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维摩的一番动作。
将整个客栈大堂闹得鸡飞狗跳。
桌椅翻倒,碗筷摔碎。
就连原先在这儿食用饭菜的食客们,也被拎起扔到了两旁。
林庭武士身强体壮,腰肥膀圆,这一切都做的极快,左右不过半刻钟的时间。
陈淮眼前一花间,整个客栈就变了样。
他想冷眼旁观这群人倒霉,然后摸清底细的打算,也就此落空。
赵玦的嘴角疯狂抽搐。
原先这里的阴森气氛,竟在这一番胡闹下荡然无存。
除了那些食客被拎起时依然沉默不言以外,恐怖诡异几乎消失殆尽。
她将目光投向远处的账房。
那账房先生的眼眶,又恢复了眼白占据主体,但却也是怔怔然看着一群人在这边施为。
陈淮叹了口气,心念道:“果然啊,人才是这世间最大胆、最无所畏惧的生灵。”
阴鬼之物害怕阳气。
而这几十个人高马大的林庭护卫,毫无疑问阳气最盛。
一下就把环绕众人的阴森之气驱散了。
……
在林庭护卫的野蛮开道下,众人得以顺利上到二楼的房间。
林庭人分走了两个。
剩下一个被十余个镖师挤在里面。
赵玦赵瑛两姐妹铺了些被褥在房间外的走廊尽头里,就地躺下。
陈淮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更好的地儿,于是也在门外席地坐下。
经此一事,众镖师也没打算跟客栈再要些什么饭食,都用先前打来的清水,就着干馍解决了晚饭。
几十个林庭护卫轮番休息,总有十来个守在海维摩的单独房间外。
陈淮有些无奈,这冲天的武夫气血。
怕是什么阴物都不敢靠近了。
他将背上的黑金古刀摘下,横放在大腿上,闭眼调息。
本就即将天暮,众人安顿下来后,周遭一切很快停息。
陈淮运转了两个小周天,耳畔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不用睁眼,他也知道是谁。
这种力度,只有女人才能发出来。
无非是赵瑛或者赵玦。
他有些不耐的低声道:“不是叫你二人无事不要过来?”
“嘿嘿……这不是来到先生身边,安全感倍增嘛。”
女子憨笑两声,在青年旁边的地儿席坐下。
“我姐姐让我来问问,能否和先生交谈一会儿。”
赵瑛见青年连眼皮都懒得挣开,只好开门见山的将目的报上。
陈淮挑了挑眉。
“你姐姐?”
“是……阿姐和我不同的,她心思纯净,不像我,天生对男人有难以抵御的欲望,所以先前难免露出不当姿态,还请先生原谅。”
赵瑛低下头,坦然的将自己的疾病讲出来。
陈淮睁开了眼睛,视线中浮现出女子小麦色的肌肤。
不算白,却别有一番塞外风情。
他有些诧异,原来是那方面有瘾?
陈淮心中诧异,目光就打量了一会儿。
赵瑛见状,低下头凑近了些。
“这种事,其实我也没办法……”
“三日不做,小女子身上就会有虫蚁爬身之苦……”
“不过需让先生知道,我从未以此要挟过任何人,也从未做过何伤天害理之事。”
赵瑛脸色一肃,举起三根手指,突然保证起来。
陈淮无言,跟我讲这事干嘛?
“知晓了,但不关我的事,你我只是短暂同路而已。”
赵瑛听见这冷漠的回答,非但没有沮丧,小麦色的脸上反而透出一抹羞红。
“我是想说……我们这一路还算漫长……如果先生愿意的话,小女子愿意以身相奉,绝不索取任何报酬。”
说着,她笑的扯开嘴角,露出一口白洁的牙齿。
忽然又想起什么,赵瑛再压低了声音:
“我体质特殊,怕是此生都难以怀上身孕,所以先生……不必有这方面的顾虑。”
陈淮有些受不了这胡言乱语,眼皮一耷,面无表情的指着走廊尽头,:“去叫你姐姐来。”
赵瑛扬了扬眉,有些不情愿的道:“先生还是有顾虑?”
“我其实还可以再加些东西……先生缺盘缠吗?”
陈淮听得羞恼,深呼出了一口气,没好气的道:
“你不是说,你阿姐有事找我?快去将她叫来,我应允谈话了。”
赵瑛还想说点什么。
但被青年斜来的冷淡目光打断。
只好撑着起身,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没过一会儿,赵玦走过来。
她相比自己的妹妹,肤色要白皙许多,看起来不像行走江湖的女子,反倒像闺中的小姐儿。
只是五官同样挺拔,而且比中原人多了一抹英武秀气。
她朝青年拱了拱手,轻轻坐下来。
“多谢先生。”
陈淮眼皮也不抬,“我什么都没做,谢什么。”
“多谢您对舍妹胡言乱语的宽容。”
“也多谢您,愿意为我等弱小镖师擎压后阵。”
赵玦盘坐下来后,郑重其事的朝青年作了一揖。
陈淮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有事就说。”
赵玦见他不想谈论这个,咬了咬牙,直接开启正题:
“这间客栈颇为诡异,虽暂时被林庭人赶跑了阴森之气,可在下认为,我们却也进了陷阱之中。”
“武夫的强盛气血能暂时压制阴气,可就怕我等被挨个击破……”
这里已经是明摆着的鬼窝。
那些被丢到楼梯两旁的食客,居然再次诡异消失。
夜幕降临后,凌乱的客栈大堂,更为这里增加一抹阴诡。
陈淮一边听着,一边朝堂下看去。
果不其然,那些食客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柜后的青面账房,还依旧站在原地,低头算着什么。
丝毫不理会被破坏的大堂。
陈淮看向女子,“你有什么想法?”
赵玦抿了抿白皙玉唇,轻声道:“荒漠之中,阴月格外饱满,等其爬到中天,就是阴气最盛之刻。”
“届时,我怕再强的武夫气血,也再难以逼迫压制。”
女子脸上露出惶恐不安之色,却还强装镇定的望向青年。
“我能否请先生……看护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