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墨远用力捏着方北凝的手腕,像是要捏碎一般,捏得方北凝生疼。
方北凝不爽地用力挣扎,“翟墨远,放手!”
“说!”翟墨远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加大力度,眼看着方北凝纤细的手腕要被捏断,“说!你跟他什么关系?你昨晚为什么在梦里哭着叫他的名字?”
昨晚?
方北凝愣了一下,昨晚她真的哭了吗?
君猊将她从小养到大,像父亲一样,难道她梦到他为了救她而死的那一幕,哭一下都不行?
而且,他衣服上的唇印,她还没有责问,他有什么资格来责问她?
“翟墨远!你有什么资格来问责我?”方北凝想到那个唇印,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冒,“你自己在外胡搞乱来,我还没有问你!”
“我有什么资格?”翟墨远气极冷笑,拖着她走到停车场,打开车门用力将她扔进去,欺身猛地压下去,“我有什么资格?我现在就告诉你谁才是你的男人,我到底有什么资格!”
现在已是后半夜,停车场安静得只有蚊子飞舞时的‘嗡嗡嗡’声,和草丛里的虫鸣。
在远处昏暗的路灯的照射下,越野车‘嘭’地关上车门。
方北凝见他来真的,心下一惊,慌忙脱口道:“翟墨远你疯了!”
“我是疯了!”翟墨远一边撕开她的衣服,一边道:“昨晚我就已经疯了,是你把我弄疯的!”
他狠狠掐着她的身子,不给她任何反抗逃脱的机会,直奔主题,粗鲁又凶狠,带着一股怒意。
痛!
方北凝身体狠狠一颤,这根本就是惩罚。
随着翟墨远的动作,方北凝只觉腹部像被人生生用手撕裂一般痛,越来越汹涌的疼痛,让她沁了一身的冷汗,身子也不禁轻轻战栗。
虽然现在是半夜,可终究是在外面,她不敢出声,只能咬着牙忍着。
不知过了多久,方北凝被痛感折磨得有些迷糊的神思,忽然察觉到体内微弱的元素之力蠢蠢欲动,她心头一紧。
“翟墨远……”一出声,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弱得可怜,“翟墨远……我、我好痛……肚子好痛……”
可翟墨远早已沉浸,哪里还听得到她的话。
方北凝用自己仅剩的一点灵力,将元素之力引到腹部,疼痛稍稍减轻一点,只是片刻之后,剧痛再次袭来。
她终于晕厥过去。
等到翟墨远从极致的感受中抽离,才发现方北凝不对劲。
再借着远处的灯光细细一瞧,吓了他一跳,到处是血……
*
童千梦与翟禛羽赶到医院的时候,抢救室外,翟墨远满手是血地捂着脸坐在休息椅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还进抢救室了呢?”童千梦初一听到消息,可是吓了一跳。
再看翟墨远着满手血的样子,更是吓了一跳,“阿远,你、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你失手伤了北凝吧?啊?伤得重不重啊?会不会有事啊?啊?”
见翟墨远光捂着脸,也不说话,童千梦气得一巴掌打在他肩上,“妈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啊?”
翟墨远缓缓抬起脸,深邃的眼睛里居然闪着泪光,又把童千梦吓了一跳。
她的儿子,从小到大还没哭过呢。
“阿远,你可不要吓唬妈妈啊,北凝她……”
童千梦话没说完,抢救室的灯灭了,随后方北凝被护士推出来,送至顶楼VIP病房。
病房里。
“那个,医生,我媳妇儿怎么样了?”童千梦问。
“孩子算是保住了,不过,因为孕妇身体受到重创,胎儿不稳定,还得住院观察几天。”医生说话很客套。
“孩子?”童千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要做奶奶了?
“老公,你听到了吗?医生说北凝有孩子了,我要做奶奶了!”她有些忘乎所以,搂着翟禛羽的胳膊大声惊呼。
“安静一下。”医生淡淡地打断她,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孕妇需要安静休息,你们还是要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说完,他转向翟墨远,“你是孕妇的丈夫吗?”
翟墨远还没从‘孩子保住’的喜悦中完全回神,闻言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视线还落在方北凝苍白的脸上。
“先生,我希望你能认真听我讲话。”医生忽地严肃起来。
翟墨远这才转过头,看着医生的眼睛说道:“请说。”
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面容严肃,一身正气,她看着翟墨远,端着训斥的口吻道:“我知道年轻人那方面的需求比较强,但是孕妇刚怀孕一个多月,是最不稳定最容易流产的时候,你要克制一下自己,这次是你们运气好,出了那么多血还能保住,孩子差点就让你给戳破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胡来,前三个月严禁同房,三个月后可以同房,但不能太用力,记住了吗?”
饶是翟墨远一贯在外人面前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听到‘戳破’与‘用力’四个字,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尤其还是在自己亲爹亲妈面前,更是臊得恨不得捂脸逃跑。
但,他忍住了,红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道:“记住了。”
得了他这三个字,那医生才满意地点点头,抬头挺胸走出病房。
病房安静下来。
童千梦听了医生的话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她还以为北凝是被阿远给打的呢。
“阿远,医生的话你要记住了,不然,伤了我孙子,我跟你没完。”
翟墨远:“……我知道了妈,你在这照看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得了童千梦的应允,他走进卫生间,走到盥洗台前打开水龙头,将一手的血污洗去。
胸间百般滋味翻涌,他要当爸爸了。
唇边不自觉高高扬起,他要当爸爸了。
童千梦与翟墨远一起离开。
病房这回彻底安静下来。
翟墨远坐在床边,右手伸进被子里,伸进方北凝的衣服里,轻轻抚在她的小腹上。
嫩嫩滑滑温温软软的触感,很平坦的弧度。
他心里觉得很神奇,就是这里面,正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吗?
次日一早。
方北凝醒来是发现自己不是在家里,愣了三秒之后才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
“醒了?”翟墨远的声音传来。
方北凝转目看过去,只见翟墨远一手拿着一只塑料小盆,一手端着一只刷牙杯,杯口上横着一支挤好牙膏的牙刷。
他走过来,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扶着方北凝慢慢坐起身,然后将小盆放到她腿上,又将刷牙杯与牙刷递给她。
“漱口吧,漱完口我帮你洗脸。”
那态度叫一个好,那语气叫一个温柔,跟昨晚行恶劣之事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方北凝一边刷牙,一边狐疑地瞅着他。
刚刷完,翟墨远立刻将她手里的牙刷牙杯和接漱口水的小盆拿走,没一会儿,他端着另一个塑料小盆,里面的水温度适中,飘着块小毛巾。
翟墨远将小盆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将毛巾捞起来轻轻拧了一下,带着水动作轻柔地帮方北凝擦了擦脸和手,然后将毛巾淘了淘,拧干,温柔地帮方北凝擦去脸上和手上的水汽。
方北凝虽然被伺候得身心舒畅,但也没忘记一句古话。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而且,她还记得昨晚她在他白衬衫上看到的唇印。
还有他那么粗鲁地对她。
思及此,方北凝敛眉肃穆,“昨晚你……”
话没说完,童千梦推门而入。
方北凝不得不把剩余的话咽回去。
“北凝,你醒啦?我给你熬了营养粥,还有两个水煮土鸡蛋,一定要吃光光。”说着,童千梦把保温盒里的粥倒在碗里,又把水煮蛋剥了壳,递给她。
方北凝忍不住蹙眉,这一家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最近几日本就没什么精神气,胃口也不太好,真的一点也不想吃。
别说饭,就连水都不想喝一口。
“妈,我不想吃。”方北凝推了推童千梦递过来的碗,抗拒地往一旁挪了挪。
“不想吃也要吃!”童千梦态度很是强硬,“就算你不吃,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的。”
孩子?
方北凝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她这才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现在是在医院!
昨晚那些不痛快的感觉袭上心头,难怪,昨晚翟墨远做那事时她觉得肚子疼痛难忍,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这么说,她这几日倍感倦怠,没什么精神和胃口,也是这个原因?
怪不得翟墨远表现得这么反常,原来是在刻意讨好她。
在童千梦百般央求下,方北凝勉强喝了小半碗粥,吃了一个水煮蛋。
终于,童千梦走了,说是要给她准备午饭。
病房只剩翟墨远与方北凝。
方北凝坐靠在床头,神色淡淡地盯着翟墨远,缓缓开口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翟墨远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双眸带着愧疚望着她,“对不起,我昨晚不该那样对你,差点伤了我们的孩子。”
方北凝不动声色,“还有呢?”
“我不该乱吃醋,不该看见你在梦里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就生气,不该看见你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都是我的错,爱你爱得那么深……”
方北凝:“……”
这TM的是道歉吗?这分明就是臭不要脸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闭了闭眼忍下一口恶气,她冷冷地继续问:“还有呢?”
翟墨远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还有什么?”
方北凝脸色一冷,“你确定要我帮你回忆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想。”翟墨远连连摆手,故作沉思地皱了会儿眉头,才作恍然大悟状道:“我昨晚不该晚归,惹你生气。”
方北凝轻轻‘呵’了一声,道:“翟墨远,你还真是会避重就轻,如果你真的想不起来的话,那么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嗯,我好像想起来了,我昨晚不该为了让你尝一尝吃醋的滋味,而故意让人在我身上留下唇印,是我不好,老婆,我错了,我小心眼,你能原谅我吗?”
“你是说,那唇印是你故意让人留在你衬衫上面的?是谁留的?你怎么不干脆把人带回家呢?还留什么唇印,干脆带回家,我直接给你们腾地方,多省事儿。”方北凝一想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亲吻翟墨远的胸膛,留下唇印,她心里就膈应得慌。
“北凝,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唇印是……”翟墨远想解释,方北凝直接一个枕头丢过来。
“出去!”
翟墨远头痛,什么叫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他这就是,还埋得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留。
看着方北凝气呼呼的后脑勺,他轻声哄到:“北凝,你别生气,医生说胎儿现在还不稳定,你千万别动怒,我这就把留下唇印的那人给你叫过来,让ta当面给你解释清楚。”
说着,他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还真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方北凝本不想理,居然还敢把人叫到跟前来膈应她,她真怕自己一个不小被翟墨远给气死。
可是,当她看见来人,不由得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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