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需要您下车再走上一小段路。这胡同窄,车辆进不去。”郝韵说。
“姜大壮跟姜昧你们两个守在这里。三桂跟我一起去郝韵家看看。”
“好的,主子!”
“好的,夫人。”
一个童生,苏小小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应付的。为了稳妥才带上钟三桂。钟三桂会武,比自己身手还好。另外两个看车就行。
大概走了十分钟的样子,来到胡同的尽头。有一家破旧的院子。看来这住在县城里的人户也不一定都是有钱的,也有比他们农户还穷的。
至少农户还有田地,怎么样都饿不死。除了像原主那种把自己作死的。
这住在县城里的人户要么做点生意,要么就是找一份活计。没有田地。要是找不到事做的话,就只有挨饿了。毕竟住在县城里的人户,啥都要花钱买。
“砰砰——”郝韵敲打着她家的房门。
离家越近她就越慌,她怕自己不在的几天,女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是女儿出事的话,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三桂你翻墙进去把门打开,我们是给这家的女人开门,不算强闯私宅吧!”苏小小对钟三桂说,从小在红旗下长大的苏小小也见不得孩子出事。这翻墙也是事急从权。
“不算的,主子!”说完钟三桂就蓄力,借着院子旁边的老槐树。翻墙进了院子。
“吱嘎——”一声,院门开了。
郝韵急冲冲的跑进屋子,挨个挨个的找孩子。可是郝韵找遍几个间房都没有看见女儿。
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难怪刚刚她拍门那么大声没有人应声。
郝韵一下子情绪有些崩溃,想哭。‘我们当娘的要给孩子撑起一片天!’突然耳边回响起初见夫人时给她说的话。对她不能哭,她要找到女儿,她要给女儿撑起一片天。
苏小小慢步走进院子,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她知道郝韵肯定没有找到孩子。家里这会儿没有人。
“是张嫂子回来了吗?”院门口有一个看起来跟郝韵年岁差不多的小妇人,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面看。
“是的,是我回来了。顾嫂子是你呀。”郝韵平复了一下心情跟顾嫂子打着招呼。
“我跟你说,张家嫂子你快跟去码头看看。就你们来之前不到一刻钟,洪童生抱着闺女往那个方向去了。当时还有一群四个人跟在后面一起的,在追着他们。说是还不上赌债要把你女儿卖进万花楼(万花楼:青楼)。”顾嫂子说完就回了隔壁院子自己家。原来她是郝韵的邻居。
眼泪在郝韵的眼眶里打转,并没有往下流。硬生生的被郝韵逼回去了。
得到消息后,几人就飞快的往胡同外跑。在跑出胡同口的时候苏小小说:“走吧都上车吧,这样快一点。”
郝韵看了看苏小小又看了看前方的路,皱着眉上了车。姜大壮跟姜昧看着回家一趟举动不太正常的郝韵一眼。并没有上车。
“钟三桂我们走,你们两个不上来。跟不上马车的速度的,大壮你知道码头吗?带着姜昧一起过去找我们。我们赶时间先走。”苏小小安排完事,就带着郝韵一个劲儿的往河边赶去。
等苏小小她们赶到码头的时候,码头那边已经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这个点差不多早上十点过。
有一些搬货的苦力,都会选择在这个点吃饭。因为中午会更忙,没有时间吃东西。不吃饱就没有力气干活儿。
按道理说这时候码头除了搬货的人跟商船,不会聚集这么多人。一种不好的预感在郝韵心里蔓延开来。
她用力的挤进人群,苏小小也招呼着钟三桂一起挤进人群。
“太可怜了。那么小的孩子。”
“是呀,我看到她爹抱着她一起跳的河。这河越往外面越深着呢。”
“这不是还有秦运赌坊要债的人在嘛,这都要出人命了。心真黑。”
“不不不关我们事哈,是他自己要跳下去的。我们只是上门要债而已。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秦运赌坊的人解释说道。
“走走走,还愣着干嘛。这都要出人命了,不走等着吃官司呀。”
“可是老大,我们要是走的话,他们死了,我们不是也要吃官司的吗?”一个小弟摸样的人苦哈哈的说道。
“扑通——”一个女子的身影跳进了河里,还好七月的河水不那么冰冷。
码头边围观的人并不少,你一言我一语的。但是并没有一个人下河去救人。有好心人见此不对,跑去报官。从围观者的言论中,郝韵更加确定跳河的就是她的相公跟孩子。
所以急得自己就跳下去了,她出嫁前学过凫水。她有把握能救他们。
“三桂你会凫水吗?”苏小小问道。
“小人不会......”钟三桂如实回答。
苏小小也不会凫水,不然她也帮忙下水救人了。这下只能在岸边干着急。也不知道郝韵能否成功救上她的相公跟孩子。
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那个洪童生,自己老婆女儿都照顾不好,现在还要他媳妇下水救他。(姜逸尘:我上得书院,下得田地,还能打架。)
“上来了,上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大家快让出点儿空地!”苏小小也喊道。
大伙儿听到苏小小的喊声,下意识的都往后面退了几步。给码头边让出一块空地来。
只见郝韵吃力的拉着洪童生上岸,洪童生怀里死死的抱着她五岁的女儿。钟三桂见状赶紧的过去帮忙一起把洪童生拖上岸。
“三桂你把他放平,然后用嘴吸一口气给他吹进去。”苏小小见洪童生跟孩子已经没有了知觉昏迷不醒。便教钟三桂人工呼吸。
“主子我怎么给他吹,那要用我的嘴对着他的嘴吗?”钟三桂怪难为情的,他只亲过他媳妇,这主子现在要他亲一个男子这……。
郝韵上岸后,就抱着女儿不撒手。她探了探女儿的鼻息好像没有气了,她的世界好像都要崩塌了。她的女儿没了,她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