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此时的天才刚刚亮。
苏念从床上起来，穿好衣裳，简单梳妆打扮。
从房间推门而出，箐院以及整个府里几乎没什么人。下人们最早也是快辰时的时候起来打扫。
苏念捧着咕噜噜叫的肚子，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留下了一封书信放在桌上，以便阿昕和忘忧看见。
卯时的街上只有盏微弱的灯，虽然天才亮，但还是处于半黑状态。起早贪黑的商贩此时已经出摊，看着蒸笼上方一边冒着白色烟，一边面香味儿叠加肉糜的味道飘过来。
苏念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商贩看见苏念站在自个摊前，笑眯眯地问道，“姑娘，热腾腾刚出炉的包子，可要尝一尝？”
“好，给我来五个。”苏念来到摊贩内设的位置坐了下来，另外还加了一碗粥，“另外在来一碗粥，加青菜。”
商贩吆喝应道，“好嘞，姑娘且稍等。”
苏念是这摊上的第一位客人，商贩眉开眼笑地给苏念盛粥，准备包子。
商贩给苏念多加了一个包子，粥也加了量，端到苏念跟前说，“姑娘，请慢用。”
苏念点头道谢，正要拿起筷子来的时候看到盘子里六个大肉包，一碗满满地粥，“这店家真实在。”
一边手拿着勺子喝粥，一边啃着肉包，“嗯，美味。”
“还是新鲜出炉的包子香，软软糯糯的，舒服。”
苏念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不远处石俊安朝这边走来，他知道苏念在这儿。
在苏念吃得正香的时候，石俊安说道，“吃什么呢？好香啊。”
石俊安把脑袋凑了过来，坐在苏念的对面说道。
苏念听到石俊安的声音，放下了勺子，抬头看向正前方，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确认，“石俊安？”
“你怎么在这呀？”苏念若有所思地瞥了石俊安一眼，“你不会又要说，是在等我的吧？”
苏念已经很懂石俊安的套路了。石俊安刚刚想这么说来着，话还没出来就哽咽了回去，轻轻咳嗽了几声。
苏念见石俊安低头紧张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扭头对商贩说道，“店家，在帮我来一碗粥，八个肉包子。”
“好嘞。”商贩回应。
八个肉包子？
石俊安反应过来，立刻回头望向店家改口说，“三个便好。”
“好的，公子。”商贩回应石俊安。
很快，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加上三个热腾腾的肉包子端了上来，放在石俊安跟前。
石俊安没好意思看苏念，直接拿起勺子开始喝粥，刚刚进嘴巴的时候忽然被烫到了，由于苏念在石俊安强忍着烫硬生生含在嘴里。
苏念看傻了，两眼瞪得老大看向石俊安，问，“不烫吗？”
刚才商贩端上来的时候，那个烟呼呼往上冒，不烫也不可能。
因为实在太烫了，不好说话，石俊安只好摇头。
苏念看出了石俊安在强忍，摇头晃脑，说道，“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苏念看着石俊安，语气画风突然很正式。石俊安缓和了过来后，两手摸着脸颊望向苏念。
“苏念，你在说什么？”
苏念继续强调，“你今日真的不必特意出现的。”
“我哪有，不过是外出顺路罢了。”石俊安左右四处张望，没有看苏念的眼睛说。
苏念说，“你看着我的眼睛。”
石俊安微微转头，看着苏念的眼睛，二人双目对视。苏念继续说，“下次不许这样，听到没有？”
“嗯嗯，我知道了。”石俊安微微点头，接着继续吃早饭。
苏念没有说话，继续喝完剩下的粥。喝完后，苏念毫不客气说，“今日早饭你请，我走了。”
“好，我来付。”石俊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说完，苏念转身离开了摊上。石俊安看着苏念的背影渐行渐远，商贩大婶把一切看在眼里，走到苏念的位置收拾碗筷。
大婶看到石俊安眼神呆滞，叹了几声气，“哎！”
“年轻人，追姑娘不是这样追的，要想得到芳心首先得让自己变强。只有这样你才能与自己心爱之人站在同一线上，才有共鸣。”
大婶说完，便拿着碗筷去洗了。
大婶的话落在石俊安的耳朵，脑子里不停循环播放，自言自语嘀咕，“只有自己变强了……”
大婶洗好碗，拿着干净的抹布又走了过来，一边擦桌子，一边对石俊安说，“这位姑娘人不错，却不喜迎合。有时有人关心也是一种幸福，但太过于关心就让人很反感，未免太刻意了，年轻人好好想一想吧。”
说完，大婶回到自己位置继续干活。
开始吆喝，“热腾腾的肉包子嘞，新鲜出炉，走过路过快来尝尝。”
“热腾腾的包子喂，新鲜出炉，不要错过。”
石俊安看到商贩大婶，语气神态自信，哪怕自己是一个卖包子的。
忽然回想起方才面对苏念，自己的心态却有点畏缩，不够勇，太一股子劲把自己认为好的塞给对方了。
想到这里，石俊安忽然茅塞顿开。
高高兴兴蹦跶了起来，从兜里掏出银子递给大婶，走的时候还对大婶说了一句谢谢。
大婶收起银子，瞥了石俊安的背影，摇头晃脑，“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这样，哎。”
大婶身后，走出来一位中年男人，一身麻布衫。看着大婶说，“娘子又在开导别人？”
“可不是，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不转弯。”大婶望着自己的相公，说。
中年男人，摁住下巴嘀咕，“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我。”
“你当初也没好到哪里去，同他一样，一根筋。”大婶瞥了自家相公一眼。
中年男人嘚瑟笑了笑，“是，我家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眼下我最庆幸的是娶到了娘子。”
“去去去。”大婶挥了挥手，继续吆喝。
中年男人也走了来，跟着大婶一起呼喊，一起卖早饭。
半刻钟后，天才完全亮起来。
苏念赶到了北麓书院，快速地回到住所拿了课本，然后往课堂上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