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太太一听就知道自己得不到那两尊玉麒麟了,心中对颜芷汐的不识相深为不满,怎的从不知什么叫孝敬懂事呢?全是林氏教好的!却也明白,最好不要在颜芷汐面前摆谱的好,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只好讪笑道:“这些可都是皇后赏赐的,你能拿出来分给你大伯母三婶娘与姐妹,是你一片心意,我当然乐于其成了,可我都一把岁数了,再穿这花里胡哨的像什么样?因此你拿给我的,且不用拿了,留着你自己做衣服穿,祖母看你们妆扮得美美的,就开心。”
以为收回大的,给个小的,她就欣然接收了?她根本就瞧不上,不就是缎子吗?她库中有的是,有什么稀罕的?知道颜芷汐分缎子没算上颜舞,原本想提提颜舞恶心她下,终于忍着了,皇后对于她都刮目相待,即使没有宋将军撑腰,她的前途也差不到哪儿去,她又何需做这小人?一个不小心,就真可能因小而失大,那就赔大了。
颜芷汐听了,不免要跟颜老太太客套一番:“这些哪儿花里胡哨了,我觉得祖母穿上刚好,就算祖母自己不做衣服来穿,以后拿来打赏也好。”
挡不住颜老太太的执拗:“你觉得我在跟你客气么?自己家人,又非旁的,我用得着客气啊,就这样吧。你若再说我就恼了。”
颜芷汐只得让人将东西抬回林氏房中,见着时候不早了,不去吴太医府上就晚了,也不顾分缎子,选两匹拿上,就跟林氏一起去二门处乘车,驶向吴太医家。
没想到吴太医外出了,连同王渺也不在家。
想来过年过节的,哪个权贵显要不免整天吃吃喝喝的,导致这里不适那里不适的人也更多了,因此吴太医反而更加忙碌,连着俩儿子吴风吴雨也跟着过年也不消停。
至于王渺,听说是出门访友了。
颜芷汐深为遗憾,向吴太太磕头拜年,收完红包后,就说:“我好几天没见到师傅,本想今天来好好向他老人家磕磕头拜拜年的,谁知师傅偏偏不在啊。”
吴太太听了,半开玩笑说:“虽然你师傅不在,但红包却早早准备好了,你不必磕头就有红包拿,多好?”
说罢见颜芷汐还悻悻然的,思忖片刻,说:“我派人去问下你师傅,看看他能否回家用午膳?他也牵挂着你,数次说叨着不知你何时回来拜年,说有话要讲。”颜芷汐才笑道:“劳驾师母,说起来,这些缎子是我与娘出门之前,皇后娘娘差人来赏赐的,生怕跟别的礼品混在一块儿,不小心弄脏了,干脆就拿进来了,您与大嫂子每人一匹裁了做衣服穿。”吴太太见缎子很是精美别致,触感更轻柔地妙不可言,赶紧说:“如此上乘的绸缎,你留着做衣服穿嘛,怎么想起我跟你大嫂子了。即使真做衣服了,怕是也不舍得穿的,况且也穿不出那种气质,真是着龙袍都不似太子,还是莫要糟蹋了东西。”颜芷汐正要开口,林氏却笑言:“姐姐说的什么呢?绸缎再怎么好,也要做衣服穿身上才行,才实现得了自身价值,不然就是一团死东西,只有放着沾灰,那才叫糟蹋呢!况且姐姐和大奶奶生得白白净净的,什么色都能镇住,怎会穿不出那种气质?您别再和芷汐客套,再客套就见外了,我们母女也不好上门了。”
颜芷汐赶紧附和说:“就是就是,师母您老人家就收下,权当弟子的孝心了。”
说罢挽上吴太太的胳膊,摇来摇去。
这才让吴太太点头了:“那好,我先收着,你大嫂子那份儿,也一起收着,到时待她忙完,再叫她道声谢。”又笑着说,“经过这件事,芷汐你的声名更响了,说来你师傅在太医署呆了整整二十载,也远远比不上你,师母当真以你为骄傲呢,恨不得见着人就夸,颜二姑娘是我家官人的弟子哟,就像我亲女儿一样,偏偏又不好说。哎,就像身着锦衣走在街上,偏偏深更半夜的,没有注意,实在是难受啊。”颜芷汐笑道:“师母想说便说,先前我刻意隐瞒,就怕家里人获知了,会节外生枝。现在我没什么顾虑的,师母想说尽管说就是,况且就怕现在都有人了解这事,很快会传扬开来,就更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吴太太笑言:“你都发话了,那我到时见人就卯足劲得瑟去,你届时可别嫌我话多。”
说得一屋的人都忍俊不禁起来,笑完后,吴太太认真地说:“先前芷汐不是让我找牙商帮忙找庄园,不要宅院么?牙商的人过节下的也没得闲,前阵子有了消息,说跑马山那段儿,有适合的庄园,一共百亩左右,还有座两进宅院,里面应有尽有。”说罢面有难色,“那地方有温泉,很是养身,以及百亩多地较热,种植稻米不行,但种点新鲜蔬果什么的却再适宜不过,一年到头,收入反而比种稻米要高出许多,因此那边开口就是四千两,价格偏高,我尝试还了还价,还到三千五那边就不来气了,偏偏除此以外,斩时还找不着更适合的地儿……芷汐,不如你再等等,师母定能帮你找着个适合的。”
如果没有初一夜里的事,颜芷汐觉着早点晚点没什么所谓。偏偏出了那种无耻的事,她觉着早点晚点区别就很大了,因此说:“师母所言甚是,但有温泉的庄园自来贵,也是理之当然的,如果不得已,怕是那边也不会出让,我们能碰上,也是缘分了,三千五就三千五好了,我回去想法子凑一凑,应该凑得到的。只是要多花点时间,不知牙商那头通不通融,好坏等出得正月,如果我还凑不足银两,再寻新买家可好?”吴太太紧皱眉头:“接近三周时间,谁知他们能不能找着买家呢?但我会尽力跟他们商量,可话又说回来,这不是个小数字,放眼全城,也没有几户人家能一下拿出那么多银子,我便是拖延,也会帮助你拖延到二月份。”
颜芷汐赶紧对吴太太致谢:“大恩不用谢,我不行那虚礼,向师母磕头道谢,我现在可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反正一时也还不清,只有等将来有了机会,再多多回馈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