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兮兮因为前一天晚上做了个‘干柴烈火’的梦,所以第二天见到韩臻的时候,全程都是红着脸的。
韩臻观察了半日,中午吃完午饭,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兮兮,你怎么这半天都脸颊红红的?是发烧了?”说着还伸手去摸翟兮兮的额头,摸完了自言自语:“不烫啊。”
他的手有些凉,翟兮兮浑身一抖,脸更红了。
昨、昨晚,就是这双手……画面不可描述。
韩臻眉头越皱越深,拉着翟兮兮就往外走,“兮兮,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翟兮兮一听去医院,几乎是跳起来挣开了韩臻的手,“我不去,我不去!”
鬼知道医生检查完了要给她定个什么毛病。
“兮兮。”韩臻无奈:“不要任性,生病了就要去医……”
话没说完,翟兮兮转身就跑。
韩臻:“……”
这是他的家,她能跑哪里去?
眼看着她跑进一间卧室,他正要抬脚追上,手机响了。
手机上的号码,让他眉心一蹙。
是那个大宅子里的人。
如果说,在那个大宅子,韩珩一是他年少时的噩梦,那么这个人,便是他今后整个人生里最大的威胁。
因为,她也知道那个秘密。
外婆在几年前已经病逝,这个世上,知道那件事的除了他的父母,大概就只有那个人了。
韩珩一的母亲,冉汾。
冉汾不止一次,拿那个秘密来威胁他,
从前,她是威胁他不许他抢了韩珩一的继承人之位,现在呢,韩珩一已经是继承人了,她又要来威胁他什么?
韩臻抬眸看了一眼被翟兮兮关上的那间卧室门。
心里有一种名为不安的感觉,从一个点,迅速往四面八方扩散,直到袭满四肢百骸。
他拿起手机,按了拒绝键,关机。
走过去想要推开那间卧室的门,发现被翟兮兮从里面反锁上。
韩臻垂下手,低低地喊了声:“兮兮。”
“兮兮……”
声音有些哑,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落寞。
翟兮兮正好在卫生间里用冷水洗完脸出来,听见他这般低落的声音,还以为他是生气了,忙跑过去打开门,眼前一暗,整个人被韩臻抱进怀里。
“兮兮。”韩臻弯着身躯,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说话的时候,温热清浅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声音低落得像是考试没考好的孩子。
翟兮兮身子僵了僵,回手抱住他宽阔的后背,拍了两下,“怎么了?我就关个门,你不至于就这么情绪低落吧?”
韩臻紧紧抱着她,力道大得她以为他要勒死她。
沉默了许久。
韩臻闷闷地说:“兮兮,我不会放开你的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你也不能放开我的手,明白吗?不管发生什么。”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翟兮兮笑:“当然不会,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到手,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你。”
接下来的几天,韩臻休息的时候,便会来接她去他的家,给她做饭,忙的时候,他有事会把她接到他的公司去,他忙她就在旁边玩电脑,或是玩一玩室内高尔夫,更多的时候,她是坐在沙发里看着他发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翟兮兮总觉得他心里装了事。
她问过,他只说她是在胡思乱想,让她不要瞎想。
有时候他们会去看电影,翟兮兮一直很向往着,能和韩臻像别的情侣那样,抱着爆米花可乐,在黑暗的电影院看一场青春爱情电影。
很不巧,他们今天去看的那部电影,正是韩臻主演的,全程翟兮兮都撅着嘴,看到韩臻在屏幕里对别的女孩温柔体贴,还接吻,气得把爆米花可乐全都扔进韩臻的怀里。
韩臻头痛,他就知道。
说了让她别看,她非要看,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是小心眼的人,绝不会闹小情绪,结果……
“兮兮,那都是借位,不是真的……”韩臻说着,正好屏幕上又是一幕情难自禁的亲吻画面,画面很逼真,但确实是借位。
翟兮兮如何不知道是借位,传言韩之兮拍戏,从不拍吻戏,就算非要吻,也是借位,或者是替身。
拍吻戏还找替身的男演员,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了。
但。
凡事都有个‘但’。
她看到明明是韩臻的脸,在亲吻别的女人,她心里还是不爽的,闷闷的,酸酸的,她有些后悔之前选了这部电影。
从电影院出来,翟兮兮甩开韩臻走在前面。
韩臻穿着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带着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灯光从头顶洒下来,帽檐在她脸上投下很大的阴影,几乎将他的脸都遮挡住。
“兮兮。”
他上前几步拉住翟兮兮的胳膊,翟兮兮小脸撇向一边,就是不去看他,脚下走得飞快,往停车场的方向靠过去。
“兮兮。”
韩臻手下一个用力,将她的身子扳正,然后上前一步,将她压在自己与车身中间。
翟兮兮下意识反抗,身子不停地扭动,摩擦在车身上,和韩臻的身上。
本来只是想跟她讲道理的韩臻,忽然不想讲道理了,他猛地俯身,攫住了她的唇。
唇舌厮磨勾缠,让翟兮兮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身子软趴趴地靠在车身上,任由韩臻吸干她肺里的空气。
时间仿佛停止,周身的一切都静止下来,店面传来的音乐声,行人的谈话声,不远处的汽车引擎声、鸣笛声,全都在此刻远离,天地犹剩他二人。
吻了许久。
韩臻放开翟兮兮的时候,翟兮兮脸颊烧得跟烙铁似的,把脑袋埋在韩臻的怀里。
耳边的喧闹又回来了,她分明听见有人暧昧轻佻地吹口哨,于是耳根更烫了。
“不生气了?”韩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低沉又蛊惑。
翟兮兮下意识摇了摇头,她本来就没生气,只是不爽而已。
韩臻笑笑,“那我送你回家。”
翟兮兮瞄了眼不远处一个女生拿在手里的糖葫芦,忽然口舌生津,撅嘴道:“我要吃糖葫芦。”
电影院的楼下就有一家做糖葫芦的,现做,口味丰富,价格亲民,受很多女孩子的青睐。
韩臻眼里浸满宠溺的笑意,摸小猫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拉着她往回走。
糖葫芦的摊前排了很长的队,其中大部分都是男朋友陪着女朋友来买,前面一长溜都是或牵手或搂肩的少男少女。
翟兮兮笑眯眯地搂着韩臻的腰,韩臻低头看她,帽檐下的那双眼睛像是两颗宝石,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终于轮到他们了,翟兮兮要了个巧克力味的糖葫芦,等了约莫三分钟,做糖葫芦的小伙子将一串散发着巧克力酱苦香味的糖葫芦递到她面前。
那小伙子很年轻很白净,抬头看见翟兮兮的瞬间明显愣了一下,眼都直了,看着有几分傻气,翟兮兮冲他礼貌地笑了一下,没想到他立刻低下了头,耳朵通红。
韩臻轻咳了一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币扔在台子上,拉着翟兮兮的手就走,临走时没忘记狠狠地剜了那小伙子一眼。
小伙子被剜得又窘又羞,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钱都忘了找,等想起来的时候,哪还有翟兮兮与韩臻的身影。
翟兮兮好笑,“韩臻,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凶?”
韩臻两手捂住翟兮兮的脸,半真半假道:“真想把你的脸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翟兮兮不服,“要说藏,也应该藏你的,你看那边那个女孩,你把帽子压得这么低居然还能盯着你看超过三分钟,要是你把帽子拿了,真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想着,翟兮兮打了个寒颤,想起上次被韩之兮的粉丝围追堵截的经历,她觉得再来一次,她可能把小命交代了。
回去的路上。
翟兮兮坐在副驾驶,一口一口地吃着糖葫芦,这家做糖葫芦的山楂不知道怎么挑选的,从来都是甜大于酸,还很沙,总之很好吃。
“韩臻你要不要吃,很好吃的。”
韩臻专注前面的路况,他从来对这类食物敬谢不敏,巧克力味的山楂,光想想就已经想皱眉了。
可是,翟兮兮已经将糖葫芦送到了他的嘴边,他微微斜眼,就能看见她亮闪闪的眼睛,实在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好张嘴小咬了一口。
味道意外地好。
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翟兮兮看他眉眼舒展开来,不像之前那般跟上刑场似的,得意道:“是不是很好吃?要不要再吃一口?”
韩臻不置可否,只是当翟兮兮再次送到他嘴边的时候,他张口咬走了一整个山楂。
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糖葫芦吃完的时候,车子也到了翟兮兮家的大门口。
下车前的最后一吻,是巧克力山楂味的。
翟兮兮红着脸颊下车,冲着韩臻用力挥了挥手,一蹦一跳进了翟家的大门。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那一吻,竟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吻。
如果知道,但愿时间从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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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十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