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出路?
怎么做才能有出路?
这个问题,也难倒了红柳。
二柱不敢对待,给红柳喂了水,他就得赶紧离开,甚至连水囊也不敢留在这里。
“红姐,你多保重,下次我再来看你。”
二柱拿起水囊,准备离开。
红柳忽然直起腰,像是打定了主意,眸光坚定的朝着二柱道:“去找阿檀吧,她一定有办法救我们!”
二柱面露纠结,道:“红姐,若她知道了你我的身份,还会把我们当成朋友吗?”
红柳瞳仁震动,过了半晌才缓缓点头道:“会,会的,我了解她,她是个明事理的丫头,你我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她会明白的,你去找她,她一定会帮我们。”
二柱反问:“你就如此笃定?她会相信我?”
红柳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道:“是的,去吧。”
听到这个答案,二柱深受鼓舞,他朝着红柳保证道:“红姐,你照顾好自己,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你等我们来救你。”
“好!”
二柱匆匆离开此处。
奈何他前脚刚离开,后脚便有人去找胡悠然通风报信去了。
“二柱此人果然阳奉阴违,表面上已经和我们站到了一起,实际上心里挂念的人还是红柳,像他这样意志不坚,摇头摆尾的人,倒不如直接一刀杀了他来得痛快!”
“你懂什么?”
胡悠然嫌弃道:“若不是他时常记挂着红柳,红柳早就被我们折腾死了,如今苦头也吃了,还能吊着她一条命,何乐而不为?”
“原来您一直知道?”
“当然。”
胡悠然志得意满,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
来人立即拍马屁道:“还是二当家想得周到,我等自愧不如!”
胡悠然眼底透着轻蔑的光,幽幽道:“红柳毕竟不是我依兰族人,哪里能只让她和我们同心同德?至于二柱,他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废物一个,老娘早晚会解决他们,且让他们先得意一阵子吧。”
毕竟,主上让她杀了明檀,可明檀那个黄毛丫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而这些人,都或多或少跟明檀有几分交情。
杀人,也不一定需要自己动手。
胡悠然最喜欢运筹帷幄,所谓借刀杀人,将其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才是她最得意的事情。
胡悠然淡声道:“留着他们有用,往后你看来他们来往,就当没看到,等他们替我完成了任务,我再好好跟他们算账。”
“是!”
胡悠然打着如意算盘,二柱也开始发愁到底该如何给明檀传递消息。
自打二柱知道胡悠然把主意打到明晓芙身上之后,他便有意疏远,如今也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明晓芙了。
而且,只要出了茶馆,二柱的身后就会跟着几条尾巴,甩都甩不掉,都是胡悠然派来监视他的人。
他不可能单独和明檀见面,为今之计,似乎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明晓芙身上。
但二柱又实在不想把明晓芙牵扯其中。
左右为难,一晃又过了两天。
这天,二柱借着出门采买的由头,好不容易出了茶馆,身边自然跟了好几双盯着他的眼睛。
二柱权当不知情,在街上溜达来溜达去,最后竟绕到了馄饨摊。
这几日他都没有见到明晓芙的机会,所以二柱便想来馄饨摊找明常星帮忙,起码她也能帮忙传话。
但是万万没想到,二柱竟在此处瞧见了明晓芙的身影。
她似乎比前段时间又清减了不少,旧日的衣裳穿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的,好在腰间系着围裙,将略显宽松的衣袍拴住,却显得腰身更加纤细。
之前二柱曾听明晓芙说过,她已经把馄饨摊转让给了明常星。
毕竟,三房人多,而且刘氏还怀着身孕,补品吃食都不能少,而明常月又在家中待嫁,根本无暇分身,现在他们一家人开销又大,又和大房分了家,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明晓芙原本想去织染坊,后来又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耽误了。
二柱也没想到,明晓芙竟然又回馄饨摊了。
明常星远远瞧见二柱的身影,下意识看向在摊位上忙前忙后的明晓芙。
见明晓芙似乎没有察觉,她便凑近道:“晓芙姐,你瞧,那人是不是来寻你的?”
明晓芙头都没抬,淡声道:“不用管他。”
听着似乎正在气头上。
明常星‘哦’了声,意识到不是自己该多管闲事的时候,便去到旁边忙活去了。
二柱站在原地踟蹰片刻,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他找了张空桌落座,就挨着明晓芙身旁。
明晓芙就像没瞧见他这个人似的,径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然后不论她准备收拾那张桌子,二柱随即便跟着她坐下。
来来回回好几次,明晓芙终于抬起眼,瞪了他一下。
二柱勾了勾唇,露出几分淡笑,反问道:“终于瞧见我了?”
明晓芙目光冷淡,道:“客官,你要吃什么?”
此时此刻,旁边的客人并不多,最后一桌客人结完账,旁边就剩明常星一个人。
明常星眼瞧着气氛不对劲,自己非常识趣的钻进了屋内,把外头的空间让给了他们两个。
二柱抿了抿唇,宽厚的背影此时此刻显得有些失落,他看着明晓芙微微扬起的下巴,看到她脸上倔强的眼神,忽然心中一痛,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抱歉。”
半晌,二柱憋出了这么一句,道:“你别生气了,之前的事情,是我错了。”
明晓芙冷着脸,问了句:“你错哪了?”
“我哪都错了。”
二柱忙道:“你别不高兴。”
明晓芙气的规矩礼仪也没有,恨不能直接把桌子掀翻,冷声道:“我高不高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若是来吃饭的,就赶紧,若不是,也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无奈之下,二柱只能道:“帮我煮一碗馄饨吧。”
明晓芙沉默着转过身,随即站到备餐的桌子旁,净了手,开始干干净净的包馄饨。
两人活脱脱像是一对冤家似的。
二柱有些头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人。
尤其他也知道明晓芙向来是个有脾气的,之前两人相处亲近,互诉衷肠,就差一层窗户纸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一直都知道他配不上她,也不敢有所奢望。
她可却告诉自己,她从不在意这些,只要他能给她安定的生活即可。
女孩子家家的,把话说得如此明了,如此胆大直率,可他却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