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修长的手扣响厚重的木门。
走廊将男人的阴影打在门前,那阴影落下之后,一个女人的阴影紧随其后,贴到了门边。
“咚咚。”
“老爷,穆小姐来找您了。”彭占楠往旁边站去。
闷声传来:“行,让她进来。”
穆风知对彭占楠得意地笑笑。
彭占楠面无表情地帮她推开门,保持着应有的恭敬,默不作声,“穆小姐,请。”
穆风知昂首跨入书房内,回首扫了一眼彭占楠沧桑的中年男人面孔,“多谢,彭管家。”
彭占楠把门阖上后,低垂着头靠在门边,左手拇指习惯性地探到无名指指腹上,轻盈地揉搓了一会,面色越发阴翳。
“穆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抱歉,抱歉。”阮敬雄坐在桌前吞云吐雾。
从那扬起的烟雾里,穆风知看不起这人的目光,当即顿住脚步,却硬着头皮往前走着,“阮先生,我这有条情报,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兴趣。”
“哈哈,先说来听听是关于什么的?”阮敬雄眯着眼笑。
穆风知抿着唇笑起,大大方方地走到阮敬雄面前坐下,“关于你全网寻找的那宝贝孙子。”
“哦?”阮敬雄灭了烟,“但你好像不打算免费将这消息告诉我,穆小姐。”
“自然。”穆风知坐直后,撩撩头发刻意搔首弄姿,“阮先生,我听说您是某着名mcN公司的幕后股东之一,不知道我手上这条消息,能不能让我进到娱乐圈?”
“如果真有这个价值,我不介意帮穆小姐一把。”阮敬雄“哈哈”笑着后仰,可那眼里却是毫无笑意。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卖关子了。”穆风知从身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放到桌上,“风岚和我是好朋友,在他出事前,曾经给了我这么一份资料,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穆风知伸出手按在牛皮纸袋上方,将那牛皮纸袋推到阮敬雄的眼皮子底下,“您自己看看?”
阮敬雄又点了根烟塞进嘴里,伸手去拆牛皮袋上的细绳,从里头拿出一沓A4纸。
刚看第一页,眼睛就亮了,随即阮敬雄如着了魔似得往后翻,不一会,他满意地点点头,“穆小姐,你这份资料很有价值。我会捧你,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多谢阮先生。”穆风知得意地站起身,拉开门时,她侧眼斜睨着一旁的彭占楠,“还麻烦管家带我出去?”
“当然,”彭占楠依旧是面无表情地伸直手,“这边请。”
书房重新合上后,阮敬雄打出电话,“喂。”
对方接到阮敬雄的电话十分疑惑:“出什么要紧事了?阮先生,为何在这个时候给我们打电话?”
阮敬雄冷笑一声,“咱们内里出了个内鬼,是常青插进来的人,代号叫‘午门’,自己去把尾巴弄干净。”
对方不敢怠慢:“是!是属下疏忽了!我们这就去查!”
*
陈寅正优先地坐在户外吃东西,看到阮家大肆宣扬的那张照片,不安地推推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心中嘀咕,“大哥守了这样多年的崽子,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重见天日,呵呵,想来这阮家的目的恐怕也不算单纯……但若是真能同时在他们手下领一波赏金,这下下辈子的保障便更牢靠多了。”
陈寅眯着眼细细琢磨着,心中冷笑,倘若是以此人为借口,将矛盾转移到阮家和长野两方身上,他岂不是能玩一手金蝉脱壳?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拍拍他的肩膀。
陈寅回首的瞬间,目光一紧。
*
“啊!江之翼!”校园里,无数粉丝被围挡在人墙外,疯狂地摇着灯牌、旗帜呐喊着。
“江之翼!江之翼!江之翼!”
江之翼结束了一天的拍摄,正准备登上保姆车,听到粉丝们的热情呼唤,收了准备登上去的左腿,转头跟粉丝打招呼,甚至上去多签了几个签名。
“翼宝也太亲民了呜呜……”
“啊啊啊啊啊!我拿到了翼宝的签名啊啊啊啊啊!”
“握到手了握到手了!我这辈子都不洗手了!”
直到保姆车的门拉上之前,江之翼都还在跟粉丝们打招呼、挥手。
“呼……”
江之翼累得擦擦汗,靠到椅子上。
助理递来水壶和毛巾,“对了,小翼啊,今天有个奇怪的人过来给你送了封信,说是里面会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你要不要看看?我想……嗯……要不还是算了?好像不太对劲。本来我想拒掉的,但我想着,万一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错过了可能就不好了,所以给你拿回来了。”
助理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个黑色的文件袋。
江之翼看到那文件袋,正喝着水的手顿住,皱起眉,眼神有些紧张。
助理见状赶忙说:“要不,要不我还是把它丢了吧,万一是毒唯呢?”
“不,不用,我还是看看吧。”江之翼从助理的手中拿过文件袋,将扣子扣开掀开文件,从里头拿出第一张纸时,就顿住了。
“怎么了?”助理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江之翼赶紧把纸塞回去,又把文件的扣子给扣上,“不是什么要紧事,以前的朋友给我寄了点东西,没什么。”
助理看他这副模样,也没多问什么,就是感到有些奇怪:“哦,那好吧。没事就好。”
只是,她打量着江之翼,还是觉着有些古怪。
一向情绪稳定的影帝,看起来,好像……
很慌张?
*
周子山在半梦半醒中,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子山……周子山……”
“我的……”
周子山睁开眸子,这才发现浑身燥热。
腺体上散发着令人疯狂的悸动。
“凌冽……”他双手捧上凌冽的脸,与之对视的时候,忽然发现不对劲。
凌冽的双眸竟然失神得像是瞎了一样!
“凌冽!”
周子山焦急地唤着,也顾不上两人此时到底在做什么,赶忙试图撑起身,将眼前的男人给叫醒:“凌冽你怎么了?”
“唔……子山哥,子山哥,不要走。”凌冽那双眼睛里失去了神采,脸上满是讨好,感觉到身下之人想要离开,双手死死地禁锢住周子山的细腰,焦急地说道,“不要走!别走!”
凌冽张嘴咬在周子山的颈脖间,双眼失焦,仿佛变成了一只受本能驱使的野兽,疯狂地占有怀中人。
“嘶……凌冽,停下!”
周子山的双手拍在凌冽的背上,心急如焚,皱着眉喊着,嗓音嘶哑,“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