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两秒钟不到,维托就勐地回过神来。
但女孩已经趁他无意识松手的那一瞬间熘走了,他一扭头,红发女孩已经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椅上,悠然自得地开始给自己倒酒了。
那双眼睛,依然闪耀着诡异的红光。
“有段时候没见了,索拉索先生。”带着妖冶的笑容,女孩向维托举杯致意,“钥匙先生托我向您问好。”
维托打量对方,收起枪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我在舞会找到了真爱,原来是红月魔女在拿我寻开心啊!”
他坐到床边,突然拍了一下大腿,粗犷地大笑:“不过,反正气氛也到位了,不如我们就干脆来一场?你这新身体,看着真带感,来让叔叔看看你发育得怎么样!”
“索拉索先生刚刚杀意那么浓,这回我爬上床,怕不是真的要被你活活掐死吧?”艾琳掩嘴笑道。
“怎么会?”维托故作轻松笑笑。
但实际上,他自己最清楚,那个时候他真的动了杀心。
红月魔女制造的幻想触碰到了他心里最不想被人触及的地方,这说明对方还调查了些不该调查的事情。
“所以你这次来,究竟有何贵干啊?不会只是来我的夜总会跳支舞吧?”维托开口问起了对方的目的。
“我们最近听说,索拉索先生身体不是很好啊,我父亲很关心你呢。”艾琳意味深长地说。
维托的反应像是听了个笑话:“呵呵,那家伙关心我?这屁话作为笑话是真有点意思,只要三十三区这个给天堂岛输血的金库运转没有问题,我死在这里他都不一定想得起我。你专门找我,还挖我的事情,最好不是专门来给我找事。”
他说着,抽出了另一支枪把玩起来。
那是一支外形十分奇特的袖珍手枪,口径小到看起来只能发射飞针,在维托宽厚的手中显得很不搭调。
但艾琳知道那东西可比先前掏出那把能打碎公牛头骨的大口径手枪要凶险得多,这是曙光猎人维托·索拉索携带的四级深渊遗物。
她做的事情,已经足够令这个男人动怒了。
“索拉索先生,你对我父亲是怎么看的?”艾琳开口问道,“你对他有不满吗?”
“突然来跟我问讯来了?我应该没做什么针对天堂岛的可疑举动吧?”维托压紧眉头。
“索拉索先生,在您所剩无几的时间里,您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艾琳继续问道。
“怎么了,你最近和你父亲相处得不融洽?”维托突然明白了几分,收起了枪,起身去拿桌子上放着的酒杯。
“索拉索先生也是在深渊深处走过的人,我觉得我父亲是如何考虑我的未来的,您应该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吧?”艾琳说。
“那看来你是什么都知道了。”维托拿着酒杯走近艾琳伸手,“原来如此,你想杀他,这会儿是来拖我下水的啊?”
“我可没说到这地步。”艾琳微笑着给维托倒酒。
“呵,我是有那么一点点恨他,但也就一点吧。让我去跟那种怪物拼命?开玩笑!”维托端起酒仰头一顿牛饮,“严格来讲,他根本不欠我,反而是我欠他。”
“这跟您恨他不矛盾。您肯定还有想做的事情,比如让三十三区脱离和天堂岛的联系?我可以帮您,这对我有好处。”艾琳摇晃酒杯。
“作为长辈送你句话,别管闲事。”维托说完粗野地打了个酒嗝,“别太蹬鼻子上脸了,你专门查我隐私,我这会儿不动你还不是因为你父亲?”
“父亲?呵呵,索拉索先生说这个词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艾琳说。
维托这次没说话,低头盯着坐在沙发椅上敲着二郎腿的艾琳,眼里带着恐怖的威压和寒意,这个时候任谁和他对视都会清楚地认识,他是这座城市货真价实的黑道至尊。
“留给您的时间不多了,您要就这么结束也随意。”艾琳毫不在意地起身,“我发了邮件到您以前用的邮箱哦,方案都写在上面,要不要试试就看您自己了。如果您不愿意,我只能找您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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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对手?”维托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座城市一直跟您这个黑道至尊作对的那个超级英雄啊,叫什么来着?‘替天行道’没错吧?”艾琳别有深意地说道。
“‘替天行道’?那家伙早被我杀了,我可是在全城人面前公开处刑了他!”维托黑着脸说道。
“我说的是第二代啦,第二代‘替天行道’!听说是被你杀掉的第一代的儿子?呵呵,我很喜欢这种优秀的年轻人呢。”艾琳说着起身,走向门口,“当然我最好是找得到他。”
“你找不到他,我会让他消失的。”维托神色冷峻地说道。
艾琳回头看看他,微微一笑,突然扭头看看总统套房的角落,有意无意地来了一句:“这里的鱼缸很漂亮,别的地方都见不到,但我其实最讨厌鱼缸了,里面的鱼被困在人给它造的容器里一直到死,居然还能游得那么欢。”
维托看看那个鱼缸,那个很漂亮的海水鱼缸,三十三区是港口城市,渔业养殖还算发达。这里面养的是一些漂亮的海鱼,鱼缸的底部放置了一些装饰灯,将鱼缸照得通透。
维托一时听不懂,再看看艾琳,艾琳已经打开了门,半个身子跨了出去。
“再见了,索拉索先生,希望还有机会再见。”她抛了个飞吻,直接出去了。
维托·索拉索没有出言留她。
许久,他一屁股坐在沙发椅上,给自己倒了杯酒,扭头透过落地窗,望着城市的夜景,看着被霓虹灯照得五光十色的城市,它被围墙围着,在荒芜的废土之上硬生生隔出了一个五彩缤纷的空间。
“鱼缸?”他举起杯子,透过杯中的琥珀色酒液凝视窗外的光景,突然明白了艾琳说的意思。
这座城市,就是个巨大的鱼缸。
想到这里,他仰头把酒灌了下去,又吐出一个酒嗝,都囔道:“谁他妈是金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