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总是看着人家有何用处,提高健全自身,使自己越来越好,不管何时也能发光发热,使人家的视线不由分说为自身所吸引,才是关键!
颜璟妍突然发觉自己领悟了许多,亦收获了许多。
大太太何曾不明白自己有点过了,但她也是顾虑到自己家才有了变故,多事不若少事么?故而说:“你说这些我怎会不知,只是那信鞍王妃婆媳和世子妃之间妯娌斗得很厉害,是人就看得出,你那二妹妹医术精湛一
事过了今晚,也能在圈中坐实,就自以为不会趟那混水了吗?但现在你那二妹妹趟都趟了,我又能如何?似她所说,她仅是名郎中,天职就是救死扶伤,不可能看着人家在自个儿跟前病倒,却作壁上观吧。想来那信鞍王妃和大少夫人如果因而记了仇,那她们生了病,就看你那二妹妹会否一碗水端平便是。”
颜璟妍才笑出了声,说:“娘这般想再好不过了,只是二妹妹心中,只怕还转不了弯,明日我得闲,好好跟她讲讲。”大太太吱应一声,“今日我硬是没找着时机跟宋夫人讲讲体己话,但我看宋家姐妹几个都很待见你,明日你要接着跟她们修好。我就争取找时机跟宋夫人搭上话,最好能将事定了,那我余生也就无欲无求了。”一番话说得颜璟妍羞红脸,说:“娘您莫急,心急可吃不上热豆腐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不行。自然而然就好,况且二哥哥还在前呢,论资排辈,我怎灭得了二哥哥的顺序?娘多担心二哥哥的好。”
“微笑向,安之若素。清风徐来,待你盛开”,待她有朝一日变得像二妹妹那样璀璨闪耀了,有的人就会来的,她不愿把自己摆在很低的水平上,终归她不弯腰,任谁都无法骑在她背上。
颜芷汐待时辰一到,就为信鞍王世子妃依次收针,蹑手蹑脚地收拾妥当,再跟杨柳告了辞,就悄悄离开了。
时辰已至三更,前边夫人们早打完马了,兰园内院都安静得很。
白露不禁颤栗一下,轻声说:“姑娘城外果真比城里凉快得多,怪不得以往老夫人总要带上去城郊庄上避暑。”
颜芷汐吱应一声,缄默半天,才低声道:“这回是想守拙,也守不了了,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也是我要的,总的来说还不错。”今儿个宁国公太夫人三番五次的偏袒与护短,使她过去只是隐约有的,却自觉不够成熟的想法,霎时变清晰了,就是她跟她娘有朝一日想脱离颜家,只有钱财还不够,还要让颜府里外无论是否情愿,都只有答应她们的要求。她就要有够厉害的后台,更关键在于,她自身要强大,并且是愈早强大愈好。
因此她才因势利导地冒了头,替信鞍王世子妃问诊,期待在此基础之上,借这回的事,加上上回救宁国公太夫人一事,争取个良好的开头。结果证实,这头开得挺不错。
翌日,就是重九节正日了,大清早,大太太和女儿及侄女才起床,就有宁国公府的丫鬟送来沾露的新菊和艾子,请四人戴上,又笑着跟大太太说:“我家大夫人讲了,今日早膳众人就不一并用了,以免各自时间不一致,会准时派人送至各屋,请诸位贵宾用过便是,待用了早膳,大伙儿在食时于昨日大厅外集合,一同去登后山辞青。”
大太太喜笑颜开:“宁国公夫人安排得真是细心周全,我们定会按时到达。”
叫丫头赏了传话丫鬟,好好送出门了。
才微笑着拾起一株新菊及一支艾子分别簪于锥髻与衣服上,对颜璟妍颜芷汐颜紫裳说:“你们几个也选好簪上,剩余的就分了,既然到了别人地盘,就得顺时随俗。”
三姐妹听了,赶紧吱应一声,各人选了起来,选完了就学大太太的模样,纷纷簪上了。
随后各人丫鬟和随行的粗婆们也簪上了,房中一时弥漫着新菊和艾子的淡香。
叫昨晚因择床的缘故,也因有心事难以入睡,或因午间跑完马周身疼得睡不着的四人,都打起了精神。
颜紫裳先笑道:“听闻今日登高之地是兰园的后山,高也不高,但遍种点降唇,景色宜人,到时众人就能登高赏菊两不误了。”大太太听了,笑言:“否则宁国公府何需请众人来庄上过重九,正因为这里是最好的登高赏花之地啊。城内找不着这和睦了儿,外边山虽多,却又上哪儿找寻这么多花,况且人堆里打着挤得也很不便。”
说着说着,宁国公府的仆从送来了餐盒,除去一种用秋菊煮成的羹外,还有数种以秋菊为辅,或跟秋菊相关的菜式,还真应了今日主题。
四人坐着吃过,又打整一番,见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去往前头的大厅。
很快到了地方,只见许多人已经等着了,见大太太带上颜家姐妹来了,虽然因为矜持身份而打招呼之人寥寥可数,却有许多人冲她们笑着点点头。宣平侯府和信鞍王府的人也陆续到了,大太太忙于跟宣平侯老夫人与夫人行礼,颜璟妍颜紫裳也跟宋家姐妹轻声打起招呼来,只有颜芷汐,从容地在人堆中搜索着信鞍王世子妃的身影,按量她昨日用过针,今日应好了很多才对,怎的还未到,难道睡过了头?或是病情更重了?
念头才一闪,只见人堆中一副熟识的清秀面容正冲自己点头致意,不是信鞍王世子妃,又是谁呢?
重点是她气色较昨日,明显能看出好了许多,不是那种被胭脂有意做出的好,而是自里而外发出的好,可见经过一宿好眠后,身子恢复了许多。
颜芷汐唇角不经意也勾起一丝笑意,对着信鞍王世子妃轻点点头,算回了礼了。
只不过一扭头,就碰上信鞍王妃婆媳俩既嗔且怒的脸庞,明显她们见到仅仅一宿之后,信鞍王世子妃就好了许多,心中一定不爽。但颜芷汐才不管她们爽不爽,她就是那样,谁有病救谁,信鞍王妃婆媳俩如果实在不爽,干脆自己也病上一场,看她是否一碗水端平。如果她们要记她的仇,最好别有病,也别来求她。
“来晚了,大伙儿等得不耐烦了吧。”远处突然响起宁国公太夫人的笑声,大家听声看去,就见宁国公府的夫人们拥戴着宁国公太夫人走来了,一面走宁国公太夫人一面自嘲:“贵宾全到了,主人反倒没来,幸好今日在座的并非外人,否则传扬出去,外人可得笑话我家待客之道呢。”
大家不等她老人家近前,就陆续行起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