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清没吭声,视线停留在那方铜镜上。
薛兰宛如醍醐灌顶,脸色惨白:“顾医生!我家梦遥的病,难道跟这铜镜有关?”
抬起头,顾清清脸色平静:“十有八九。”
“什么?”刘清泉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顾医生!你说的是真的?”
“猜测。”顾清清没有那么肯定地说明什么,她脸上神色依然平静,“如果我猜测得没错,这方铜镜到你手上的时候还是生坑货。
你明明看见有血沁,却不以为然,还是将那些东西去除了。好好想想,梦遥当时有没有拿过这铜镜?”
薛兰的脸色更白了,仿佛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她深吸一口凉气,点了点头:“拿过,拿了还不止一次。
她也喜欢古董,总爱跟她老爸研究这些东西的来历。我记得这铜镜泡着的那些天,她每天都要捞出来看看。”
说完,眼眸睁大,猛地尖叫。
“我想起来了,我家梦遥就是在铜镜整理干净后,整个人就变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刘清泉也想起了许多之前不曾想起的东西。
没错,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家女儿很喜欢看他清洗处理一些东西,每次都爱跟在他身边。
有时候还会上手摸一摸。
记得铜镜刚买回来时她还嫌弃得很,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这是铜镜?我怎么瞧着像是一块土疙瘩,锈迹斑斑的也太难看了。”
当时他还说:“等爸爸清理出来,你就知道它有多好看了。”
“会吗?”女儿还撇撇嘴,皱着眉,依然十分嫌弃的口吻,“我觉着不大可能,都破烂成这样了,再清理干净都没用,绝对损毁严重。”
“不一定。”
买回来时,那铜镜真的很破烂,后来是他清理完铜锈,用细砂纸打磨好,送去修复人的手里转了一圈,回来才变成如今这模样的。
那丝血沁也一并处理掉了,根本看不出来,偏偏顾医生知道这铜镜上应该有一道血沁。
好神奇。
她真的懂那些东西,看来是个真名副其实的玄医。
顾清清看了看他们夫妻俩,微微叹气:“等晚上午夜再说吧!希望能让她安心离开,再不来骚扰梦遥。只是......恐怕没那么容易。”
薛兰吃了一惊,刘清泉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小声地问:“为什么?”
没有急着回答,顾清清顿了顿,无奈地看了看他,无奈地说道:“因为你毁掉了它栖息的地方,它无处可去。”
刘清泉垂在身侧的手随即握紧,闭上眼睛,显得十分痛苦:“我不知道会这样。如果知道,我不会把这东西买回家。”
薛兰落泪:“以前他去鬼市买了好几次东西,从来没出过事。”
“东西可以买,生坑货有血沁都不怕,得懂怎么清理。”顾清清的视线穿过门洞,看向外头的刘梦遥,“不懂得清理就会有麻烦。像你们家这样的还算温和的,有人差点因此丧命。”
刘清泉默默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桌上的铜镜,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看来顾医生很懂这些,往后再遇上有血沁的东西,一定要好好请教她。
不然真的会出事,还会害死人。
“清泉!我们回来了!”
三人正在屋里说话,外头响起了岳南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笑意。
刘清泉赶紧出去给他开院门,薛兰和顾清清也相继走出书房。
擦干眼泪,薛兰再看顾清清,觉得这小姑娘哪儿哪儿都让人佩服,一打眼就知道女儿的病是怎么回事。
进了书房马上看出她家里发生了什么,没本事的人不可能知道这些。
岳南领着江靖远来了,她赶紧去给他们泡茶。
江靖远已经报到完了,十一号开始正式上课,这几天没啥事可以陪在顾清清身边。
宿舍也申请了,只要来上课就能住进去。
本来他不想要宿舍的,是岳南帮他申请的,他想着要一个床位也行,偶尔也能在宿舍住一住。
“清清!你怎么来刘主任家了?是不是有啥事?”
他一进门就发现了刘梦遥的不对劲,看样子他家清清晚上又有活了。跟在她身边久了,他摸出些门道,处理那种东西一般都在晚上。
瞧沙发上的女孩呆愣愣的,肯定是有啥问题。
“是!”
顾清清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江靖远那么聪明,不用多说。
薛兰端茶过来,递给江靖远,瞧他眉清目秀,长相斯文,俊朗清逸,很是意外:“顾医生!你男人不但有本事,还长得好看,实在难得。”
“谢谢!”
顾清清回头看了眼江靖远,眼底含笑,她男人确实不错,她很满意。
岳南接过薛兰的茶,跟顾清清打趣:“那你可得看紧点,别叫你男人被学校里的女学生给叼走了。”
顾清清淡淡一笑:“既然那么容易被人叼走,留着也没多大意思。”
江靖远马上表示:“放心!我不会的。”
“哈哈哈!”岳南大笑,看着江靖远,“你别回答得这么爽快,咱们学校里的女学生家庭背景深厚的不少,要真被人瞧上,可不是你会不会的问题。”
刘清泉给岳南使眼色:“胡说八道什么,顾医生也不是好惹的。”
人家跟杭家有关系,谁敢轻易抢走她男人?再说她的本事可不小,谁要招惹了她,绝对没好果子吃。
她要真的治好了女儿,他也会成为她的忠实朋友,真有人欺负到她头上,自己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怎么说她都是他们夫妻俩的恩人,要不是她主动问起,愿意伸手帮他们夫妻一把,女儿的事还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才能解决。
这么好的小姑娘,怎么舍得她在京都被人欺负?
“是吗?”岳南依然乐呵呵地笑着,“我没瞧出来她有什么能耐,到底哪儿不好惹了?对了,你怎么喊她医生?”
江靖远很是自豪地给岳南解释:“我媳妇本来就是医生,是名中医,还会玄医,看好了不少人的怪毛病。”
“玄医?那是种什么医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治什么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