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提着饭,准备去医院看云鸣川,他再忙都会抽出时间给云鸣川送饭,毕竟张奶奶也不是天天都会去送饭。
云意非要跟着一起,云水只好由他,看他小心的抱着装葡萄的碗,也没说什么。
到了医院,难得的,张奶奶也在,云水打过招呼。
“云水,我听你爸爸说了,你快考试了,时间紧迫,以后我来送饭就好了,你抓紧时间学习。”
云水答应了,他现在时间确实很不够用,高考完也要去找兼职,毕竟家里的生活费,云鸣川的医药费,云意的学费都还没着落。
“孩子,你们吃饭没?我做了红烧肉,都来尝尝吧。”
云意正和云鸣川吃葡萄,俩父子酸的脸皱成一团,还傻笑着。
听到张奶奶的话,云水默默把饭盒打开,云意抱着爸爸的手,看着云鸣川有些犹豫。
“哎呀,这俩孩子,快来,我可是起大早去买的五花肉,特别新鲜。”张奶奶是真心喊他们吃饭。
云水微微一笑,把桌子支好,“我是在学校吃过才来的,你们先吃。”
“我去打水,顺便把衣服洗洗。”云水抱着盆提着水壶走了。
云鸣川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有些酸涩。
这个病房又新搬进来了两个人,都是五大三粗的beta,此刻正坐在床上打牌。
云鸣川示意云意去拿碗,张奶奶笑眯眯的夹菜......
在这小小的一隅天地里,欢声笑语渐渐溢开。
云水弄好回来时,他们刚吃完饭,于是又默默收拾碗,被张奶奶拦下。
“我去收拾就行,晚上家里老头子还有事,我就不来了啊,鸣川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张奶奶笑眯眯的,步履蹒跚的出了门。
云鸣川冲云水招了招手,“过来,爸爸看看。”
旁边病床上的牌飞了过来,有人拉开隔帘捡牌,看见他们一家三口,愣了一下。
“哟,你们这一家三口挺好的。”男人打趣的声音传来。
云水顿了顿脚步,随即走过去把帘子拉上。
这间病房是三人间,云鸣川住在最边上,靠近窗户,就只有几道帘子隔开。
那男人看云水这样,面色微变,但还是嬉笑着,“哎呀,是我唐突了,抱歉抱歉哈。”
云鸣川没有管这些,两年来他在病房看见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了。
“阿沇,别管了。”云鸣川不想招惹太多是非。
“昨天你是去你们班长家住下的?发生什么了?”
云水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就是放学路上碰巧遇见他了,听说是易感期前兆,我就帮忙联系了他家里人。”
云鸣川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显然有些怀疑,“你们班长,我知道,盛氏集团的少爷,没有人接送吗?”
云鸣川出事前,也是有正儿八经的工作的,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只不过一段不幸的婚姻将他折磨的不人不鬼了。
盛氏集团,无论在江城还是全国甚至是全世界,都是有名号的,云鸣川不可能不知道。
云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看向他,“昨天我遇见盛迎霄时,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爸,你知道高匹配度吗?听说他是因为遇见了高匹配的o才易感期前兆的。”
云鸣川霎时脸色一变,手不受控制的发抖。
“爸爸?你怎么了?”云意吓得抱住他的手。
云水连忙为他痉挛的手按摩,“爸?放松放松,又神经疼了吗?”
云鸣川这两年是时不时就会有幻肢疼,严重时可以浑身痉挛。
“阿沇,我没事。”云鸣川反握住他的手,勉强扯了一抹笑。
“你刚刚说那个孩子遇到了高匹配的对象?”
云水见他无碍,坐了回去,“是的。”
云鸣川侧过头摸了摸云意的手,“阿一,爸爸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得。”
“高度匹配听起来还不错,但是当真正接触它之后,才会感受到它有多么不可控。”
“其中微妙的联系不是现代科学可以解释的,只能说遇到高匹配对象,除了得到他,就只有逃离。”
云鸣川握住两个孩子的手,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着。
“这样的alpha和omega一辈子只有一次在一起的机会,所以一定要慎重。”
云水再次垂下了眼眸,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爸爸,我和云意都记得了。”
云意连忙点头,“我长大一定会做一个最厉害的alpha,保护爸爸和哥哥。”
时间不早了,云水拉着云意回家。
夏日的夜晚,夜风吹走些许燥热,蝉鸣声不绝于耳。
云意边走边背着课文,蹦蹦跳跳的给云水讲学校里的事。
刚走到楼下,云意停了脚步。
“怎么了?”云水低头看他。
“哥哥,那里有一个人。”
云水顺着看过去,盛迎霄正坐在台阶上盯着他。
盛迎霄抱着书包走过来,微微俯身,“你是云意吗?很高兴见到你。”
云意怯生生的躲在云水身后。
“你先上楼,哥哥马上上来。”云水拍拍他的肩,顺便把饭盒递给他。
等云意走后,两人的目光在路灯下交织。
“班长,你又逃课了。”云水有些戏谑。
盛迎霄单手插在口袋里,单肩背着书包,另一手在空中挥了挥,“有蚊子。”
云水点点头,“那找个地方说?”刚要转身,又补充了一句,“你最好有要紧事。”
盛迎霄轻笑一声,“那怎么办?我不知道想见你算不算要紧事。”
看着云水的背影,盛迎霄拉住了他,“不用找地方,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样。”
“有按时吃药吗?过敏好点没?”
云水拂开他的手,目光凝在他口袋里落出来的眼镜上。
“我很好,一直都挺好的。”
........
突然的安静,让两人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云水收回了目光,看着盛迎霄的眼睛,那是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和他的父亲很像。
“盛迎霄,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盛迎霄疑惑的皱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