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流也派人暗地里盯着了。
谢桑辞有些着急,“可你们不就要找他吗?他藏在哪里你们也找不到,如果找不到谢家人就得去死,虽然我也不喜谢家,但那么多条人命,只有靠我才能引出他,这点险值得冒!”
君扶月皱紧眉头。
她知道谢桑辞可以做饵。
可会走到这一步的谢诚挚也绝不是个傻子。
冲动之下,大可能是谢桑辞没了,而他们也什么都没得到。
谢桑辞见君扶月没有说话,不由红了眼眶。
她哽咽道:“阿月,你放我去吧,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是这样的人,我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他明明是我最敬重、最爱戴的爹,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知道……”
君扶月看着少女蹲下身痛哭,也攥紧了拳头。
于谢桑辞来说,谢家对她就是魔窟。
因着魔窟里有谢诚挚,有这个疼她宠她的父亲,所以她愿意永远冠着谢这个姓氏,甚至为家族而死。
如今这份崇敬坍塌了,就好像过往的一切,都像梦一样惊醒了。
良久,君扶月方才缓缓道:“你回谢家吧。”
谢桑辞抬起泪眼婆娑的面容,望着君扶月。
君扶月道:“回谢家,跟谢家人一起担责,他若还需要找你,就必须进谢家。”
埋伏在谢家比单纯跟着谢桑辞一个人要隐蔽得多。
且谢家有官兵包围,对方想进谢家劫人,也更加困难费力。
困难,就意味着疏漏。
谢桑辞愣神了会,渐渐亮了眼,她赶紧擦了擦眼睛。
“你说得对,我回谢家,我这就回去!”
她刚要往外跑,君扶月就叫住,“等下!”
死侍挡在了谢桑辞跟前。
谢桑辞赶忙回身,生怕君扶月反悔,“阿月……”
君扶月无奈道:“要回也不是这么回。”
……
一个时辰后,官兵上了听澜山庄,将谢桑辞带走,押回了谢府一道听刑。
为首的程大公子留了下来,对周乘景道:“上头递了消息,说是放了谢七小姐,早前我也告知过你们,这段日子让谢七小姐少露面,如今你们再给她送回去,轻易可救不回来了。”
周乘景只能道:“谢七小姐执意要回谢府一道听罪,我们小姐也拗不过她,二人吵了架,我们小姐连送都不愿送了。”
程时林叹道:“这谢七小姐倒是对谢家挺有感情。”
周乘景笑了笑。
*
太阳落山的时候,秦归雀寻到了一处孤岭。
这里地处偏僻,在崇山峻岭之间,若非意外闯入,大概很少人会来到这里,也没人会想到这里有块空地,建了座小院。
小院闭着门,也不曾挂匾,落在孤岭中,颇有些诡异的样子。
秦归雀站在山上看了有一会,视线落在院子后的山石上。
君扶月同他说,院子后的山石那,有个洞穴。
他确实看到了黑色的一圈,只是这会,他觉得那黑色里,似乎有人在。
等了有一会,一隐卫来到他身后,“主子,院子里没人。”
秦归雀:“藏好身,我没叫不用出现。”
看样子宁岸不在。
他下了山,没有去院子,反而是朝那洞穴走去。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冲入鼻中。
他面无表情靠近。
就在离洞口还有几步距离时,忽地,几道身影从洞里冲出,一道道凌厉的攻势击向了秦归雀。
秦归雀皱起眉头。
来人的神态,动作,分明是涅盘岛的死侍。
但比起秦赤等人,这批死侍似乎要更厉害,也更没有神智。
好在秦归雀也能应对,不过一会,地上便多了几具尸体,只有一人,被秦归雀留了下来。
那人依旧神色麻木,目色无光。
秦归雀剥了对方衣裳,并没有在后腰处见着图纹。
跟秦赤不是一处来源地。
因着这死侍没什么用,秦归雀也没理他,起身继续走向洞穴。
那股血腥味愈浓,潮湿阴暗的山洞,也在他进去时,有了样貌。
只见内里绑着几个人,皆是血肉模糊,耷拉着脑袋,仿若死了一般,只有一人,在秦归雀看过去时微微抬头,用力得望向秦归雀。
随即眼睛骤亮,整个人也挣扎起来,像是得了力气般,嘶吼道:“宁岸,叛徒……”
秦归雀拧眉,他确定谢诚挚不在这群人之中,便问道:“你是谁?”
“陆、练。你秦……”
秦归雀愣住,陆练?
陆练不是信陵阁安在沈家的暗哨,那个留下“池东年在沈家”记号的人。
怎么会在这?
他刚回过神要问话,但耳朵动了动,便起身出了洞穴。
一俊逸男子背着筐菜,手上还拎着只山鸡站在洞口不远处,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死侍尸体。
正是秦归雀要找的宁岸。
宁岸看到秦归雀出来,吃了一惊。
但他很快又露出笑,还抬了抬手上的鸡。
“呦,原来是阿雀来做客了,我说来了哪方高手,一来便脏人家地,”
他看了眼秦归雀身后的洞穴,笑意不达眼底,“你来得还真是巧,我正想着做点好的,送大家上路呢,你也吃些。”
秦归雀也没想到他来寻宁岸要谢诚挚,却能撞着宁岸抓了陆练,以至于多了许多疑问。
他冷声道:“谢诚挚呢?”
宁岸往院子走去,推开门,一边漫不经心道:“谢诚挚?你怎么会觉得谢诚挚在我这呢?来,你先来帮我洗洗菜,瞧你把我这弄得乱的,记得回头把那些尸体拖去山里喂狼啊。”
秦归雀跟在他身后,“你在扶水郡做什么?为什么要抓陆练?那些死侍是你买的?”
院子还挺干净,水缸里的水应当是挑来的山泉水,还是满的。
除此之外,还有个布满刀痕的靶子,应当是宁岸练武用的靶。
宁岸熟练得放下筐,去厨房取了刀和碗,又踢了个小木墩做凳子坐着,还顺便丢了个去秦归雀脚边,“坐。”
紧接着便用菜刀割了鸡脖,并将扑扇的鸡翅膀踩在了脚下。
他抓着挣扎不动的鸡放着血,即使血没滴在碗里,而是落在地上,流到脚下,也没在意。
只抬头笑看门口的秦归雀。
“你问题这么多,先回答我一个,你是怎么找到我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