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年少游的这件事解决后,君扶月可算是轻松了许多。
次日官府贴出有关信陵阁的告示后,原本打算跟君扶月交好的人家,跟着跑了些。
这些都是懂一些政局,认为皇帝党跌了势,因此纷纷去巴结另外两家。
听澜山庄。
君扶月在契书上落下字,又让人把契书交给对面的女子。
女子打扮干练,眉宇间透露出一股逸气,气质亦是不苟言笑的。
她提笔写下名讳,又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印落下,便道:“定金过两日便会交到君小姐手上。”
“好,”君扶月笑道,“时辰正好,商姑娘便留下用膳吧?”
商枝看着君扶月。
她跟这位君小姐谈买青金石的事,谈了有几日,倒是意外得顺利。
这君小姐是个有本事的姑娘,她们真凰国的女帝,亦是这般生得极美却又极其聪颖果断,所以她对君扶月也分外有好感。
但这会,她迟疑了下,“今日怕是有些不便。”
来了扶水郡这么久,她也没找到帝女的踪迹,如今是一刻也放松不下来。
君扶月微微颔首,“既是商姑娘有事,那改日再聚也行。”
她将商枝送出去。
就在商枝转身离开时,听到后头传来声音。
“小姐,海运司的许公公,说小姐开业必到。”
商枝顿了下脚步。
听君扶月应道:“程大公子那边呢?”
“也应了,还送了贺礼来。”那声音压低了些。
但商枝是习武之人,耳力灵敏也听了进去。
这君小姐结识的势力不少。
商枝的脚步越来越慢。
她来扶水郡寻帝女。
但人生地不熟,靠她们自己找一个多年前的孩子太难了,所以她们必须求助当地人,还得是有能力的掌事者。
雍朝的四商院四海闻名,在扶水郡有领导地位,也有影响力,所以她是打算先私下去找这四商院的院主交谈的。
但这会她又有些迟疑。
等在不远处的一名女侍迎了上来,给商枝递了封信。
“主子,不久前,有人将信送到我们所住的客栈。”
商枝打开信,微微拧眉,“沈赢舟……”
信上写着一处地址,落款沈赢舟。
商枝看了会,把信递给了女侍。
女侍顺着看过信,随即惊道:“沈赢舟?四商院院主?他知晓我们身份?”
商枝默然。
这沈赢舟消息还挺广,看样子从她们到扶水郡就被盯上了,不小的本事啊。
然而思绪间,她却是回身,往听澜山庄走去。
“中午就在这用膳。”
*
君扶月一点也不奇怪商枝会回来找她。
因为书里,商枝对沈赢舟的第一印象极差。
商枝是真凰国女帝的暗卫,侦查是她的本职,但她在异国他乡,竟然被别人查了,这对她来说,会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挫败感。
加之沈赢舟约商枝,竟然是留了一封只有地址和名字的信送给她,让商枝有一种,被命令着去赴约的感觉。
若非因着要寻帝女,商枝也不会在书里,忍着恶心去找沈赢舟,产生故事交集。
所以当商枝被恶心到,自然会换个选择,主动寻上君扶月。
君扶月认真听了商枝要找人的诉求,眉眼间流露愁绪。
“找孩子啊,确实,会有一些海团子拐幼女,卖到各处,如今过去数年,雍朝这般大,还真不好寻回来。”
君扶月的反应在商枝意料之中,她浅松了口气。
她道:“非是拐卖,那孩子,是被一男子带来雍朝避难的,那男子知道我们迟早会来找,所以应当就住在扶水郡,”
说着,商枝给了君扶月男子的画像,“就是这人,我寻了有段时日,却并未寻到此人。”
君扶月接过画像,装模作样打量。
自然寻不到,因为这男人死了,不过男子临死前,把孩子托付给了一户好人家。
她道:“有成人的画像就方便了,商姑娘放心,我这便让人去寻。”
商枝点头,“多谢君小姐。”
君扶月笑了笑,“既是如此,那商姑娘就留下用饭吧。”
商枝也难得笑了起来,“叨扰了。”
虽说商枝不和君扶月提寻的人身份,也不提自己的身份,包括林三花有胎记之类的也没说,俨然也有不信任与考验君扶月本事的意思。
但君扶月也不在意,她自己隐瞒更多。
左右按着书里沈赢舟找人的步骤做就好,也能避免被商枝发现她早知道林三花的事。
按着步骤,君扶月慢慢给商枝提供讯息。
商枝也愈加信任君扶月。
这日,君扶月刚把“查到那小姑娘在一处村子的事”告诉商枝,冬雪便来报。
“小姐,南阳侯又来提亲了。”
君扶月停了话头,看向商枝,赔了个不是。
她又将剩下的话说完,便道:“商姑娘稍坐片刻。”
外头正好传来声。
“君扶月,本侯登门,你不亲迎?!”
还有打斗声。
“怎么,行刺吗?来人,把他抓走,把这些人通通抓走!”
显然是小白以及死侍们在挡人。
君扶月起身出了门,喊道:“小白回来!”
白鹤卿面色沉郁得闪回到君扶月跟前。
君扶月看向带着一群侍卫,抬着几箱堆东西,带着媒婆,大咧咧站在中央的南阳侯。
媒婆笑道:“君小姐,侯爷诚心诚意,想娶您入府,侯爷说了,只要您点头,他马上去请旨赐婚,保您做侯夫人,享一辈子荣华富贵。”
南阳侯高抬着头,一脸得意。
他也是抓住了他是侯爷,君扶月杀不得打不得的死门,这几日没事就来烦君扶月。
君扶月面色冷然,她察觉到商枝在后头,突然问了句。
“侯爷想娶我?”
南阳侯没得到一如既往地那句“请侯爷马上离开”还有些愣神。
这会忙道:“你要同意,她们自有她们的去处!”
商枝在后头拧紧了眉头。
君扶月笑了下。
“侯爷也是舍得,”她叹了声,“我听说,侯爷此次来扶水郡,还特地带了两个姑娘,甚至在路上就劫了个,如今倒是一点也不珍惜啊。”
南阳侯皱眉。
“我又不曾刁难亏待过她们,她们也算享了福分了,这不算珍惜?况且那些不过玩意,跟钱财没什么两样,给寻个容身之所就够了,为何要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