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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啊!李元庆那狗杂碎都没怎的,陈忠那狗瘪三凭什么,他凭什么啊!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打断陈忠这死瘪三的狗腿……”
马车里,还未返回驻地,祖大乐已经控制不住了,低声撞着头咆哮。
祖大寿的脸色也有些阴沉,无形之中,将他的年龄好像也拉高了几岁。
今日之事,虽大体顺畅,他们兄弟也和李元庆杯酒释嫌,但陈忠却是话里话外,止不住的奚落着他们。
便是满桂、张攀、候世禄、陈~良策那些泥腿子,也一个个像是耍猴儿般看着他们,便是祖大寿的城府,心中的积郁一时也难以散去。
不过,李元庆的态度很柔和,尤其是李元庆与他单独交流时,那句话非常有深意,“合则两利,斗则两败。”
这让祖大寿一时也摸不清李元庆的心思了,陈忠此事,到底是李元庆指使,还是陈忠本意而为?
“大哥。您倒是说句话呀。再这般下去,咱们关宁的脸怕是都要让这些泥腿子踩在地上了啊。”
“你少说两句!还嫌不够乱吗!”
“呃……”
看到祖大寿真要发脾气,祖大乐也不敢再乱来,只得闭上了嘴巴。
祖大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老二,不管怎的说,这事情,是咱们先落入了下乘,李元庆怎么对咱们这边,都不算错。此事,过去了便过去了。不要再揪着不放!短时间内,咱们难是李元庆的对手啊!”
看祖大寿放缓了态度,祖大乐也稍稍放下了心,忙道:“大哥,那,那咱们就这么看着,李元庆他们骑在咱们的头上吗?”
“骑在咱们的头上?”
祖大寿忽然冷笑,“那也未必啊!山不转水转,海州,真有那么好玩?”
祖大乐眼睛登时一亮,“大哥,您是说……”
祖大寿脸色骤然一寒,“此事,休要再提半句。一切等封赏完之后,再做计较!”
“呃?是。”
…………
与祖家这顿酒宴三场不久,吴襄父子便携带着厚礼,过来拜访李元庆。
事实上,这爷俩儿早就过来了,不过李元庆一行人都在饭局中,加之之前事情的影响,吴襄爷俩儿也有些相遇祖家避嫌的意思,便等到李元庆忙完了、这才过来。
“长伯见过世叔。恭喜世叔荣封伯爵,扬我武人声望权威。”
小客堂内,吴三桂恭敬跪倒在李元庆面前,一旁,吴襄则是陪着笑,说不出的恭谨。
李元庆又怎会不明白这爷俩的心思?笑了笑道:“长伯,起来吧。你的成长,没有让我失望啊。”
吴襄忙陪着笑道:“李帅,这,这都是您教诲有方。卑职一直寻思着,若是,若是李帅您方便,让长伯再在您身边呆些时日。”
吴三桂也眼巴巴的看向了李元庆。
李元庆一笑:“吴兄,你我之间,不必这般拘谨。长伯是个好孩子啊。此战,只不过才是第一层打磨而已。我始终认为,好钢,必须要经过千锤百炼,才可真正成为宝刀。树荫下的小树苗,是长不成真正的参天大树的。吴兄以为呢?”
“呃?呵呵。”
吴襄忙讪讪笑了笑,虽说知道此事为难,但李元庆的言语却很柔和婉转,给足了他们爷俩面子,吴襄心里也很舒坦。
吴襄其实也非常明白,此时,让他的宝贝儿子吴三桂投入李元庆麾下,其实并未有太多好处。
因为长生营的军制跟明军其他诸部的军制完全不同,去了长生营,就意味着吴三桂很难保证家丁的利益。
而长生营内……或许,所有长生营将兵,都是他李元庆的家丁。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这点道理,吴襄又怎可能不明白?
而之所以这般恭谨,不过还是为了跟李元庆套个近乎,加深一下感情。
“李帅所言甚是。待回到辽地之后,卑职一定会好好督导小儿,让他得到更多打磨。”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吴三桂,笑道:“长伯,你以为呢?”
吴三桂微微迟疑一下,低声道:“世叔,长伯,长伯还是愿意跟在您身边。”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
也无怪乎,吴三桂后来可以有那般基业了,虽然此时他还年幼,但其谋略手段,却是早已经远远超脱他的老子。
“呵呵。长伯,你只有更强壮了,才可以更好的帮上世叔嘛。关宁精骑的威力,我长生营也不得比啊……”
…………
打发了吴襄父子,李元庆点燃了一颗雪茄,有些疲倦的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一直在旁边小阁内伺候的凤儿,忙过来为李元庆按摩解乏。
嗅着凤儿身上熟悉的幽香,李元庆的心神一时也舒缓了不少。
到了此时这般状态,就像是割韭菜,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最后一茬,能收拢多少,可就要看他李元庆的本事了。
此时关宁虽依旧强势,又有孙承宗的庇护,但李元庆很明了,一旦他克复海州,关宁的位置瞬间便会尴尬,依照崇祯皇帝的性子,怕很快就会产生连锁反应。
而崇祯皇帝此时最期待的,也是用三分之一、甚至更少的辽饷,便可以支撑起辽地战局。
说来也是可笑。
世人明知世上没有捷径,却偏偏要去走这个捷径,这……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世人皆没有贪欲,人人忠心为国,又哪来他李元庆的机会?
今晚是头牌国爷周奎邀宴,李元庆也不好怠慢,休息了一会儿,收敛起心神,摆好仪容,便直接乘马车,赶赴周奎的宴请地点。
周奎请客的地方,位于仁寿坊深处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不过,正应了那句老话,‘酒香不怕巷子深’。
小巷子尽头的这间小院儿外面看着不起眼,但内在,却是别有一番乾坤。
虽无大户人家的典雅,却充满了青山流水、小桥人家的极致精致,亭亭朵朵的精致盆栽,精巧至极的花石摆放,尤其是此时正值初春,万物复苏,与周围的情景一相称,到处都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李元庆一进院子里,仿似直接来到了一个童话般的世界,便是一直有些疲惫的心神,一下子也舒展开不少。
这时,周奎笑盈盈从一旁的小回廊下迎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姿很是婀娜的美妇,在美妇身后,还有一个极为灵巧、非常灵秀的小丫头。
李元庆虽只是扫了一眼,却也可知,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可绝非是凡品那。
“哈哈哈。李帅,您进来怎的也不通知某一声。若不是小厮乖巧,看到了门外的马车,某都不知道李帅您已经过来了。”
周奎大步热情的上前,结结实实的给了李元庆一个拥抱。
李元庆也是大笑:“伯爷,您这可是……可是金窝藏娇啊。有这等好地方,有这等佳人,竟然不知会元庆一声?可当罚酒?”
周奎虽是国丈,堂堂正正的国爷,不过,他还有另一个封号,嘉定伯。
外人不知情,常常喜欢称呼周奎国爷,却不知,这厮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伯爷’。
这其中幽秘,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此时,有着范永斗这高效率的马仔,步步升商号已经开始正式运作,李元庆与周奎之间,自是也一下子亲昵了不少。
周奎哈哈大笑:“元庆,你这可是拿捏哥哥啊。好!这院子,我送与你便是!”
李元庆也没想到周奎这厮居然这么慷慨,这可与范永斗这边的情报不太相符啊。
但片刻,李元庆便发现了周奎眼神中的异样,不由哈哈大笑:“老哥哥嗳,君子不夺人之美。您这样,可是让小弟下不来台了啊。待会儿,咱们酒桌上见分晓。”
周奎原本稍稍悬着心,不由一下子放回到肚子里,哈哈大笑道:“元庆,那哥哥今天也敞开了。毕竟要决战到底!哦,对了。你看哥哥这脑子,差点忘了介绍。元庆,眼前这位美娇~娘,你可知是谁?”
李元庆本以为这美妇是周奎的禁脔,今日过来添彩的,却不了,周奎居然这么介绍这美妇……
片刻,李元庆忙笑道:“这位美女姐姐在上,小生这厢有礼。”
“咯咯……”
美妇登时施施然一笑,简直仿若百花盛开。
她大约三十出头年纪,按照当代的标准,虽稍稍有些老了,但她保养的极好,身材丰腴而不多出跳,肌肤雪白而又充满神采。
就像是一只熟透了个水~蜜~桃,不仅鲜嫩而又多~汁,肉怕都已经软了……
“想不到,闻名天下的李帅,竟然也会这般油嘴滑舌。奴家江南徐佛,见过李帅。”
说完,她施施然对李元庆一礼,胸满雪白的饱满丰满,简直有些晃李元庆的眼睛。
饶是李元庆见多了美女,一时却也有些发晕。
这凶器……简直就是凶器啊……
徐佛自是感觉到了李元庆目光中灼热,忙对一旁的小侍女道:“如是,还不快给李帅行礼。”
“嗳?是。”
小侍女这才反应过来,忙深深对李元庆一个万福,“奴家柳如是,见过…见过李帅……”
“柳如是?”
李元庆这时也回过神来,登时想明白,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原来是徐大家,元庆失礼了,还请徐大家海涵那。”
李元庆忙恭谨的对徐佛一拱手。
徐佛微微一笑:“李帅,请。奴家已经做好了小菜。”
李元庆忙看向了一旁的周奎,意思是,‘难道是徐大家亲自做菜?’
周奎很满意李元庆的态度,也不枉他这一番苦心了。
当今这世上,能把李元庆镇住的人,可真不多了。
忙笑道:“这小院儿,是徐大家亲手设计妆点,这菜式嘛,自然也是徐大家亲手而制了。元庆,你感觉如何?”
饶是李元庆见过识广,又杀人如麻,却也不得不佩服周奎的手段了。
与周奎相比,田宏遇那简直是连小菜鸡都比不上啊。
忙对周奎伸出大拇指道:“老哥哥嗳,元庆除了佩服,还能说什么?今晚,元庆可是值大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