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秧子抓住不久,寻子也被抓了。警察到她家的时候她已经打包东西跑了很久了,要不是村子里有人看到寻子跑的方向估计要抓住她也挺难的。
天色渐渐的泛起了鱼白色,很快就到了早上,家家户户早就因为外面的警笛和吵闹声吵醒了。这会儿天一亮他们当然不会放过看好戏的机会。看着刘汉兴压着葛秧子和寻子往外走,纷纷抬起了手指对他们指来指去。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则是嘴巴杂碎的到处乱猜。徐先生就跟在刘汉兴的身边,听他们嘴中嘈杂的来回乱传,嘴里还呵呵的笑他脑海里就会闪过在他媳妇,在他儿子儿媳的丧礼上他们的嘴脸,也是这样。
心再次从高层摔倒了崖低,整个脸色也是黑了一圈有意隐忍。
姚道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走,眼角时不时注意徐先生的神色,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是于心不忍,可那些村民嘴里碎碎的他难受。眉头一皱眼睛一翻没管现在什么情况,直接对着他们大呵出口:“你们吵嚷吵嚷什么呢?不知道嘴上留德,知不知道嘴巴那么碎死后要进入拔舌地狱。他们出什么事儿管你们什么事儿?不懂得关心照顾人就别在那里笑呵呵的用手指着别人说些听不得入耳的话。”姚道人是气到了点子上,一出口就牵扯到了生气。
那些村民可能也没想到姚道人会突然发火,眼睛都瞪得圆圆的,口气带着调笑回应:“咋的了,我们爱碎碎,又不是说你。你那么激动干什么?难道这事儿还不让说了?本来做丑的就是葛秧子和老寻他媳妇,秧嫂也是,看不好自己人结果让人家媳妇给钻了空。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葛秧子他做的那些事儿,我们清楚着呢,要不是念着同村的人,我现在早就报警了。人丑还多怪呢,这葛秧子和老寻他媳妇我看是丑到一起去了!”她这话一出身后一片的人就笑开了。葛秧子和老寻媳妇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想他们。平日里相处的也不错。今天居然这么说他们!
“你们放屁,平日里我葛秧子也待大家不薄,你们就这样想我们。”
葛秧子身子一晃张着嘴巴就破口大骂。
刘汉兴站在一边也不阻止他们的对话。毕竟有的事情不分大小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的。
“谁放屁了,葛秧子你做的那点事儿难道还要我们帮你一点一点数出来?你心里做什么自己清楚,我们每天都和你在一起过的日子那叫一个提心吊胆,现在你被抓了。高兴还来不及更别说对你指指点点了。”
“够了!”姚道人看着徐先生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马上就对着人群厉呵了一声。这一声威慑力特别的大。让刘汉兴也是吓了一跳,将目光望向他,却见姚道人无语的叹着气又道:“我知道你们对葛秧子的态度是因为他该,可是我不明白你们也是以这个态度在徐先生妻子和他儿子儿媳的丧礼上么!”
不是疑问句而是凝重的肯定句。徐先生没想过姚道人会问这个问题。不仅是他愣了连周下的人都愣了。
话一出刚才答话的人也都低下了头,嘴巴里不答了。看他们那一副明明有错却委屈的样子姚道人心中就特别的生气。
“我一直以为乡下人老实真诚,能够坦诚相待。要不是我这两日在这里我还真就信了。我是真看不起你们!”姚道人牙齿咯吱咯吱响:“你们知不知道他妻子儿子和儿媳怎么死的?我来告诉你们,就是为了你们死的!”
“你胡说!”
“我胡说?徐先生是先生。当初他为什么做先生,你们年轻也许不知道那就回去问问你们老一辈的。他是为了守护这个村子才当得先生!修道之人五弊三缺,你们徐先生正好犯了‘独’啊!”姚道人本来是不打算说这些的,可是一看到那些站在那里还一脸不屈服的人立刻就说了。徐先生和他说了很多,包括村子里面发生的灵异事件和他为什么当先生。他很佩服甚至是很羡慕,徐先生当初可以那么决绝的为了这个村子当了先生,尽管现在他后悔了甚至还想扰乱这个村子,可是以前的东西改变不了。
徐先生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又抹起了眼泪,整张皱纹的脸满是沧桑。
“我这一生全献给了你们,我多后悔当初师傅说我能够守护这个村子的时候我毅然站了出来,明明可以有那么多的选择。我兢兢业业守护了这里七十多年了,不惜用命换来这方生灵的庇佑。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我不求你们能够和平待我这个老人家,我只求你们不要对我们指指点点,我这个老头子,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庇佑这一方的生灵已经离开了这里,而我也要走了,我不后悔,你们好自为之。”徐先生虽然不是记仇的人可是一想到他死去的家人,还有葛秧子老寻媳妇以及那些在丧礼上说说笑笑指指点点的人他就想一头撞南墙再也不回去。
刚才还逞强的几个人听徐先生说庇佑这里的生灵离开了这里,眼睛瞬间就大了:“不行,徐先生你不能走!生灵已经离开了这里,你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办?”说罢那人上前就要抓着徐先生,却被姚道人一下子隔开了。
“你们怎么办?凉拌。我们和徐先生已经谈好了,他会去‘江平养老院’那里人气足,比起你们这些人徐先生在那里绝对能过个安详的晚年,今天就出发。如果你们要是觉得把徐先生接回来能让他过的比在‘养老院’里还好,我倒是可是让你们把徐先生接回来,前提是一切都要随徐先生的愿。”白了那上来的人一眼。姚道人很有礼貌的给徐先生指了指路,刘汉兴也不打算多留,给那些警察一个示意立马就走出了村口。
徐先生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村子里面,那条道上站了许多的人,面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可是每个都打在了徐先生的心上。
七十多年了,他最终还是坚持不住离开了这里。姚道人出了村口就见天空鱼白的方向射出了一道金光,直通村子,好似明白了什么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淡淡道:“徐先生,就算是离开这里,您也把这里处理的很好,至少以后他们不用担心日子过得苦,可这村子只怕那些东西会经常过来了。”
只轻盈笑了一声,抬头看着那金光缓缓开口:“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也算是弥补我之前的过错了。”说完顿了顿。刘汉兴坐最前面的车子,给了姚道人一个眼神,他点着头将徐先生请进了车子里。
刚进车子,徐先生就将车窗摇了下来看着村子像是在对姚道人说话,不紧不慢不缓不急说:“你道行不浅,能做到茅山掌门也是有本事的,算命一点不差。行内有规矩不能给自己算,那...你来为我算一卦吧。”刘汉兴从前车镜看姚道人不说话。
“前辈,我终究涉世不深,算命卜卦并不精确。若是为前辈这么做了,只怕效果适得其反。有的时候命这种东西还是不知道为好,更何况您为下面做事儿也几十年了,下面的‘人’还不至于看不见,前辈,安好便可。”
“是吗...”收回了目光,徐先生闭着眼睛不说话了。可能徐先生没看见,但是刘汉兴绝对看见了,他刚才从前车镜里准确的看到了姚道人在徐先生说算一卦的时候他的手指在底下动了动,等手指不动了他才开口。
无奈的笑着头笑了一声,其实姚道人并非什么无大脑冲动之人,至少有的时候做事儿他的确很到位,很细心。他想了想,也难怪梦遥哥会长久跟在他身边不嫌累了。
天空照射起阳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