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双眼睛都看过来,其中包含着长相随便男两只充满渴望的眼。
藤今今对上池霁淮的视线,语气满含委屈,“他还打了我一巴掌!我脸上就是他弄的。”
他摸着自己的脸蛋,似乎又想起当时的场景,眼眶很快就红了,“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被打过……”
池霁淮伸手抚上他的眼眶,心脏像是被密封住,抽空了氧气似的抽痛。
藤今今看着池霁淮的神色,及时收住了将将要汹涌而出的情绪,赶紧贴过去亲亲他的脸又凑到他耳边去轻声安慰。
“你别难过……其实我当时躲开了一点所以没有扇得很重。但是从来都没人打过我,我可生气了,你快帮我打回去。”
“好。”池霁淮低低应了声,捏起搭在胸口的小手亲了一口。
那双黑眸再次抬起的时候,目光凌厉,嗓音也冰人,“挑一个手劲大的,参与一下他们两个的活动。”
“是,池总。”
长相随便男看着那个向自己走过来的壮汉,那一双大厚手快撵上他脸大。不知道是被嘴里的袜子熏的还是惊恐之下活活吓的,他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那壮汉正好走到近前,一巴掌过去立马就给他扇醒,那架势好像脑袋都要给他扇飞。
旁边的大疤脸很显然药效已经上来了,为了避免室内出现什么不干净的场面,几个人很快就走出门去。
藤今今动了动被池霁淮捏在手心的指尖,指腹蹭蹭那温热的手指,很自觉地继续开口:“那个屎黄色头发的人,踹了我一脚。”
不用池霁淮吩咐,很快就有人出列拎了人拿去墙角踹。
藤今今沉思了一瞬,仔细回忆着昨天围在他身边的那群人都干了什么。
他那时候身上没什么力气,人也没精神,头脑昏昏沉沉的,其实也没记清周围那群人的脸,只隐约有些模糊的印象。
他想了想,指着一个人肯定地说:“我感觉他好像也踹了我一脚。”
手指又慢吞吞地移动着,迟疑地转向另一个人,“他好像也踹了?”
那人一愣,马上大喊冤枉,“没有啊!没有我没踹啊!”
藤今今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有些委屈,他在池霁淮耳边哼唧,“可我感觉他踹了。”
那人很快被一个壮汉拎走扔到墙边去。
藤今今挪着屁股蹭回沙发上,但腿还搭在池霁淮身上。
他想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动作间却碰到后背的淤伤,他疼得嘶一声,立马想起来这茬,示意池霁淮那人堆里最高的那一个。
“就是他,他把我随手往地上扔,就是摔到地上后背才受伤了的。”
池霁淮搂着他帮他调整姿势,避免再碰到后背的伤处,“摔到什么上面了?”
“像是钢管之类的,嗯……铁棍?”
很快就有一个壮汉出列,出去不多久不知道上哪扛来的一把铁棍,哐当就全扔到了地上。
藤今今目测那壮汉得有将近两米,他睁大眼睛看着那壮汉把摔他的人提溜出来,咣咣就往地上摔。
藤今今看得直挤么眼,感觉自己的后背都隐隐泛起疼。
他很快就被池霁淮轻柔的力道掰着头扭过脸。
视线相对,他有些迟疑地问:“不会把人打死吧?”
“不会。”
池霁淮一边安慰着藤今今,一边给杨目递个眼神。
杨目很快就下达吩咐,嗓门嘹亮,“累了就歇会儿!别把人整死了!”
“是!!!”应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空旷的场地里,杀猪一样的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藤今今秀气的眉拧起来一点,他埋首到池霁淮颈间去,话音里有些不高兴,“他们好吵……”
池霁淮搂着人,温热的掌心覆在他的后颈,轻轻捏了捏。
正在忙活的壮汉们很快就接收到信号,开始脱鞋脱袜子。
没过多会的功夫,噪音问题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虽然还是很吵,但耳朵也好受多了。
“还有谁?”
藤今今听着池霁淮温柔的声音把头重新抬起来,视线在不远处的这群人脸上逡巡着,他拖着单音节的长调思索了半晌,指了一个人。
“那个人,他让我喊他哥哥。”
杨目接收到池霁淮剐人的眼神缩了缩脖子,连忙从身后的队列里挑出来四个人。
“你们四个两两一组,轮番去贴着他耳朵喊哥哥给他听,他爱听,声音大点知道吗?都吃饭了吧!”
“吃了!!!!”
藤今今被吓得一抖。
池霁淮皱眉,轻抚他的脊背。
四个人一愣,八只眼睛睁得老大齐刷刷地看过来,“对不起!!!!”
藤今今又一激灵。
池霁淮眉头要夹死苍蝇,作势准备起身,藤今今连忙按住他,声音里甚至带着一点笑意,“真好,真有精神。”
池霁淮看他开心,坐在那里不动了。
那几个壮汉抹一把额头的冷汗,赶紧提着人腾腾腾就跑出去。
藤今今刚要开口,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道浑厚有力、中气十足的“哥哥!”。
他又被吓了一跳,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没等池霁淮吩咐,杨目已经凑到窗边去,看着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嗓门也是很大,“滚远点!!!”
“是!!!!”
清净了。
藤今今看着池霁淮递过来的一杯热水,突然一扭头指着不远处一个人。
“他,他灌我水!我躺在地上,他就直接往我嘴里倒水,呛得我一直咳。”
那个人很快被扔出来按在地上,一个壮汉一脚踩在他身上,库库往他嘴里灌水,又让开一点等他咳,咳得差不多了再上前去继续库库灌。
藤今今把视线收回来,喝了一口热水,又点出两个人。
“他们两个,在我面前解裤带。”
杨目接到池霁淮冷冰冰的示意,那两个人很快就被鬼哭狼嚎地提溜去了外面的活动区。
“还有什么来着……”
藤今今看着眼前剩下的寥寥几人,在脑海里翻箱倒柜地试图再找出一段回忆,但实在想不起什么来了。
就只好冲着池霁淮摇摇头,“好像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了。”
池霁淮应了声,一手去摸他套着毛绒袜子的脚丫子,感觉有些凉,捏到手心里揉搓着,一边视线投到不远处地上这几个歪七扭八的人身上。
他淡淡开口:“谁绑的?”
那几个人听着耳边的惨叫,正努力回避着藤今今的视线,疯狂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猛地听了这么一句,谁也没反应过来。
不等池霁淮问第二遍,杨目一嗓子喊出来:“聋?问你们手脚是谁负责绑的!”
这时候,谁还顾得上什么江湖义气、团结友爱,很快就有个人被他们孤立出来。
那个人完全在状况外,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五花大绑着倒吊起来。
这一伙子人挨个清点罪名之后就显得有些寥落了,稀稀拉拉最后几个灰头土脸地倒在地板上。
几个人看着眼前像是完事了的情况,眼中甚至冒出点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