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侯这话一出,堂内的人都面面相觑。
眼神里都表露着一个讯息:南阳侯这是真的盯上了君扶月啊。
君扶月看向南阳侯,留意到了对方眼里毫不遮掩的占有欲。
她拧了拧眉,很快又平静下来。
美色、财富、加西极乐土,无论如何她都会跟南阳侯对上线,所以她只要把对方当成个有大背景的生意人处理就行。
当年创业拉投资的时候,她也不是没遇见过衣冠禽兽。
忽地,她又想起来,书里南阳侯和沈赢舟多相处的内容……
说起来,南阳侯是个强势的人,强势的人都有缺点,暴躁、多疑。
思及此,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君扶月沉默了会,忽地看向沈赢舟的方向,像是求助般多看了一会,才轻点了点头应了南阳侯让她留下来的话。
“是。”
沈赢舟被君扶月看了会,已然明白君扶月的意思,这是故意拉他挡枪。
但他是锯嘴葫芦,也不会主动说什么。
因此只安静受着。
南阳侯则面色骤然沉郁。
君扶月为何要看沈赢舟,他们不是退婚了吗?
这会堂内的人散得大半。
南阳侯看向还坐得安稳的沈赢舟,“沈院主还有事?”
沈赢舟淡淡道:“我有事想与南阳侯谈。”
君扶月故意弯了弯眼笑。
南阳侯有些懊恼道:“有什么事,不能来日再提吗?”
沈赢舟:“要紧事。”
南阳侯气笑了,但沈赢舟是三皇子看重的兄弟,又是四商院的院主,他如今来南岭也要借沈赢舟的势,自然也不会对沈赢舟如何。
因此冷声道:“那你说。”
沈赢舟瞥了眼君扶月以及其他人的方向,“侯爷确定?”
南阳侯这才发现江瑾临和孟老也没走。
他好笑道:“你们也有事?”
江瑾临温声道:“侯爷,阿月毕竟是江某的妹妹,江某自然该同妹妹一道出门。”
孟老则道:“侯爷,孟某还有生意上的事,得同君小姐去山庄谈。”
南阳侯:“……。”
他看向君扶月,君扶月则看也没看他,反而一直托腮看着沈赢舟的方向。
他拧了拧眉。
难道消息不对?江家和孟家都在,君扶月又为何要借势沈赢舟?
这三家都在这给君扶月撑腰,难不成这三家打算联合先对付他。
默了下,南阳侯道:“瞧你们,我还能吞吃了君小姐不成?不过是想赔个不是。”
他端了酒盏,缓缓走到君扶月跟前,“两年前,本侯做了错事,来不及当面赔罪,如今厚颜想请君小姐原谅。”
君扶月:是厚颜,脸皮确实厚得很。
她只垂了视线没有说话。
南阳侯的手都举酸了,察觉到其余人的视线,一时间很是下不来台,不由也懊恼这三人留了下来。
半晌,方才扯了扯唇角道:“看样子君小姐还记着当年仇怨。”
他叹了声,自个饮了酒,“那本侯只能慢慢求得君小姐谅解。”
君扶月却突然皱了眉道:“侯爷折煞我了,您金尊玉贵,何必将那些小事放在心上。”
说着端起一杯酒饮下,颇有些被权势压迫着所以谅解的味道。
南阳侯默然。
这是不给他“慢慢求谅解”的机会了。
君扶月对着退婚的沈赢舟能好脸,他如今低了架子示好却冷言冷语,他犯的错就比沈赢舟大吗?
还是说,沈赢舟给了君扶月什么实际的好处?
既然君扶月这么不给面子,那也别怪他动手了。
他默了下,突然道:“本侯听闻秦归雀跟在君小姐身边,实不相瞒,本侯在皇城时,也听过这秦归雀,就连皇姑姑都想招他做面首,一介武夫,倒是颇有些名头,对了,他在哪?是门口那个带着剑的?不如招进来让本侯看看?”
君扶月抬眸看向南阳侯。
南阳侯则好整以暇望着她,一副以权压人的样子。
君扶月有些想笑,两年前,这厮就是这样,以侯爷的身份压着她。
她自小到大,无论是小时候在君家,还是大了在江家,出门在外,从来不敢有人用身份压她。
偏偏冒出来个侯爷,逼着她坠了湖,逼她在人前向对方求救。
如今又用这招,还想欺压阿雀,就像欺压没有身份背景的周乘景一样。
君扶月缓缓道:“侯爷想找我那武功高强、容貌出众、性子好人品好堪为男子楷模的夫婿?”
南阳侯和堂内诸人都愣住。
半晌,南阳侯咬牙道:“夫、婿?”
君扶月:“嗯?若非近来我夫君有事,我喜帖都发出了,可不是夫婿。”
南阳侯攥紧拳头,“无媒无聘,你就将夫婿挂在嘴上……”
“多谢南阳侯提醒,我不会委屈我家夫君。”
“你……”
南阳侯盯着面前微微仰头的女子,又突然笑了出来。
只会逞口舌之利有什么用?真以为她护得住人吗?
他直接道:“秦归雀人呢?”
君扶月冷睨了南阳侯一眼,“身有要事。”
“什么要事本侯不能知晓?”
“机密要事。”
南阳侯嗤了声,“一介平民,能有什么机密不能与人说。”
君扶月沉默。
南阳侯见状便更强硬,“本侯想见他,现在。”
君扶月瞥了他一眼,“不在扶水郡。”
“去了哪里?”
“机密。”
“君扶月,你在故意耍我是不是?”南阳侯提高了声音,霎时便有一队人马入了大堂。
白鹤卿也迅速掠身到了君扶月跟前。
沈赢舟知道南阳侯今日是故意要挑个人出来立威,最好的人选便是夺了西极乐土的君扶月。
先前可能不舍对上君扶月,但这会出于私心,便又把矛头对上了秦归雀。
事实上,沈赢舟也想知道秦归雀去了哪里。
但他毕竟是四商院的院主,而君扶月是四商院的主事,他自然要尽院主职责护自己人。
因此开口道:“还请侯爷息怒。”
南阳侯却是笃定了主意,今日必须先断君扶月半边臂膀。
于是对着君扶月缓缓道:“本侯,想见秦归雀,怎么,本侯如今在这扶水郡见个武夫,都不可以了?”
沈赢舟几人紧拧眉头。
堂堂侯爷想见个平民,他们自然不能阻止。
形势骤然严峻。
白鹤卿攥紧了剑,紧盯着南阳侯周边的高手。
安静之时,君扶月轻叹了声。
她反看着南阳侯,轻飘飘道:“我都说了机密要事,侯爷非要逼我,这是非要我对不起二哥,以及南边诸多为国拼命的将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