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捏下那只耳机的时候,紧贴皮肤的大手短暂地停顿了一瞬。
池霁淮在休息的时候常会戴耳机听些什么,他说是放松用的,藤今今遇到过几次,本能的也只以为是音乐,没想过要去听听。
可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池霁淮从不用耳机,也并没什么听音乐一类的习惯。
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似乎有什么被忽略的细节,但又捕捉不到那个奇怪的关键点是什么。
池霁淮靠在椅背上,就那样看着他的动作,既没阻止也没开口说什么。
藤今今借着刚才的动作已经又直起身来,他有些看不懂那双黑眸中的笑意,感受着耳机里的安静表情也更加茫然,“什么也没有。”
“刚刚杨目进来,我暂停了。”
池霁淮抓着那只搭在自己胸口的手轻轻捏了捏,另只手抬到他耳侧在耳机上轻点了一下。
耳机里的声音接着这句话的尾音传出来,清晰地穿过耳膜。
似乎是衣料摩擦的声音,仔细听能分辨出其中夹杂的微弱呼吸声。
很显然这并不是什么音乐,藤今今的表情更迷茫了,脑子下意识地把这判定为一段由于误触而无意录上的音频。
然而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当湿润的亲吻声猝不及防传进耳朵时,那双困惑的眼睛蓦然睁大了一圈。
这意料之外的进展让脑子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想法,心里只有一个困惑。
池霁淮平时都在听些什么东西???
耳机里的声音并未停歇,那显然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也不是一个日常的吻,实在太过于缠绵暧昧,难舍难分。
那张脸蛋本就挂着一点薄红,在音频播放的每一秒里,那片红都加深些许。
藤今今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他看着池霁淮坦然的样子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耳机里终于传出了第一句有内容的声音。
“哥哥……”
这黏糊的尾音落下的一瞬间,藤今今的身体就僵硬了。
大脑一片空白,实在没有哪一个脑细胞能给他解释清楚现在的情况。
他就算再懵,再糊涂,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音频还在持续播放,搅得心跳越发躁动。
“乖,再叫一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连诱哄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哥哥……唔……”
又是一番纠缠,像是没有止境一般。
藤今今的脸简直红到要爆炸,他根本就没有勇气把剩下的内容全部听完。
脑子里完全找不到这段记忆,用脚指头也能想到他肯定是喝多了,又被池霁淮趁机哄着说了些奇怪的话。
“池霁淮!”
愤怒是愤怒的,但这声音没什么气势也是真的。
那枚小小的耳机被丢到胸口又叽里咕噜地滚到地上,池霁淮的目光却一刻也没落在那上面。
他本人并没有被抓包的自觉,甚至眼中兴味更浓。
藤今今在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看进那双黑眸,被里面的情绪刺激得心跳险些失速。
视线在下一瞬生硬地挪开,他借着这忿忿不平又挣扎着要走,却被人按着动弹不得。
藤今今现在只觉得这人心眼坏得很,难怪这样光明正大地给他听。
就是明知道他早就没力气挣,才有恃无恐。
跑是别想跑的,与其以卵击石地去比较一下谁力气更大,还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
藤今今不理人了,自顾自地低头把衣服穿好。
他刚刚才哭过,眼眶还红着,眼中泛着水光,又气又委屈,衣服也被人扯得乱七八糟,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得很。
池霁淮把那只默默整理衣服的手抓住,用上点力道揉搓着掌心柔软的手指,又抵到唇边亲了亲。
那道声音温柔沙哑,却隐含笑意,“生气了?”
手背在那张通红的脸蛋上摩挲,又滑到下颚,沿着边缘的位置向上找到那片小小的耳垂轻轻揉捏,力度轻柔,格外温存。
“你……你录这种东西……”
藤今今的情绪莫名其妙被安抚下来,那点火气涨不起来,可心里依旧憋闷,纵使没有力气他还是伸手去打人,又偏开脸不让池霁淮亲。
他羞臊得不行,忍不住委屈地控诉,“你还总是拿出来听!”
那道柔软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气,又有几分微不可查的颤动,反倒听得人心更热了。
池霁淮一边打断他手下怒气冲冲整理衣服的动作,一边又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再叫一次好不好?”
藤今今真是不知道怎么生气好了,才刚伸手推了一下,身体骤然悬空的不安吓得他立马搂紧了面前的脖子。
还没来得及有进一步的举措,人已经坐在了办公桌上。
又是这个熟悉的,前后都没有退路的境况。
往日的记忆浮上脑海,藤今今突然意识到池霁淮口中所谓的工作之余的放松是什么,也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每次他“放松”后总是那样兴致高涨。
身体轻而易举地被禁锢在那里,刚整理好的衣服又是白穿。
“这个也不愿意叫?”
藤今今偏过头不理会耳边的声音,可池霁淮太熟悉他的身体,他很快就没有那个意志力去反抗。
眼尾的红不知道羞恼占据几分,欲望又占据几分。
桌面冰凉,身体却滚烫。
藤今今在这样无助的境地里,除了那只温热的大手,再找不到任何可以依托的东西。
身体止不住地颤栗,耳边蛊惑人心的声音却依旧不停,内心的渴望一层又一层叠加着压迫那点清醒。
“宝宝的声音真好听,再叫一次好不好?”
扑洒在耳畔的热息让人头脑更加昏沉,心口处相贴的皮肤催动着彼此的心跳。
那道柔软的声音终于响起,抖动的声线里满含委屈,又被欲望缠绕得模糊,“池霁淮,你就会欺负我……”
“听话。”
紧紧相贴的炽热胸膛已经让人无法思考,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蛊惑,耳畔响起一次又一次的诱哄,失衡的心率带动着急促的呼吸促使头脑中那场混乱的争斗得出一个结果。
理智和欲望拉扯间似乎有什么占据了上风,本就处于劣势的清醒被细密的吻一点点消磨干净。
柔软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哭腔,却再也没了挣扎的意志。
同那个混沌的夜晚如出一辙,黏糊的尾音再次消散在炙热潮湿的吻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