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跑车呢。”女生喝了两口水接着说：“听说老板借了两台跑车，说是什么全球限量的，都围着去看了。”
“啊？”云灿愣了一下，“那你们不拍戏了吗？”
“拍啊，但是工作人员没找到车钥匙，车挪不走也没法拍。”
女生“啧啧”两声道：“不过我猜就算有了车钥匙也没人敢开，听说那两台车可贵了，大家都不敢碰，要是不小心刮花了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云灿：“......倒也没那么容易刮花。”
“我也觉得。”女生撇了撇嘴，“我就敢开，但是也没人让我开啊。”
说完她失望地看了眼车的方向，又灌了几口水，矿泉水瓶捏得咔咔直响。
云灿乐了，“你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算是吧，电影里当个群演。”
“你演什么？”云灿来了兴趣。
女生笑了笑，站起身转了一圈，“你看我这打扮，猜猜我演什么？”
云灿看过去，女生面容姣好画着浓妆，上身是一件紧身露脐短袖，下身一条热辣短裤配马丁靴，身材匀称火辣。
云灿想了会儿，还是摇摇头，“猜不出来。”
女生一脸早就知道的表情，仰着头笑道：“我演赛车女郎，厉害吧？”
上辈子云灿虽然没接触过赛车，但看过不少赛车电影。
赛车女郎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赛车比赛时挥旗的。
云灿没忍住问了句她早就想问的问题：“赛车时赛车女郎都站在车中间挥旗，离那么近不会撞到吗？”
“噗——”
女生没忍住笑了出来，“拍出来看着近，其实隔老远呢，不会撞到的。”
“再说了，要是这点技术都没有，也别来演赛车手了。”
话音刚落下，就有一道男声传了过来，“哟，我说是谁口气这么大，原来是咱们的赛车女郎啊。”
两人转过头，一个顶着黄发，穿着骷髅头短袖的青年走了过来。
“周沫，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长记性呢，上次瞎说话被陈少教训的事你就忘了？”
周沫皱了皱眉，暗骂了一声晦气。
“陈飞，你别在这儿假好心，上次还不是因为你。”
“怎么能叫因为我呢，我那是心疼你。”
陈飞目光在她身上游离，一脸暧昧，“只要你跟了我，什么角色都由你挑，也不至于演个只有几场戏的赛车女郎。”
周沫冷着脸后退两步，“陈飞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告诉导演。”
“告诉导演？”陈飞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我堂哥可是电影的投资人，导演就算知道了，你觉得他是会帮你这个群演，还是投资人的弟弟啊？”
“你！”
周沫怒目而视，恨不得不要这个角色一拳揍上去。
但仅剩的理智告诉她，就算揍了他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自己引火烧身，她一个没根基没背景的小人物又怎么斗得过这些有钱人。
周沫深呼一口气，转过头朝云灿道：“我们走吧。”
云灿没动，“你不想教训回去？”
周沫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算了，我们走吧。”
她自己都这样说，云灿也不会执意为她出头，点了点头就率先转身离开。
周沫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远了才看向陈飞，“我知道你堂哥是投资人，也知道我斗不过他。”
“但你呢？”周沫勾着唇眼神冰冷，“你说我要是跟你鱼死网破，你堂哥会不会为了救你，把自己搭进去？”
“周沫，你敢！”
“你可以试试。”
说完周沫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云灿没走多远就发现她追了上来。
跟上来后周沫也没有说话，就不远不近的慢慢走着，之前还意气风发的脸上只剩下颓然。
云灿叹了口气，停下脚步主动开口：“我叫云灿，你介意跟我说说吗？”
“我叫周沫。”周沫抿着唇，沉默半晌才道：“他叫陈飞，是电影男四，他的堂哥是这部电影的投资人之一。”
“所以呢？”
周沫愣了一下，“所以你不害怕吗，我们斗不过他。”
“这就是你让我走的原因？”
“我......我只是不想牵连你。”
云灿笑了笑，“你不用担心，牵连不到我。”
“你不是这里的群演？”
“不是。”
周沫忽然笑开，“那就好。”
云灿这才反应过来她误会了自己的话，不过云灿也没解释，而是问道：“那个陈飞一直在骚扰你？”
周沫反射性皱起眉，点了点头，“刚进组的时候还没这么明显，直到他知道我是从小镇出来的，家里没背景之后才这么猖狂。”
“先是言语暗示，再是动手动脚，最后直接调查我家里人然后威胁我。”
“因为他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没人会为我出头，反而会说是我自己想傍大款找金主。”
周沫苦笑着道：“或许我当初就不应该自不量力进入这个圈子，就像他们说的，没有背景还豁不出去，到这里就是自讨苦吃。”
说完她垂下头，就像是认命般闭上眼睛。
云灿看着她，就像是看到折了翅膀的凤凰。
她笑了笑，走到她面前，“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或许这个圈子也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周沫抬起头，眼里还含着未散的悲伤，“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都还没有进入这个圈子，怎么就能判定这个圈子是怎么样的呢？”
云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只要你站得够高够稳，你就能制定规则。”
“看不惯这个圈子是吗，那就拼尽全力爬到最顶峰，改变它。”
“没有人能改变所有人，但只要你够强，至少可以改变自己看得见的环境。”
周沫像是被她的话震住了，愣了好久才沙哑着声音道：“可是，可是这样改变的环境又是真实的环境吗？”
“不是真实的又怎么样？”云灿勾起嘴角，“但至少你改变了不是吗，又何必追求让所有人都至善至美？”
“一个为了讨好你，违心去做好事的人，他做的好事就不是好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