朵朝他一笑,转身走了。

庞仁在后面叫嚷,“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等爷瘦下来,我要去大吃一顿!”

晚饭有肉。

庞仁嘿嘿笑的高兴,“算你这丫头还有点良心!”

聂大郎夹了肉给云朵。

云朵嚼着肉,看他的眼神戒备起来。

临睡,在床上铺了两个被窝,“我明后天还要去县城一趟呢!说不定要去一趟府城!”

聂大郎俊脸有些黑,“我又不是老虎!”

没有如狼似虎,也差不多了。

“你睡那边!”云朵钻进里面的被窝,指了指外面的。

明明她就在身边,让聂大郎一个人睡个被窝,他又怎能睡得着。被子直接卷了抱去临床大炕上。

云朵还以为他生气要去睡炕上了,转眼他整个人压了过来。她惊呼一声,抓着他的衣襟瞪他。

聂大郎扣住她的手,把她制在身下,轻咬她的唇,“小没良心的!本来准备让你再歇几天,现在看来,得好好罚你一场!看你还不乖!”

云朵整个人缠在被子里,这下是动都动不了了,两个手又被他制住了,只能用牙咬了。

聂大郎疼的嘶了一声。

云朵忙松开牙,看他嘴唇上牙印很是明显,疼的皱眉,顿时有些窘迫,瓮声控诉他,“你说话不算话!骗子!”明明说了隔几天的,昨天…根本就没隔。

聂大郎促狭的笑看着她,“咬了我还成我的错了!?昨晚谁的小手,都伸进我衣裳里了!”

“是你衣裳松开了。”云朵满脸绯红。

“那我看看,你的衣裳松开没有!”聂大郎伸手扯她的被子。

云朵不妨,被他扯开被子,惊呼一声,上手就往回扯。

“我看看!松开了!”聂大郎跟她笑闹。

俩人玩闹了一会,聂大郎把被子拉好,拥着她睡下,“不闹你了!乖乖!快睡吧!”

见他真没有旁的动作,云朵这才挪了挪,找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聂大郎揉揉她的头发,亲了亲她,弯着嘴角也闭上眼睛。

次一天早早起来,云朵就催着聂大郎到作坊来,吃了早饭饭,俩人来到作坊。

这些日子作坊里都在做土豆淀粉和红薯淀粉,玉米还没有来得及收。之前仓库存的也有些。

看着土豆淀粉的存货,云朵准备了下,和聂大郎拉上一车货,进了县城。

之前齐掌柜就牵线,让云朵把淀粉也许米面铺子卖,只是作坊产量有限,没有和米面铺子商谈。

土豆淀粉不光点心用到,多的是用在做菜勾芡上。它比红薯淀粉,玉米淀粉都要更好一些。

云朵就算不说好话,米面铺子也不敢拒绝啊!她现在可是庞大少爷的妹妹,那可不是个他们敢得罪的人!虽然这半年来没见踪迹,可他那些跟班都还在县里横行。聂大郎又中了举人的功名,这次南平县总共才考中两个人。

生意谈的很顺利,几乎不费劲儿,对方像是主动的一样,一副让他卖炸弹也卖的架势。

云朵囧了又囧。那死胖子还真没少干损事儿!她现在在县里的待遇,那是瞬间提高了不少!

街上的商贩商农听是云朵,还好言上来问她啥时候买土豆,他们都种了不少,亲戚家也都种了些,挖了都在家里放着,就等她说要了。

云朵抽了下嘴角,麻烦了他们十月的时候带上,到时候让人来收。

又跑了几家酒楼饭庄。他们做菜却不常用到淀粉,让云朵演示演示怎么做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想和点心铺子茶楼一样,买他们的淀粉,但得给他们个菜方子。

现在的千味坊还没有大到足以供应点心铺子茶楼再加上酒楼上的,云朵想了下,只告诉了他们些简单用淀粉的方法,勾芡的使用,至于订不订购,随意。要买也可以在米面铺子买,她不过是想多卖上一些。也算是推广。

这些日子忙的都没有空去韩府,趁着机会又到韩府走了一趟。

她现在是举人娘子,依旧到府上做菜。

韩老夫人暗自点点头,有傲骨却不自傲,做了举人娘子,认了庞仁成大哥,也还和之前一样,不骄不躁的。做了饭,就叫了云朵一块说会话儿,赏了一对玉珠耳坠。两只湖笔,一方墨条。

外院,聂大郎由陈管事陪着说话。

去了韩府,唐府,朱府几家也没撇下,都去了一趟。

之后俩人又赶往府城,把之前的账结算了,雪糕铺子的分红结算了,跟几家米面铺子谈下订购淀粉的事儿,又去何府几家跑了一趟。

从府城回来,云朵掰着手算了下这两年攒下的银子,今年的雪糕铺子分红不少,护肤品也多卖好些。除掉盖清园花的,已经攒下两千多两了。

“我们要不要买地?”云朵问聂大郎。他们那山坡虽然能挣钱,但在这里的人们眼中,田地才是正道,粮食才是正经。再说现在聂大郎有功名,可以免除五百亩地的税收呢!

之前有人想把田地挂在他名下,每年分粮食给他们,聂大郎没同意,应该是想他们也买田的!

“我们先打听着,有了合适的就买。也不急在一时!”聂大郎摸摸她的头。

云朵点头,买田地的确不是一下子就能买成。

俩人到牙行打听了下,挂上了号。

到了玩具铺子,云英正在拾掇铺子。

云朵看着空空的铺子愣了下,“大姐!?”

云英笑着跟她说,“有个行商,路过咱们南平县,看上了那些玩具。说要带到京城去卖,给的价钱挺高的,把铺子里的玩具都买走了。没有了存货了,我正准备带笑笑回家去,在村里收一些!”

“大姐……”云朵扶额,“之前我不是给你说过一次,有人要买多的,可以。但不能把存货都卖了,更不能把铺子都搬空了。铺子都没有卖的了,还开个啥的铺子…”

云英愣了,“啊…!?我…我看那价钱挺高,想着多挣点钱,也回去给她们多点手工钱。”

“行了!行了!既然铺子空了,那就挂个告示牌,咱回家吧!过些日子再拉着货来重新开就是了!”云朵拿了纸笔,挥手写了告示牌挂到门外面。

“我记住了!以后再不这样了!”云英怕她生气,觉得她太蠢,也总为她操心。

云朵笑,“吃一暂长一智!不吃亏,哪来的经验!?再说这也算吃亏,还赚了钱呢!正好也可以回家歇歇!”

云英握着手,以后可得真的长记性了!

回到村里,云英就忙活着收新一批的玩具,但村里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对劲儿。

一打听才知道,王荷花,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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