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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天时间已经过去,时间已经来到了二月初。
这三天时间,李元庆足不出户,从未离开过官厅,除了辛勤灌溉后宅内、他的数份‘良田’之外,好像无所事事,清闲的紧。
只是~~,有明眼人却是注意到,这几天,进出官厅的亲兵数量,比之以前,好像~~~,要多了不少啊……
傍晚。
天空中难得的飘起了细碎的小雪,纷纷洒洒的,很快便将整个天地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煞是好看。
这也是自过年以来,长生岛的第一场雪。
长生岛城区东北,蟹子巷,老齐家鱼馆门口。
老齐家鱼馆的掌柜、兼老板娘齐晓蓉,正靠在门口烧的旺盛的火盆前,热情的招呼着客人入内。
今天虽然下了雪,天气有些极寒,但蟹子巷两头,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没有半点萧条的意思。
蟹子巷,顾名思义,跟城内数不清的巷子一样,是因地势而得名。
这蟹子巷,原来是一块洼地,又有两条小水流,从其两侧流出,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肥硕的大蟹子。
长生岛的老百姓,便随口跟这里起了个名儿,叫蟹子洼。
按照常理,像是蟹子洼这种洼地,是不能住人的,因为地势太矮,太潮湿,尤其是海边的夏天,若下大雨,有了风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但耐不住~~,这蟹子洼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
正好位于码头的宽阔官道、通向城区的北段,又紧邻城区,不足半里路。
几年之前,也不知是谁,有极高的先见之明,率先在蟹子洼靠近官道的地方,买下了一片地,自己填起土来,修建了几间宅院,开起了一个类似于后世农家乐的羊肉馆,一时间,生意非常兴隆。
主要是码头这边,军营多,劳力多,尤其是镇江裔的豪商们迁居到蟹子洼北段之后,豪绅们,下人们,加之往来的客商们,越来越多。
岛上的老百姓,外来的客商,尤其是有手艺的,也看到了这里面的商机,纷纷在这面买地、填土,兴建铺面。
对于商业方面的东西,李元庆一直是持支持和鼓励态度,不但放宽了入驻蟹子洼的商户的要求,还令工兵重新规划,给蟹子洼这边,修建了更为合理、也更为坚固的排水、防火设施。
这也使得,几年之间,蟹子洼这边发展飞速。
在此时,已经拥有百多家饭馆,几十家客栈,各种商铺,简直不计其数,成为了长生岛最热闹的街区。
其西接城区,北接镇江裔豪商们的豪宅,东面,更是绵延出几里地,若不是因为军事需要,怕是都要快接近第一千总队驻地的校场了。
此时,虽然因为朝廷要调离李元庆的原因,搞的岛上一时有些沸沸扬扬,但大多数的百姓们、儿郎们、客商们,对长生岛的主人,威凛天下的李元庆,还是抱有极强的信心的。
今天~,哪怕是下了雪,天气也极冷,但岛上的商业往来,朋友聚会,却并没有被打断,依然非常热闹。
这还是在李元庆率领大军主力出征在外的时候。
若是长生营的主力都留在岛上,很多时候,来这边几家有名的老字号饭馆吃饭,那排队都排不上,必须要提前预定的。
老齐家鱼馆便是其中的一家。
从刚开始没有客人,老板娘齐晓蓉需要亲自在外面招呼,不到半个小时,偌大的厅堂内,已经坐上了十几桌,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
华夏人吃饭,有一个天性,就是喜欢扎堆儿。
哪个饭馆若是火爆,必定是只有最火爆,绝没有更火爆。
齐晓蓉显然是深喑其中之道。
她今年大约二十二三岁,生的非常妩媚漂亮,身材极好。
尤其是她非常会打扮,略施粉黛,填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一身普通的绣花掌柜工作袍,却愣是让她传出了巴黎时装周名模的范儿,说不出的诱人。
就像是一只花蝴蝶,来回穿梭客人中间,亲热的与每一桌上的客人调笑,也将厅内的气氛烘托的愈发热闹。
只不过,可能是今天天气的原因,整个大厅三十几张桌子,只坐了二十一二张,便再也不往店里进人了。
更要不提,是院中和楼上的包厢了。
这也使得齐小蓉的工作,比平日里要清闲了不少。
吩咐几个能干的小二依次上菜,齐晓蓉则是来到了掌柜柜台后面、门后的小院子里,对一个正在劈柴、烧火炭的老汉道:“干爹,今日人有些少啊。尤其是都是来往行商,居然没有一个军汉。有些奇怪啊。难不成,真如那些人的猜测,是,是李元庆回来了?”
这老汉,其貌不扬,头发花白,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整张老脸,瘦的简直要皮包骨头,若不小心一看,简直就像是厉鬼一般,怕是能吓着孩子。
他便是齐晓蓉名义上的父亲,齐三。
这齐三虽然人长的丑,但他却有一手好手艺,那便是做鱼。
不论是海鱼、河鱼,他都有着一套祖传的、非常精妙的烹饪之道,正是因为靠着这门手艺,再加上能干的齐晓蓉,他们父女两人,才在几年时间,将老齐家鱼馆做到了现在的规模。
其实,做鱼这东西,火候、手法之类,都大差不离。
最关键的,是鱼汤的核心配料。
到了这般时候,除非是店里来了极为重要的客人,点名让他齐三亲自下厨,其他的寻常小宴,齐三自然是懒得亲自动手的,交给他的几个徒弟就好了。
齐三闻言眉头一皱,浑浊的老眼里愈发浑浊,但片刻,他却缓缓摇了摇头,“蓉儿,此事的确有些蹊跷。不过,你也不要听风就是雨。李元庆此人,实在是有些高深莫测。从今天开始,咱们尽量收敛一些。嗯。先休息个十天八天的吧。咱们这边的情报,就暂时先不往外送了。”
“可是……干爹,若是不往外送,主子爷那边,若追究起来,咱们可是不好交代啊。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候……”
齐晓蓉极为好看的秀眉不由紧紧蹙起来。
齐三淡淡一笑:“蓉儿,此事你不必担心。主子爷何等雄才伟略?他会明白咱们的苦衷的。对主子爷而言,咱们传递情报,其实只是小,咱们能将根子扎在这里,那才是大。你明白了么?”
齐晓蓉这时也明白了齐三的意思,心中不由暗道:“怪不得这老东西,这么得主子爷信任啊。在揣测主子爷的心思方面,她齐晓蓉的确不是对手啊。”
“干爹,蓉儿明白了。您也少干些活吧。这劈柴的活计,在这种天,最伤手了。”
齐三呵呵一笑:“蓉儿,人老了啊,就闲不住了。不过,你放心。咱们最多再在这边干个三两年,我老头子一定帮你把你的心愿完成了。”
齐晓蓉心中一时也微微有些动容。
齐三这老头子,虽然阴厉、严厉的可怕,但在为人处世方面,他倒的确算个信人,或许,他真的能帮自己报了父兄的仇啊……
“干爹,您对蓉儿的恩德,蓉儿铭记于心。”
齐三呵呵一笑:“蓉儿,你虽不是我亲生,却胜似我亲生。放宽心,有干爹在,不会有事情的。”
这时,外面传来小二的呼喊,“呦~,这位爷,您要点些什么?”
齐晓蓉忙笑道:“干爹,客人来了。女儿先出去招呼客人了。”
齐三慈祥的一笑:“去吧。小心些。”
“嗯。”
齐晓蓉快步来到前厅,却正发现,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汉子,满脸络腮胡子,一身华贵的裘皮棉袄,在两个高大随从的陪伴下,笑眯眯的打量着厅内、其他食客们的菜肴,一个小二正在殷勤的伺候着他。
齐晓蓉年纪虽不大,但干这一行,却是已经好几年了,一双眼睛,早已经近似与火眼金睛一般火辣。
眼前这位爷,绝对是位真有钱的壕啊。
仅是他这件纯黑的、没有一根杂毛的裘皮外套,怕就能值个几千两银子。
这可是大金主啊。
齐晓蓉也不敢怠慢,忙娇笑着迎了上来,“这位爷,您想吃些什么?咱们店里,做的最好的是鱼。不过,其他菜色,比之其他店里,也要出彩不少啊!”
这高大男人,自然就是乔装打扮过后的李元庆了。
“呵呵。”
李元庆淡淡一笑:“老板娘口气不小啊。不过,我今日自己一人,吃不下太多,就挑你们店里,最有名、做的最好的三道菜,上来吧。另外,给我的两位兄弟,也准备些可口好吃的饭菜。”
说着,李元庆笑眯眯、坐在了旁边一张靠窗边的小桌上,直接掏出了一块鹅卵石大小的金馃子,摆在了桌上。
齐晓蓉眼睛不由一亮,真的被她猜对了,果然是个大金主啊。
忙娇笑道:“小二,传后厨,清蒸鱼头一份,爆炒腰花一盘,水煮山鸡蛋六个。另外,再来两条炖花鲢,三斤肴肉,五斤酱羊肉!”
“好来!爷您稍等,马上来!”
小二麻溜的跑到了后厨传菜。
齐晓蓉则是笑眯眯、像只花蝴蝶一般,娇俏的立在了李元庆身边,娇笑道:“爷,这顿饭,花不了一两五钱银子。您,您这金馃子,可实在是有些太多了。奴家不敢收啊。”
“呵呵。”
李元庆淡淡一笑:“老板娘,我这金子,既然掏出来,就没准备拿回去。就是不知,老板娘想不想要了啊。”
“大爷,您……”
齐晓蓉俏脸登时一红,“大爷,奴家这里可是正当生意。大爷若是欺负奴家这孤儿寡母的,那~,那奴家可是要叫巡守侍卫了。大爷,您是初来,还不知道吧?这长生岛的巡守侍卫,可绝非大明他处。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可绝没有好果子吃的!”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老板娘,您想哪里去了?对门不远就有销金窟,某又何必舍近求远,在这边找老板娘的您的刺挠呢?”
“………”
齐晓蓉登时无语,俏脸不由更红了些,煞是诱人。
她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敢这般戏弄她、耍花花肠子,她齐晓蓉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
片刻,她似乎要刻意挑事情,靠李元庆身边又进了些,痴痴娇笑道:“那~,不知道大爷您,想要奴家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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