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老宅被废弃了很久。
这件事,放在圈子里,已经成为了喜闻乐见的都市传说。
萧天星从小就在这大院里长大的,自然是对此传闻十分熟悉。
他坐在车里,与冼星及一众手下讲故事。
洪城的城南和城北分别各有一个市中心。
两个市中心被一条大江分割开。
自古以来,洪城便是分南城与北城的。
从前,城北市中心以北,是知名的乱葬岗、坟山,发展到现在,那里如今已经高楼林立。
当时为了劝群众们迁移祖宅,管理者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又是花钱补偿,又是请大师、高人做法,最后才想方设法地让所有人都签字了。
除了一家钉子户。
那钉子户邪门得很,非要守着自家的三层平房,连政府许给他的优质大平层都不要,像是铁了心地要在此处安居到死。
管理方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在这家人的房子外画了一个圈,将这家人从开发商的地皮上划了出去。
开发商也没办法,拿了投资人和业主的钱,就必须把高档房子和商业区建起来,谁让洪城城北区此时正处在发展最快的时刻呢?
于是,这项目便赶鸭子上架地开工了。
李强问,“所以,那家钉子户旁边起了高楼以后,还一直住在哪?”
张春挠挠头,对此很费解:“为什么啊,大平层啊!我打工30年都买不起大平层啊!”
萧天星对此哭笑不得,“是的,如果你们去查,就可以查到当时的照片。”
萧天星继续娓娓道来。
这件事情,是在那家钉子户的主人突然猝死后迎来了转折。
说来也蹊跷,钉子户死前的上一周,还和那些围观过来的人与记者公开说过,他是在守护着城北地下最古老的东西,所以他绝对不会搬走。
如果他搬走了,或者死于非命,这块地皮地下的东西就会跑出来。
说白了,他告诉所有人,他住的这房子,有着如阵眼一样的作用,绝对不能拆。
当时并没有人在意,直到一周后,他突然死亡,这块地皮才重新热闹了。
钉子户这三层平层,只是建筑面积,不包含他家建筑前后的园林,加上园林面积,他住的这块地方,怎么也得有约莫500㎡了。
所以,管理者许给他大平层,真是一比一置换的。
可那园林实在是精美,看起来也有了些年头,是有历史沉淀的美,因此,有人猜测,他说他家的宅子是阵眼一话,只是为了掩盖他不舍得这个园林的事实,他单纯的就是不想离开这个院子罢了。
先前人们还以为他的老婆孩子是如他所言那样,去了其他城市定居了,只是不回来,他死后,人们才发现他是个孤寡老人,没有后代,也没有老婆。
这下,他这套房子,就只能暂时上交到政府那边管理。
开发商已经在他房子外围建起了一整片的别墅区,除他这栋以外,外围都是高档小区。
当时为了避免他进小区,还特意给他划出来一条单独通往外边的道路,在房子四周和路上两侧都建起来了围墙。
现在这围墙旁边的房子里都住满了,拆又不好拆,怎么干都吃力不讨好。
正在所有人都在纠结的时候,王钦当年正好回国,想找个地方单独造个宅子,还希望自己的宅子外有园林,能够陶冶情操。
于是,那钉子户的宅子顺理成章地到了王钦的名下,王钦碍于前屋主人留下的遗言,请来了高人做法,仔仔细细地打点一翻后,才把那三层的平层给推了,重建成王家老宅现在那副模样。
开发商一看有人接盘,那真是大喜过望,赶紧给王家投来橄榄枝,为他们在墙上开了门,又单独送了他们好几个车位,连物业管理费都打了个五折,甚至愿意从自家手底下的地产公司找来专业的设计师来帮他们重新设计房子和院子。
这件事才算了结。
直到王钦八十大寿的时候当场猝死,人们开始流传,那钉子户说的话也许还真是真的,不然……
王钦怎么会和那钉子户在同一个年纪,以同样的死法仙去了呢?
车上,随着萧天星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李强打了个寒颤:“那个,冯队长,空调是不是温度有点低,好像有点冷。”
冯成咽了口唾沫,赶紧把温度调高了点:“是……是吧,是有点冷。”
冼星沉思:“这事,确实有些蹊跷。”
萧天星直言:“如果那安慰剂的其中一个销售点或代工厂就在王家老宅,我可能会怀疑,那老宅里的蹊跷,其实是人捣的鬼。当然,这有些绝对了,也可能只是不法分子利用这个都市传说,利用老宅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冼星说,“咱们是不是得先联系联系王家?”
萧天星解释,“我怕,如果这件事要真的跟王家有关,会打草惊蛇,到时候那些证据恐怕会被他们转移。一会冼主管,你带你这边的人帮我们在外围管理监控权限、负责侦查人员流动情况,我带人进去看看。”
冼星:“收到。”
车来到王家老宅的正门入口处附近。
入口处旁边是高档小区的大门,往外两侧都是商业街。
他们这辆车缓缓地停靠在街道两旁的梧桐树下,看起来十分不起眼。
冼星带着手底下的人接管了街道监控权限,开始盯梢和扫描附近的情况。
萧天星叫上李强,给李强戴上了一个共振器。
打开车门的瞬间,两人在空间中隐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共振器能让萧天星和李强看到彼此。
萧天星给李强打手势,两人快速过了马路,从大宅门旁的花坛翻身进了巷道。
这巷道没什么不同,年久失修,染上了些破败而泛黄的岁月痕迹,道路两侧原本应当是郁郁葱葱的竹子此时已经颓败得跟擀面杖一样黄,地上全是黄得发白的竹叶,一脚踩上去,还会脆裂。
沿着这条破烂不堪的园路一直拐着弯走到路的尽头,引入眼帘的便是个古典作法的中式院门,院门大开着,锁已经锈迹斑斑,上头有新鲜的切割痕迹,看样子是被谁强行打开的。
萧天星警惕地伸手去摸腰间的墙,二人放慢了脚步声,缓缓地靠近院门。
里面,传出了人的说话声:
“这配方真的不能再优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