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除了这把刀,身无余物,拿什么补偿前辈?而且前辈修路诡异,也未必用得上我这把刀吧?”
“还是快些从别的通道离开,免得撞上我的师长,不然那真就不好脱身了。”
陈淮一边不动声色的往倒塌之地挪去,一边望着那摊会说话的黑泥。
这诡异的家伙属实难缠,自愈速度居然比自己还快!手段也未知,陈淮不想在这儿受伤。
黑泥沉默片刻,“你有。”
“嗯?有什么?”
陈淮一下警惕,黑金古刀提了提。
他可是知道,自己身上浓郁的气血之力,对鬼怪杀伤力很大,可同时也是大补之物。
前方黑泥沉默了片刻,“我要你的一个承诺。”
“承诺……说来听听。”青年皱眉,冷静的问。
“我有一仇敌,将来我出关报仇,你要为我助力……到时我自会前去寻你,你不可推脱。”
陈淮眉梢一挑,迟疑反问:“到时候你陷害我怎办?再说了,我为何要答应你,我师长很快就来。”
“呵!你就那么确定来了之后,是对付我?”黑泥沙哑沉闷的嗓子中传出嘲讽的冷笑。
“半步金丹的武夫,你的秘密可不比我小!”
“金灿宗是吧,你可知道为何世上没有高等武夫?呵呵,就是因为他们太补了!”
陈淮心脏一紧,漏跳片刻。
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寒芒,它是什么时候偷听到自己宗门的?
“诶,别动,放下你的刀!”
黑泥一边后退,一边厉声喝停。
陈淮不理,一步步逼近。
心中发狠,这次决定斩它的头颅。
“我与你交换!你答应我的要求,我给予你那件小旗!”黑泥忽地大喊。
“然后帮你保守秘密,你可以假装晕倒,以此瞒天过海!”
陈淮脚步顿住,目光犹疑。
前方声音落下,黑泥便将令旗扔到了两人中间,“此宝可以驱使傀儡,诸如这些石雕,将来你若遇到其他,亦可同样施为。”
“我要报仇,必是数年之后,到那时你恐成金丹武夫,还怕甚?”
青年目光循转,从黑泥到令旗,又从令旗到坍塌的洞口。
心中同样有些急迫起来。
洪长老怕是快来了,不能再拖!
先答应下来,大不了到时候跑路……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反正自己是君主不是君子……陈淮腹诽一句,探手一吸,将东西收到掌中。
前方的黑泥人仿佛松了口气,“我走了,记得你的诺言,否则你会遭天谴的。”
话音落下,它丝毫不停留,浑身的黑泥摊在地上,蔓延回了出来的墓洞。
稍顷的功夫,便再无声息。
陈淮心念一转,把黑金古刀丢到地上,快速将令旗塞进刀鞘之中。
脖子一歪,硬挺挺的倒在地上。
……
不知过了多久,陈淮感觉到有股柔和的灵力传入体内,试图唤醒他的意识。
脑子受到刺激,一个冷战后被迫醒了过来。
青年假装朦胧的挣开双眼,数道身形进入眼帘。
有些茫然的抬了抬头,结果看到一个脏兮兮的老者将他单掌托起,周围是可以眼见的灵力波动。
此外,还有满脸悲戚的高和。
以及握剑握出青筋的沐涴。
“醒了,公子醒了!”
高和一下跳将起来,兴奋的大喊。
时刻盯着前方的清秀女子也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玉面一松。
洪祥收回掌力,目光上下打量青年。
“沐涴口中的怪物还有那些石雕呢?”
陈淮蓦地一愣,迟疑的挠了挠侧颊,“不知啊……”
“我当时拼死抵挡,可对方的手段实在诡异,一个不慎下被其抓住,很快便被震昏了过去。”
洪祥皱皱眉头,四处扫视着凌乱破碎、坍塌大半的墓室。
“他将你弄昏,却没杀你,然后逃了?”
陈淮茫然对上长老洪祥审视的目光。
摊了摊手,“也许……是因为感应到您要来,提前逃了?”
“而不杀我,是防止您的追击报复?”
洪祥枯迈的脸庞垂下,收回眼里的审视,陷入思索。
似乎觉得这个说辞较能接受。
“那他呢?李长老的孙子为何死了?”
洪祥陡然抬头,视线正中刺向青年的眼睛。
陈淮依旧满脸茫然,“李师兄死了?”
“为什么……”
“我怎知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李师兄想夺墓主人的至宝,然后被杀?”
洪祥脸色沉下,望向脑袋被洞穿的李长老之孙。
“老夫必须要搞清楚这点,你昏迷之前,李旦有没有死?”
“这……”陈淮皱了皱眉。
“也许没死……”
沐涴脸色一耷,抱拳站到青年身旁,玉容布满不豫之色。
“洪师叔,是陈师弟舍身抵抗,我等才能逃出生天的。”
“您不该如此盘问一个有功之人。”
高和直接插到洪祥与青年中间,“李师兄贪图财宝导致我等陷入困境,若不是因为他,沐涴师姐也许已经踏入筑基境了!您可不要因为李旦是长老之孙,就偏袒他。”
洪祥闻言脸色立即沉下,大声呵斥道:“这叫什么话!”
“老夫只是例行询问,又不是要给他定罪,而且回了宗门老夫自然会为这小子请赏!”
“现在这是为你们消除后患,懂不懂?”
“李旦祖父乃执法长老一系,你们想被无端找事吗?”
沐涴、高和脸色倏地一变,望了望角落里的从全,眉头都拧了拧。
众人寂静无声,却有一人站出。
“哼!什么狗屁执法长老?!”
“你们怕,我可不怕!”
“害本将军陷入囫囵差点身死,这笔账,可得好好算一算!”
八尺壮汉将手中的陌刀往地一顿,本就残破的地面再次摇晃颤抖,‘砰砰砰’落下数块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