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对两个陌生来客虽然保持着基本礼仪,没有下就将两人赶走。
可眼里的怀疑和不信任几乎赤裸裸。
也难怪,做丧事,居然连僧、道都不请一个的人。
这是有多不信神。
净德和尚说这家的门匾和亲人额头都不太对劲,有黑气环绕。
这家伙是佛门弟子,或许不是那么正统,但这点东西应该不会看错。
陈淮摸了摸下巴。
自己一个武夫,没学过道士跟和尚这些弯弯绕绕,肯定是看不出来有没有黑气的。
但他的武夫感知却相当灵敏。
比寻常修士要强得多。
屋内,确实有种不祥的意味,一直撩拨着他的神经。
陈淮凝神朝里边探去,可席卷了个遍,却一无所得。
这让不由他产生一丝凝重的情绪。
武夫感知能感知到具体的东西,可对于那些邪祟和无形的诅咒,就有心无力了。
陈淮冷静下来,看净德和尚打算怎么办。
这家伙有练气巅峰左右的实力,大体上应该都能应付。
……
主人家看着面前阿弥陀佛的光头,有些不耐烦起来。
“大师!不是我不尊佛,是我们庄子实在没这个习俗,真的不用您诵经超度了。”
“您要是愿意留下吃口饭,我欢迎之至,但别的就不必了。”
净德和尚没有搭理老者依旧相当不耐的语气。
他缓缓朝其他吊唁之人看去,眼中隐隐散出金光。
刹那间,这间屋院,所有‘角落’都无所遁形。
“不对!”和尚突然低喝一声。
“不对?怎么不对,大师又有什么新说辞?”老者嘴角一扯,有些讥讽的道。
净德不理,右手握着没头的禅杖往前一踏。
眼中的金光愈发旺盛。
老者见他这样,咬着后牙伸手一挥,三五个家丁立即赶来。
可没等家丁动手,净德又说话了。
他抬起头,看向一众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的吊唁之人。
认真的说道:“你们身上的阳气,也被吸走了一些,虽然不多,但恐怕回去也要病一场。”
“荒谬!”
“大师可不要大放厥词!”
“众位亲朋给老夫面子,前来追念家母,老夫岂会害他们?!”
老者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指着壮和尚厉声喝道。
净德不急不恼,抬起没头的禅杖往地一顿。
瞬间,在场的前排几人,眼前一个恍惚。
仿佛被赋予了佛眼一般,前排几人竟能看到对方身上原本并齐的阳气,短了一大截。
而浑身颤抖大喝的老者,头顶则被一团黑气环绕,隐隐有要死亡的趋势。
“啊!”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祝公!你头顶确有一团黑气,它眼瞅着,似乎要侵蚀你的头脑。”其中一人瑟瑟缩缩的喊出了声。
姓祝的老者脸色一黑,刚要驳斥。
刚刚四处环视的净德和尚却越过了几人,径直走向那棺材。
“大师,你要干什么!”祝姓老者眼睛一缩,声音高了八度。
“祝施主,你宅邸中的不祥,是源于此棺,里面,恐怕有邪祟!”净德和尚瞳孔凝聚,正色的说。
“胡说!”
“棺中躺着的是我刚逝去的老母,是在场亲朋敬爱的长辈,怎回是邪祟?!”
“祝……祝公……可你的头上确实有一团黑气环绕……”
“曾祖母的……棺材上面的黑气,真的很浓……”
不等净德开口,被他赋予了佛眼的几人,便结结巴巴替他解释起来。
净德手握没头的禅杖,脸色凝肃的一步步走近棺材。
这一幕让祝姓老者恨得咬牙切齿。
“你这妖僧!我,我……”
他的话没说完,也没等他招手唤来家丁。
前方的棺材忽然剧烈震动起来。
“咚咚咚……”
棺材忽然异动,让在场吊唁之人跳脚惨叫。
“啊!啊!啊!”
“快……快跑!这和尚讲的是真的……曾祖母诈尸了!”
此言一出,顿时点燃众人心中的恐怖情绪,哄哄然、争先恐后的朝门口涌去。
这让一直在门口观望的陈淮意识到,恐怕真有什么不对。
这和尚虽然实力一般,但辨别邪祟的眼光,不知比他高多少。
青年心中一动,佛门,邪祟……
正好借此事看一看空门弟子的真正能耐,那场和玄门的比武,终究有所保留……
陈淮刚要迈脚走进去。
“轰!”的一声突然炸响。
棕黑色的棺材忽然爆开,一道裹挟着黑烟的身影从里边‘射’出。
在陈淮眼中,的确是射出来的。
爆开的棺椁里,黑影冲天而起,一下就跳到屋顶上。
下一刻,毫无留恋一般,猛跳而起,朝远处遁去。
屋院内的净德瞳孔一眯,重重一踏地面,整个人也凌空而起跳上屋顶。
“何方妖孽!哪里跑?!”
说罢,整个人蹦射向前,红色的袈裟在这一刻化成了一张毯子,驮着他前进。
陈淮有点傻眼。
艹!这样飞??
当即也不管傻在原地的祝姓老者,缰绳一拉,黑马调转马头。
一道黑色闪电原地起跳,迅速追赶而去。
黑马腿长,在村庄中稍稍有些受限,而空中的‘两人’却毫无地形限制。
那邪祟虽说也不算完全会飞,但其每一次起跳都能蹦出数百米远。
而净德就更不用说了,借助那百用的袈裟,完完全全像只征服空中的鸟。
陈淮看的相当羡慕,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御空。
……
一邪逃,一僧追。
一武夫在后赶。
很快出了狭窄的村庄。
丘陵山地中,马的速度得到极大程度展现。
陈淮座下的黑马,像一道黑旋风一般,踏地的声响巨大,可速度也快到了极致。
关键陈淮自己不累。
三人之间的距离很快缩减,陈淮慢慢赶上飞的并不太快的净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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