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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你真想这么做?”李元庆平静、却又有些锐利的看向了陈忠的眼睛。
“元庆,这,这他娘的不都是被袁蛮子那狗日的逼的么?他既然不仁,那咱们也只好不义了啊!”
陈忠孩子般负起的一甩头,大手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饶是这桌子是上好的红木打制,却依然是‘啪’的一声闷响,由此也可知,陈忠这一拳的力道。
作为自幼便受到儒家传统文化熏陶的‘原住民’,又已经身居高位多年,陈忠自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若不是形势真的到了无法选择,他自然也不愿意迈出这一步。
李元庆的嘴角边缓缓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大哥,我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
陈忠不由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李元庆。
李元庆一笑:“没错。就是故事。大哥,这个故事很简单。一桩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你若直接拆毁它的地基,必然会引起坍塌,伤人怕是不可避免啊。但~,你要小心缝缝补补,虽然它还是会有些漏风漏雨,但~,却是可以遮蔽住大多数的风雨啊。”
“元庆,这,这是……”
陈忠已经隐隐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却还是差临门一脚。
李元庆笑道:“大哥。你想啊。这种事情,连你~~,都要犹豫斟酌,那底下的弟兄们呢?没错!咱们麾下的弟兄们,皆是咱们一手带出来,与咱们同气连枝。但~,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事情发生了变故,咱们失去了大义。他们,还会跟现在这样、对咱们死心塌地么?”
陈忠这时已经完全抓住了李元庆的主线,忙道:“元庆,你~,你是说,大明此时还未失德?”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大哥。枪打出头鸟啊。你我的根子虽算稳固,但~,却并没有稳固到咱们想象的那般程度。大哥,你可知,其中原因?”
陈忠深深吸了一口雪茄,已经明白了李元庆的深意,“元庆,咱们现在的人口和土地还是太少啊。尤其是,咱们多半的收入,都是靠商业和海贸得来。但若去抢老百姓,咱们又做不出这种事情……的确,我还是有些太心急了啊!不过,元庆,咱们,咱们真的能走到最后那一步么?”
虽然李元庆和陈忠已经相交十年,情如骨肉弟兄,同气连枝,但此时~,这却是李元庆和陈忠第一次~~~,公开的将这个话题说出来。
陈忠最后这句话,声音都在不断的打颤。
李元庆笑道:“大哥,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宽广。若天子仁义,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富饶太平,你我平定了鞑虏,解甲归田,养上几百、几千个娇妻美妾,坐拥几万倾良田,倒也是一件美事。但~,大哥,若天子不义,就是容不得咱们弟兄,咱们难道还得束手就擒不成?”
陈忠登时已经完全了解了李元庆的深意,不由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音一下子都有些嘶哑,“元庆,不论你如何选择,哥哥我~,始终站在你这一边。生,咱们同生。死~,咱们同死!”
李元庆哈哈大笑:“大哥,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李元庆可对天发下誓言,必保大哥你百世荣华!就算是咱们败了,大哥,我李元庆也可保证,我必定要战死在大哥你前面!”
“元庆……”
陈忠的眼泪都流出来,片刻,忙用力抹了一把,却是一把抓住了李元庆的衣襟,恶狠狠道:“元庆,你记得,以后,在哥哥我面前,我绝不允许你说这种话。哪怕是真的当了皇帝,哥哥我也绝不容许你再说这种话!若真的要战死,当哥哥的,岂能躲在弟弟身后?谁想要咱们弟兄的性命~,那他们必须得拿命来换!!”
李元庆哈哈大笑,眼睛里一时却也有些模糊,忙转移话题道:“大哥,好好的,说这些不痛快的作甚?袁蛮子就算要逛长生岛,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儿。我长生岛,是商业社会,一切以商业模式来运作。袁蛮子肯在岛上花钱,对咱们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不是?”
陈忠这时也缓过来一些,忙道:“元庆,你,你真的不怕袁蛮子从岛上找到纰漏,来要挟咱们?”
李元庆一笑:“大哥。怕。我也怕。不过,咱们害怕,他袁蛮子就会收手么?他该怎样,必定还是要怎样!与其咱们担惊受怕不痛快,何如~,咱们提前做好准备,防着他这一手!”
陈忠不由大喜,忙道:“元庆,你有好办法了?“
李元庆笑道:“好办法暂时倒是没有。不过,大哥,我却有个法子,让咱们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什么办法?”
陈忠忙急急道。
“呵呵。大哥,很简单。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呃?”
陈忠一愣,却发现,他有些跟不上李元庆的思维了,忙道:“元庆,这是……”
李元庆也不遮掩,笑着解释道:“大哥,袁蛮子此行的目标,并不是咱们,而是大帅和东江。他没有理由,在此时,挑咱们的刺儿,与咱们撕破脸。再者,咱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他若真要来阴的,弟兄们心里可都是有谱啊。再者,辽西、朝廷,包括天子,可都不是瞎子啊。”
李元庆这时其实已经摸到了袁督师的核心。
袁督师此时之所以要停留在长生岛,拖延时间,恐怕,是要等待辽西关于他此次出来巡视、或者说会谈的情报,发往辽地各处。
只不过,这个事情,李元庆此时并不能对陈忠说出来。
此时,听李元庆已经有了计较,陈忠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忙道:“元庆,这便好。你心中有数了,哥哥心里也踏实了。对了,哥哥还有个事儿,一直想问你。之前,你,你怎的就敢对袁督师说出‘御敌与家门之外’这种话。你~,你就不怕袁蛮子那狗日的翻脸么?”
“呵呵。大哥,我怎的不怕?我非常怕。不过,我却是抓到了袁蛮子的一个核心。”
“核心?什么核心?”
陈忠忙看向李元庆,等待着李元庆解惑。
李元庆淡淡一笑:“大哥,袁蛮子的性子,是何等自负,你又不是不清楚。长生岛除了各处军营、炮台,并没有完全防御性的据点,他袁蛮子又不傻,能猜不出我是在‘吹牛逼’么?”
“呃?”
陈忠不由一下子呆住了,他简直是做梦也想不到,李元庆这弯弯绕绕……
片刻,陈忠不由失笑着连连摇头:“元庆,你这脑子啊。怕~,这一回,袁蛮子只能在咱们脚下吃灰啊。”
…………
夜色已经有些深了。
轻柔的海风迎面而来,卷起丝丝的清爽凉意,却也将旁边的树叶吹的‘哗哗’作响。
临时军营内,袁督师站在一株碗口粗的银杏树下,静静的把玩着手里一串精致的佛珠,脑海中,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今日,虽未进长生岛城区,但在忠义峰顶上,他却是将整个长生岛城区的构架、布局,看的非常清楚。
就算袁督师在心底里,对李元庆非常的不感冒,他一直认为李元庆是个有些小心机的最卑贱泥腿子,充满了最底层泥腿子的卑贱和狡诈。
尤其是李元庆那一句‘御敌与家门之外’,当时,袁督师差一点就没忍住。
若不是为了顾全整个大局,他当时必定要与李元庆翻脸。
‘区区一个卑贱的泥腿子武官,也敢妄议军国大事?若传出去,他袁督师的脸还往哪里搁?’
但在此时~~,亲眼目睹了长生岛的繁荣、严整,甚至是自由之后,袁督师的心里,一时却……却有些无法言语的思量万千啊。
即便是袁督师心里非常非常的不想承认,但~,此时长生岛的繁华,尤其是这种兴旺的人气涌动,早已经与他一手督建的宁远城拉开了差距……
袁督师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他堂堂的朝廷要员,自幼便熟读史书,饱尝百家,论财力,宁远城有整个大明的支撑,论人手,他袁某人执掌着整个蓟辽的大权,论才学、论资历、论威望,不论是哪一方面,李元庆这卑贱的泥腿子,能跟他袁某人相比?
但~~,现实却就是这么残忍。
此时的宁远城跟长生岛城区一比……
那简直就是破落的小镇子跟京师、南京这样的豪华大城的差距啊。
甚至~,便是京师、南京这样的豪华雄城,在很大程度上,似是……似是也比长生岛少了些什么。
因为长生岛的整个构架格局,没有了城墙的阻隔,完全是根据天然地势来修建。
一条条大路,宽阔平坦,就算是城中的房舍,也处在葱翠的绿色包裹中。
仿似~~~,这不是一个城市,而是一个巨大的花园啊。
尤其是~,长生岛的整个城区虽未有太明显的军事防御设施,但袁督师却是敏锐的感觉出来,李元庆利用道路和军营的构架,牢牢的卡死了几个关键的节点。
此时,就算是不能看到长生岛在真正面临战事时的防御规模,但袁督师却可以敏锐的感觉出来,一旦遇到突发的战事,八成,八成啊!
长生岛的反应速度,绝对要比宁远城更快、更迅速!
相形之下,宁远城就像是一块长满了荒草、简直无人问津的荒地~,但,长生岛这边,却是一片草长莺飞、土地肥沃、到处都充满了生机的良田啊。
这……
他袁督师明明比李元庆强出这么多,为何~,为何就会出现这么大的差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