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今今被折腾得昏昏沉沉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池霁淮进屋就看到床上的人已经开始咕涌,长腿迈动,没几瞬的功夫就回到了床上,刚刚好把滚来滚去的人接到怀中。
“醒了?”
藤今今蹭着脑袋在他怀里拱了几下,发丝被搅得乱糟糟,闷闷的声音半掩在被子里,“几点了?”
“十点多了,起吗?”
嗓子眼里挤出一点声音,藤今今拉着长调思考了一下,嘟哝着,“懒得起……”
头脑已经逐渐清晰,但肉体依旧不想动。
藤今今把脑袋藏起来之后就不动弹了,腿上的软肉却突然被人轻捏了一把,他一个激灵,抬头看过去。
“疼不疼?”
两个人的鼻尖凑到一起,听着耳边温柔的询问,藤今今又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脸蛋悄悄往被子里缩了缩,“还好……就是腿有点酸。”
虽然闹的时间有些长,但池霁淮还是很照顾着他,而且后来又有淋浴的热水和沐浴露,倒是没有很疼,就是站得太久实在是累得很。
腿上力度适中的揉捏本来让人觉得怪惬意,但捏着捏着这动作就有些变了味道。
藤今今眼疾手快地制止了那只作乱的大手,下一秒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痛快地下床洗漱。
他垂着头,脚尖往拖鞋里钻,柔软的发丝中露出一小点绯红的耳尖。
池霁淮在那处轻吻了一下,就上手去搂他的腰,“抱着你去?”
“不用了。”藤今今红着脸丢开他的手,小声嘀咕着径自往卫生间走,“又没有真的怎么样……不会影响我走路的。”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藤今今去洗漱的脚步看起来非常迫切。
池霁淮看着他腿脚麻利的样子,沉默了一会,提步跟上去。
藤今今感受到身后贴上来的人,和落在颈侧的吻。
在电动牙刷的嗡嗡声里,耳边传来湿热的低语,“什么时候才让我真的怎么样?”
藤今今有些分不清是牙刷在颤还是自己在颤,他敛起眸子,掩耳盗铃地不去看镜子里身后那人的动作。
也装作听不见池霁淮的话,听不见他意味深长的轻笑。
直到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洗漱,他才扒拉开身上的人,在两人分离的前一刻悄悄嘟哝一句:“不让。”
说完就跑。
可再大的屋子也有边界,何况藤今今压根就来不及触碰到边界,走出去没有两步就又被人重新扯回怀里,“嗯?”
他看着咫尺之间满含笑意的那双眼,嗫嚅着小声发表意见,“还没真的怎么样你都这样了,等到真的……”
话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干脆一鼓作气地得出结论。
“我不要。”
话说得很是硬气,但话音太软,一个调子七扭八拐的,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反添暧昧。
果不其然,这结论下一秒就被尽数吞没。
藤今今现在多站一会儿都嫌累,马上就去推,嘴里不忘埋怨,“别亲了……又要站着,我累死了。”
池霁淮很听劝,立马就针对自己的不足进行整改,把人舒舒服服地按在了柔软的被窝里。
脑袋着床那一刻,藤今今的第一反应是软和、舒坦,第二反应是昨天想起来的事情还没跟池霁淮说呢。
所以在人倾身上来的时候,他又不合时宜地开口了:“你之前查涂矜和缪永逸的事情,我们现在能拿到什么证据吗?”
气氛陡然变得怪异起来,池霁淮的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似乎是不知道该显露出哪一种情绪好。
他在藤今今认真的眼神注视下开口,嗓音凉凉,“你似乎很喜欢在这种时候提起别人的名字。”
藤今今被他说得一愣,继而顺着这话头粗粗回想了一下。
好像并没有冤枉他。
但这确实是很重要的事情啊,藤今今有些心虚,但是又怕自己事后忘记,所以还是硬着头皮想蒙混过去,“你快说嘛,我想知道。”
池霁淮却并不接受他的糊弄,还是把人按住亲了个够才一边指引着藤今今的呼吸节奏一边回答了他的问题。
缪永逸做的那些事就算他们尚且不知道全貌,也大概可以知道都是死刑起步。
涂矜这个发号施令的也是半斤八两。
也正是因为这样,缪永逸的行事非常小心,即便是心知肚明涂矜和缪永逸都做了什么样的事情,现在也尚且拿捏不住他们的痛脚。
虽然之前抓住了那群绑匪,但他们为缪永逸做的事比之那伙人贩子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说白了,那伙绑匪也就是打杂的。
自以为在缪永逸那里是什么核心人物,但其实什么关键的信息都不知道,空靠着一张嘴一点有实际意义的证据都提供不出。
像这样轻易就浮出水面被人拿住把柄的事情,缪永逸自然有办法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而以他和涂矜之间那样的关系,自然也会把她撇清。
更何况,涂矜的背后还有涂家。
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件事情都需要从长计议,逐个击破。
“放心,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藤今今被亲得眯了眯眼,靠在池霁淮胸口思量半天,终于说出自己想问的问题,“那大哥他知道涂矜是什么样的人吗?”
池霁淮捏着他的手轻轻揉搓着,语调平稳,“大概不知道,他没有那个闲心把时间浪费在那女人身上。”
他能够淡定,藤今今却维持不了淡定,“他没有问你之前要和涂矜订婚又解除婚约的事吗?”
“问了,”池霁淮很快点头,依旧从容,“我说我心里有数。”
藤今今被他这话噎了一下,一口气没上来,上来之后才急着说:“你要和他说呀,你快告诉他涂矜不是个好人。”
虽然现在随着剧情的改变,池霁淮并没有和许深愿在一起,按理说涂矜找不到许闻川的头上。
但池家和许家交好,许闻川把池霁淮也是当亲弟弟一样看待的事情算不上是什么秘密。
如果涂矜依旧偷偷冒出来,打着为池霁淮好的名号试图利用许闻川来做些什么,那真是冤枉死了。
“这事和大哥没什么关系,我来处理就行了。”
藤今今一下弹起来,伸手去扯他,“不行,你要说。”
这话音里满满都是不乐意,他看着池霁淮的神情,为了确保他一定会去说,只好又嘟哝着补充。
“你自己搞出来的婚约,你不说清楚,你不和她把关系撇干净,那她要是用你未婚妻的身份跑去你哥面前说什么怎么办呀?”
藤今今有些闷闷不乐的,小脸垮下来,手指头一下又一下死命抠着池霁淮胸前的衣料,恨不能挖出个洞来。
气急败坏的手指头很快就被人抓到嘴边亲了亲,人也被抓进怀里,“好,马上就说。”
“全都要说清楚。”藤今今强调。
“嗯,全都说清楚。”池霁淮搂着人温声哄着,安抚地顺着他的脊背。
藤今今得到应答,满意了,心里累积的事情又消除一件,身体放松下来,有些舒坦地窝在池霁淮怀里。
心一闲下来,又想起出去玩的事情。
“我们什么时候去海城啊?”
他抬起头去看,脸蛋被人轻轻刮蹭几下,“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