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博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道:“放心吧,昨天你给我打完电话之后,我就给我家老头讲了,人也已经找好了。”
封运书对他这速度感到惊奇,“你找的谁啊?”
“公证处。”
封运书:......好家伙。
封运书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找到公证处给学校奖学金公证,学校里也就他能行了。
付博懒洋洋看向云灿,“怎么样云同学,你还满意不?”
“满意,特别满意。”云灿乖巧点头,“谢谢付老师。”
付博:......她这么乖,生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付博只能憋着气闭目心伤,作为交换条件,他老头要他之后每个月都回家一次,唉,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怕他回家气他吗......
付博陷入了父子关系的沉思,云灿也不管他,反正请他来就是当吉祥物的,继续和封运书商讨奖学金细节。
中午两人随便在办公室吃了点饭,下午云灿叫来云深,封运书叫来财务和副校长,一群人又继续。
一直到下午三点,细节和合同全部落实。
“云小姐,感谢您!”副校长激动地伸出手,“学校一定会大力宣传您的义举的!”
云灿虚虚握了握,笑道:“副校长不硬这么客气,申大是我的母校,我有能力自然想帮助同学,不过宣传就不用了。”
“什么横幅、让同学到台上领钱、致感谢词这些都不需要,只需要列出三项奖学金,并且将它交到真正需要的同学的手里就可以了。”
副校长看着眼前学生澄澈的眼神心中羞愧,但更多的是开心。
每个人都有自尊心,对于残疾学生来说更是。
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下领钱,挖开自己的伤疤和缺陷,这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意。
现在有一个在意的人,副校长很欣慰,很骄傲,也很开心。
“云同学,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同学,非常优秀。”副校长看着她认真道。
无关金钱、无关身份,这个优秀是赞扬她剔透的同理心。
涉及金钱的事,情感之外就必须得有铁规,云深作为助理,自觉担任这个黑脸,对封运书几人道:“奖学金开设之后,云氏和公证处会对学校、学生进行监督。”
“如果有发现缺漏之处我们会给予改正机会,但如果再犯,云氏将取消三项奖学金,并将原因公布。”
话很委婉,但含义很刺耳。
意思就是要是学校将奖学金发给不该发的人,或者将钱吞了,不仅奖学金没有,云氏还会把这个丑闻公布出来。
告诉所有人,不是云氏不愿意再资助,而是学校太失败。
三项奖金学,可以增添学生对学校的归属感,可以增强招生优势,树立口碑,但如果不好好监督规范,它也可以成为戳破学校伪装的利剑。
话落,除封运书之外的校方所有人,都脸色一僵。
不是他们心里有什么小九九,而是这种话任谁听着,都会觉得难堪。
“请云总和云氏集团放心。”
封运书郑重承诺:“只要我还在学校一天,我就会严格把关和监督,不会让云总的心意蒙尘跟,也不会让我们申大这个百年招牌蒙尘。”
云灿粲然一笑,伸出手,“封校长,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感谢云总。”
云灿:“现在正是正月,请学校先发一个月的奖学金给同学们,算是过年红包,钱我待会儿就让人划到卡上。”
卡是奖学金的专项卡,接受三方监督。
封运书一愣,“现在就发?”
“对,不算入开学后总金额,算是我给她们的过年红包。”
封运书眼眶都红了,也顾不上礼仪,抓着云灿的手老泪纵横,“多谢多谢云同学,我一定召集老师争取在今天全部发出去!”
“辛苦校长和各位老师。”
事情谈完,云灿功成身退。
云深则留在学校和封运书等人核实发放名单。
核实、统计、三方入册,然后联系受助人,发放奖学金。
三项奖学金金额都是每人每月一千块,第一项(残疾同学)和第三项(家庭贫困,不看成绩)不能同时获得,但第二项(贫困且成绩优异)可以和第一、三项同时获得。
也就是说只要成绩好,每月可以拿到两千块,不仅自己生活够了,还能存下一些钱。
联络的事情封运书亲自负责。
其他老师不同系的学生或许不一定知道,但他这个校长还有些知名度的,也更有权威性——他每年新生入学都会把手机号放在屏幕上,官网也有。
他打电话,也免得被当成骗子。
当然,他手机号也不止这一个就是了,学校、工作、私人的手机号,他各有一个。
不这样弄,每天手机都得爆炸。
川省,某村。
王佳正拿着斧头劈柴。
她家住在小山村,山不算高,但每年冬天家里都会下雪,家里也没有空调,所以柴火一定要备足。
不管是做饭、热水还是烤火,都能用得上。
一年多以前,她父亲上山摘菌子不慎滚落山底,由于发现得太晚,单腿截肢,平时出行用拐杖可以,但不能干重活,也不能长时间走路。
父亲要照顾,家里还有爷爷奶奶两个老人,母亲也没法出去工作,只能在家。
那时候王佳正好高三,家里担心影响她学习,直到她高考完才告诉她。
王佳看着短短时间就瘦了一大圈的母亲和爷奶,看着为了少花钱不住院回家休养的父亲,在房间里痛哭了一天,第二天她就决定要辍学。
一向疼她的父母第一次发了大火,躺在床上的父亲撑起来给了她一巴掌。
她还记得当时父亲的话,“我供你读书不是为了让你养我,是为了你有个好前程,要是你辍学,你就不要认我这个爸。”
妈妈也红着眼无比强硬地说:“你尽管去读书,家里面不用你管,我还没死。”
王佳妥协了,她去了申大。
但是尽管申大学费很低,政府也有补助,但是对于家里有老人和病号的家里,光是生活费就是一大笔负担。
一个学期结束了,下个学期又要交学费和住宿费了,学校减免了一部分,但还差一些,王佳劈着柴,心不在焉地想......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