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帝年岁小,只想玩,不会管人,也不想管,但被老师拿着戒尺鞭策,也只能一边哭一边花精力“征兵”,逼着底下的“大臣”干活。
于是这药效就随着“兵”作用到各处去。(参考布洛芬退烧时会到处叩门问“你疼吗”的那个梗)
原始的傀儡药,它只管长内力,所以这老师只催着皇帝干丹田。
但人是有差异的,脑子也是有差异的。
有的皇帝它资质就是差些,学一会就嫌累不想学了,为了躲避天天揍它的老师,小皇帝直接睡死不搭理人。
这便成了低级的没神智的傀儡(神智睡死了)。
这部分傀儡,有的吃了解药,能把先生赶走,把皇帝唤醒,变回正常人。
有的吃了解药也没用,因为小皇帝生气了,彻底不肯醒了,于是就永远成了没神智的傀儡。
老师也是有主子的,每个老师去教小皇帝前,都会带一幅主子的画像,挂在皇家祠堂最上头(刻在脑子的潜意识里),如此“挟天子以令诸侯”,就算小皇帝睡死了,手底下的大臣们照样听主子的。
大部分人吃了药都是低级傀儡,但也有少部分不一样。
有的人脑子争气,老师教多少,他学多少,累是累不死的,还能把老师累到没脾气了。
这就出现了神智存在,但因为潜意识里始终存在“主子”印象,而身体被主子控制的高级傀儡。
老师教不动了,还怎么让小皇帝进步?那就需要增强老师了。
所以涅盘岛会给高级傀儡再喂药。
这个时候就会出现三种结果。
第一种情况:
小皇帝达到极限,受不住了,直接驾崩(对,不是睡死,直接驾崩)。
第二种情况:
小皇帝他还活着,却没有丝毫进异。
这意味着小皇帝对老师免疫了。
他把老师关进大牢,并怒道:“干干干,再干老子驾崩了,都别想活!”
这种情况,老师已经被关进牢里了,你再给喂药增强老师也没用,小皇帝就那样了。
但老师带来的主子画像却还在,永远得刻在了小皇帝不知道的潜意识里,除非老师亲自去取,否则取不下来。
也就是如同宁岸、白鹤卿那般已经成长定型的傀儡。
这些傀儡会缺失喂药部分的记忆,因为老师需要把代表主子的画像藏匿到皇宫(脑子)的某一处,但是不能被小皇帝发觉。
第三种情况,就是老师加强了,小皇帝也加强了,然后继续喂药,直到出现死亡或者定型两种情况为止。
沈素衣用这样的例子,解释了沈镜改良后的傀儡药的作用方式。
和当时宁岸记录的喂药手札的步骤,一般无二。
说到这里,沈素衣又道:“不过我觉得可能还有第四种情况在。”
君扶月装作不是很好奇,只是顺着问了嘴的样子道:“哦?”
沈素衣:“第四种情况,是我五叔的情况,老师与幼帝共同长成,老师控制不了幼帝,他只是幼帝成长的阶梯,幼帝的成长速度会超越老师成长的速度,长成成年的帝王,直到他可以控制他的每一寸王土,可以掌控每一个臣子,他越来越趋向于一个英明神武、杀伐果断、无情无欲的九五之尊……”
沈素衣说,沈家五爷沈祈安,是丧心病狂的产物。
大概是傀儡药的不受控,让沈镜沉醉于去发掘各种傀儡的可能性。
但这点有待商榷,因为谁也不清楚沈镜究竟有什么目的。
君扶月问:“长生不老,天下无敌?”
沈素衣摇头,“长生不老可能有一点,但也不大像。”
君扶月:“救那个被他冰封的,沈念杨母亲?让爱人死而复生?”
沈素衣摇头,“死而复生不可能的,脑子都死了,小皇帝都驾崩了,老师教谁去?这点他自己也清楚。”
君扶月拧眉,“练战争武器?”
沈素衣还是摇头,“那未免太苛刻,不说第四种傀儡很难出现,再者人怎么都不可能成仙,一人之力对不了百万雄师,再者他不像是想要权力的人。”
君扶月沉默了。
那沈镜拼命造傀儡,是要什么东西。
沈素衣继续说着沈祁安的事。
大概是发现傀儡的多样性,沈镜开始尝试各种方式去创造傀儡。
比如给怀了孕的美姬服用傀儡药。
沈祈安,是第一个以这种方式出现的孩子,也是沈镜到目前为止,唯二且最成功的作品。
沈素衣提到这,面色有些不好。
她低着头道:“按着药理,吃了药的孕妇,孩子都会胎死腹中,但是我五哥活下来了,涅盘岛的人将他从其母腹中生剖出来……”
叫沈镜遗憾得是,沈祈安出生后和所有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体弱多病。
唯一的优点,他人聪明,行事周到,习武的速度还极快。
因此年纪很小的时候,沈镜就将沈祁安留在身边当最得力的帮手,另一方面,大概也是为了观察沈祈安。
开始时,沈祈安还只是比同龄优秀些的人,他接管了涅盘岛,帮了沈镜许多忙,虽不苟言笑,但也并非不近人情。
一点也不像个傀儡。
直到沈祈安十六岁时,他出现了第一次不同。
那次他遭遇危机,却以不可能的情况杀死了围攻他的人活了下来。
沈镜意识到了,沈祈安的不同。
沈祈安天生就带了“老师”,他一直在成长,并且能在高压时,反挟制老师,迅速汲取最多的知识长成。
那次过后,沈祈安药效发作失忆(脑子休眠),沈镜却是惊喜。
他给沈祈安喂了药,加强了“老师”,唤醒了“小皇帝”。
此后不需要再喂药,沈祈安的“小皇帝”主动成长,到弱冠的年纪,沈祁安便已是沈镜极其满意的作品。
君扶月默了下,问:“然后呢?五爷如何去世的?”
沈素衣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因着一些原因,被告知了五哥的事迹,但五哥在世时经历了什么,我并不知晓,因为我幼时亦是自身难保……总之我没见过五哥,但我记得,长桑岛出现过一件大事,我在地牢都能听见轰隆巨响,据说也是从那次起,长桑树的花越开越少,到如今已经不开花了,我依着老师的神色,猜那次的事,应当是和五哥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