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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的大妃子。
这名头还是很唬人的。
在很大程度上,这甚至比什么格格之类,还要更唬人。
毕竟,格格之类,终究都是后金的‘外人’,要嫁给别人,但~,布木布泰此时,可是切切实实的皇太极的财产。
为了避嫌,孔有德和顺子也不敢单独面见这女人。
“卑职长生营副将张三顺、孔有德,见过大妃。”
孔有德和顺子很规整的在马车外行礼。
马车里,布木布泰实际上一直在透过窗帘的小缝隙,偷偷的看着外面。
本来,她以为父亲就快要撑不住了,想亲自出来收拾这局面的,好在,父亲总算把局面控制住了,这就使得她有了更多的余地,可以留有更多的神秘感,而不用这么早便抛头露面,自降身价。
“张三顺?孔有德?”
一听到两人报出了名号,布木布泰心中不由打了个唐突。
在皇太极的后宫里,对女人干政这种事情,皇太极可是一直牢牢的把控着这根红线的,不过,对自己的女人,他还是很宽容的。
这也使得,布木布泰虽处在深宫,却并非对外面的局势一无所知,尤其此时大金最大的对头长生营,她也曾细心研究过李元庆的体系。
孔有德的大名自不用多说了,这十年间,简直就像是大金的一个噩梦。
而张三顺,那不是李元庆的嫡亲小舅子么...
他们两人此时竟然出现在了此地,这……
但布木布泰强大的基因和心脏,在此时已经初见端倪,片刻,她便收敛起心神,极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用她最温柔、也最有磁性的声音道:“两位将军请免礼。”
“谢大妃。”
孔有德和顺子相视一眼,都挺起了胸膛,分侍左右。
如果是男人,哪怕是捉到了代善、莽古尔泰这种大贝勒呢,孔有德和顺子又怎需这般多礼?
便是一脚直接踹到脸上,那也没毛病。
可惜。
此时的布木布泰,却是个女人,不带把的。
女人这东西,实在是有些太可怕。
今天还是这边的妃子,说不定,明天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那边的妃子。
尤其是~~,皇太极的女人,那可能差的了么?
而此时,孔有德和顺子只听布木布泰黄丽般的声音,便已经明了,里面这女人,必定是个尤物无疑。
马车里,看孔有德和顺子这般规整,布木布泰也稍稍放下心来。
这应该不是‘野路数’、‘草台班子’,他们明显很顾及这方面的礼仪,加之之前战斗时,他们表现出来的强大火力,极为可能,就是李元庆威震天下的长生营无疑啊。
“两位将军找臣妾,可有何事?”
片刻,布木布泰袅袅道。
这短短时间,她一直在纠结她的语气和身份称呼。
这时,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即便此时外面的孔有德和顺子很规整,但她谨慎一些,利用女人得天独厚的娇弱优势,总归没错。
顺子忙笑道:“大妃阁下,是这样。我们准备连夜返程。你们蒙古人,想必都会骑马吧?不若,大妃阁下现在下马车,换骑马可好?”
“这……”
布木布泰虽对此早有思量,但她又怎可能一时便答应下来?忙对一旁的一个侍女使了个眼色。
这侍女约莫十五六岁,长的非常漂亮。
猛一冲,她的五官甚至比布木布泰还要精致娇艳三分。
只可惜,在气势上,在底蕴上,她跟布木布泰差的就有点多了。
“你们大胆!大妃岂可骑马!”
这时,这侍女从马车前方探出头来,对孔有德和顺子大声呵斥。
“狗日的,不想活了?真当老子不敢杀人?来人,把这小丫头给老子拖出来,带到军中去!”
“是!”
片刻,顺子身边几名亲兵,已经大跨步上前拿人。
这小侍女的底气不过还是来源于身边的主子,她又哪能想到,眼前的这些明狗子,竟然这么野蛮那。
登时便吓的花容失色,就想往马车里钻。
却不防,一名亲兵眼疾手快,冰冷的钢刀,已经伸到了她的脖子之前。
转瞬,另一名亲兵也已经冲上前来,拎小鸡一般,将她从马车里拖出来。
“放开我!快放开我!”
这小侍女即便有勇气,但一看到眼前这场面,可不是在盛京,也不是在科尔沁,眼前可是一群敌对的明狗子啊,不由拼命挣扎。
布木布泰也被吓了一大跳,也不敢再在马车里保持神秘了,忙从前面探出头来,娇呼道:“苏茉儿!”
“主子,主子,快救我,快救我!”
这叫苏茉儿的小侍女不由拼命娇呼。
布木布泰忙从马车里完全探出身来,恭敬对孔有德和顺子道:“两位将军,苏茉儿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您二位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啊。两位将军,有事情好商量,还请高抬贵手?”
布木布泰说着,已经下了马车,施施然深深的对孔有德和顺子一礼,周围登时香气宜人,让人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孔有德和顺子一看到布木布泰的俏脸和身段,都有些震撼。
片刻,孔有德率先反应过来,忙对顺子使了个眼色。
顺子自是会意,摆手道:“把人先放了。”
“是。”
亲兵登时松开了苏茉儿,将她丢在地上。
苏茉儿‘哎哟’一声娇呼,忙像是小鸟一般,扑到了布木布泰身边。
孔有德笑道:“大妃阁下,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们肯换骑马,我们保证你们的安全,绝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但~,如果你们不听话,那~,这里所有的男丁!”
孔有德大手一指周围眼巴巴看着这边的蒙古勇士们,“他们都要死!!”
“大妃阁下,你的考虑时间不多。我数十个数。一,二,三……”
布木布泰后心的冷汗都渗出来,娇颜已经有些色变。
她不是没有见过杀戮,只不过,却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冷眼旁观,从未有过像是此时这般,简直被人踩在地上,任人鱼肉而丝毫不得反抗的情景。
片刻,布木布泰便反应过来,忙道:“这位将军,臣妾愿意。臣妾保证这里所有人,一切都听从你们吩咐。只求两位将军看在长生天的份上,看在大汗的面子上,饶恕我们的性命!大汗一定会用最肥美的牛羊,跟你们换回我们的性命!”
布木布泰此时已经猜到了孔有德和顺子可能要跑路的用意,但此时,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又怎还能有太多选择?
孔有德一笑:“很好。我给你们一盏茶时间。所有人,带着你们的细软财物,换乘骏马!”
“是!”
看着孔有德和顺子高高在上离去的背影,布木布泰微微咬着红唇,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片刻,又谦卑的垂下了头。
“主子,主子,咱们,咱们真的要换骑马么?”
苏茉儿劫后余生般拍了拍她已经颇具规模的小胸脯,大眼睛里的惊悚还没有完全消散。
“不骑马还能怎么办?苏茉儿,你赶快去收拾咱们的东西。一切以他们说的为主。”
“呃?是。”
主子已经发了话,苏茉儿也不敢怠慢,忙去忙活。
…………
有着布木布泰的表态,这些蒙古女眷的动作登时迅速了不少。
这边的蒙古男丁那就好办多了。
不听话,一刀切掉首级便是。
所有人,只被允许穿一件短衫,下面连裤子都不能穿,就这么赤~裸着,像牲口一样骑在马上。
好在草原上的蒙古女人都比较彪悍,加之孔有德和顺子也将两边人隔开来,倒并未有什么骚乱。
简单休整一番,这边的财物也收拾利索,孔有德和顺子没有片刻墨迹,直接向南方的来路狂奔而去。
…………
在来时,两部这边因为战马比较少,加之一直爱惜马力,两部的速度并不快。
但返程时,孔有德和顺子已经拥有了一万多匹战马,已经一人四马、五马,给养也是非常充裕,自是不用再吝惜马力。
来时用了九天的行程,返程时,只用了不到五天,已经顺利到了三岔河口,返回到明军的实际控制领地。
而此时,李元庆和陈忠的中军主力,已经抵达三岔河口一天了,正在岸边修建中转营地。
大帐内,李元庆和陈忠正在商议着具体的军事计划,外面却传来亲兵禀报:“孔有德和顺子回来了。”
陈忠忙笑道:“元庆,这事儿,这事儿你先别跟这俩小子生气。先稳稳,先稳稳,看看他们怎么说再说。”
这么多年,陈忠与顺子、与孔有德的关系都极好。
毕竟,随着李元庆的位置越来越高,威势越来越重,便是陈忠,有时候跟李元庆在一起都能感觉到不少压力。
但跟底下顺子、孔有德这帮老弟兄们,那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该吃吃,该喝喝。
大家凑到一块,那就是个热闹。
李元庆笑了笑,“放心吧。大哥。我保证不弄死他们。”
“………”
陈忠一时不由无语。
好在,他一直在这边,就算元庆真的生气了,给他们些军棍便是,总不能太过分了,直接将这两个小子拉出去砍了。
片刻,孔有德和顺子恭敬来到了大帐内,“卑职孔有德、张三顺,见过大帅,见过陈帅。”
“呵呵。你们两个混小子,到底怎么想的?竟然做出这种不顾战略方针的事情?还不快给元庆磕头认错。”
陈忠忙笑着打圆场。
孔有德和顺子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顺子刚想开口说出他们的功绩,孔有德却已经在拼命磕头,“大帅,千错万错,都是卑职的错。您,您千万不要怪罪顺子。所有的罪责,卑职都愿一力承担。”
顺子也反应过来。
他又怎能不了解他哥的脾气?
哪怕他们现在把皇太极的首级提过来,却毕竟是犯错在先,也得先承认错误,忙拼命磕头道:“大帅,大帅,您可别听老孔胡说啊。这事儿,都是卑职的主意。您要惩罚,就惩罚卑职吧。老孔的军棍,卑职帮他挨着。就算二百军棍,卑职也绝无怨言。”
陈忠本来还很担心,但一听顺子这话,他已经明白过来,这两个小子,必定是有什么功绩在手,有所依仗。
忙大步上前,笑着踢了顺子的屁股一脚:“胡说什么!军律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当这里是菜市口呢?”
陈忠可是非常了解李元庆的。
正因为顺子是李元庆的小舅子,所以,在很多方面,李元庆对顺子要求也就格外严格。
此时,顺子这小子再满嘴跑火车,哪怕真就是天大的功绩,这一棍海板子,怕是也跑不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