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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元庆和陈忠的判断几乎毫无二致。
此时,青台峪堡周边这些屯堡、据点里的鞑子,的确是有些被怕吓破了胆子。
主要是李元庆和明军儿郎们克城的手段,实在是太过凌厉了。
几乎在一夜之间,青台峪堡便变成了一片空城。
周围这些屯堡、据点里的鞑子勋贵、头人,虽然早就发现了青台峪堡的异变,但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头绪。
加之~,皇太极登基之后,后金的权力格局,也发生了一些显着的变动。
在之前,青台峪堡周边区域,是属于岳托的镶红旗、莽古尔泰的镶蓝旗、以及阿敏的正蓝旗三部的纠结地带。
本身,这边的权利构架,就有些复杂凌乱。
尤其是天启五年开始,毛文龙持续加大了对相邻的宽甸山区的攻伐力度,这边便成为了前沿支撑。
有一段时间,大概在天启四年末到六年初这段时间,整个宽甸一线的后金军指挥权,都在阿敏手中。
某种程度上而言,阿敏其实已经做的不错了。
两三年的时间,镶蓝旗部主力与毛文龙纠结缠斗数次,胜多败少,让毛文龙着实是吃了不少苦头。
但令阿敏、以及一众后金权贵无言的是,后金军这边越打越疲惫,耗财耗力不说,几乎就没有什么收获。
反倒是毛文龙的东江这边,简直是越打越精神……
本来,就算是东江主力与后金军列阵,也几乎就不成溜,简直不成模样,但短短几年时间,他们不但敢于同后金军正面列阵交战了,甚至,在很多时候,还不落下风。
这让一众后金权贵们怎的能接受?
在皇太极登基、稳住阵脚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拿毛文龙来祭旗。
可惜,阿敏在铁山扑了个空,只得转道入朝~鲜,但谁又曾想到,李元庆居然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朝~鲜,让整个后金军的攻势功亏一篑不说,差点连镶蓝旗的底子都要交代在朝~鲜……
而自朝~鲜之役失利、宁锦之役却得手之后,皇太极也长了记性。
他开始全面收缩整个后金与大明纠葛的防线,不敢再轻易招惹大明,尤其是李元庆。转而开始稳固内部,发展内政,研制火器新兵。
而在青台峪堡以及宽甸一线,这一策略表现的更为明显。
后金军放弃了不少防御差、位置也不是太紧要的屯堡,转而专心经营位置关键、防御体系完善的这些个关键屯堡。
他给这些屯堡、据点的勋贵、头人的命令便是,稳固发展为主,收集情报为辅,尽力避免与明军的冲突。
尤其在政治手腕上,皇太极更是极为高明。
在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调动之后,阿敏镶蓝旗的残留,几乎全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包括镶红旗、正蓝旗的一些‘不稳定因素’,也已经被皇太极稳稳的捏在了手里。
此时,通远堡的主人、也是李元庆的一个老熟人、雅尔海,便是其中的一个‘受益者’。
雅尔海原本是正蓝旗大佬莽古尔泰的左膀右臂,可以算是莽古尔泰的谋士,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纠结,主要还是面对李元庆一再失利,两人产生了一些裂痕。
雅尔海虽算是正蓝旗的勋贵,但又怎的肯能是莽古尔泰这种大佬级人物、老奴嫡亲血脉的对手?
在天启四年的时候,他便被莽古尔泰发配到了宽甸这边的新安堡,丧失在了在旗内的话语权。
但这些年宽甸虽连绵征战,却尽是以镶蓝旗为主导,雅尔海力没有少出,肉却没吃到几口,反倒是惹上了一身腥臊。
早在天启年初,雅尔海便是甲喇章京,但此时,五六年过去了,他依然还是甲喇章京,这让自诩为‘小诸葛’的雅尔海怎的能接受?
好在,他的霉运现在已经结束了。
面对皇太极的橄榄枝,他几乎就没有犹豫,很快,便对皇太极投怀送抱。
不过,雅尔海也明白,在此时这般状态,可绝不是他可以解气般的跳出莽古尔泰怀抱的时候。
他必须还要忍耐。
而皇太极也的确高明,直接将他由新安堡调到了通远堡。
虽然这看似只是一个不起眼、甚至是很索然无味的调动,却是让雅尔海一下子解脱开来,并且看到了新的希望。
可惜,此时,雅尔海的心情却并不是太过美妙。
通远堡的官厅内,一个亲信奴才正恭敬的对雅尔海禀报着他刚刚从青台峪堡查探回来的消息。
“爷,奴才仔细去查看过了,青台峪堡的南门是被剧烈的爆炸炸碎裂,城墙都被炸塌了不少。明军应该在极短的时间内,便突破了城门。而且,城内搏斗的痕迹不太明显,战斗发生的时间应该并不长。不过,在南门的外墙上,却是有不少的鸟铳痕迹。爷,虽然奴才没有见到明军,也没有找到他们的旗号,但,但这很可能是李元庆所为啊!”
雅尔海缓缓点了点头,“忽日勒,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喳。”
忽日勒不敢打扰雅尔海的思虑,忙恭敬退出门外。
忽日勒刚走出门外几步,一旁的屏风后,一个略胖、脑门子刮得跟灯泡一般明亮、留着两撇细长山羊胡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枚小折扇,像是只笨重的企鹅一般,快步走出来。
“爷,咱们之前的推断没有错,这必定是李元庆的手笔无疑啊!”
雅尔海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虑,半晌,他忙抬头看向这‘山羊胡企鹅’道:“刘先生,以您之见,这李元庆,为何,为何在这种时节,对咱们这没有太多油水的山区腹地发动攻势?而且,既然要攻,他又为何不堂堂正正的攻?反而是打一枪就跑了?”
山羊胡企鹅刘先生用力的捋着他嘴边的两把毛,摇头晃脑的踱着步,片刻,用力一晃手中小折扇道:“爷,老话说的好,世事无常即为妖。李元庆此人,实乃枭雄也。他这种人,绝不会无的放矢。如果真是他打下了青台峪堡,却又不露面,这是明摆着啊,想要引咱们上钩,想要围点打援啊。”
雅尔海眉头皱的更紧了,“刘先生,若是不去救,到时候,不论是大汗、还是莽古尔泰那边,他们都不好交代啊。尤其是……这李元庆,既然打下了青台峪堡,那他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咱们通远堡了?”
刘先生重重点了点头,“爷,很有这个可能啊。李元庆打下了青台峪堡,必定已经获得了咱们周边的信息。咱们通远堡今年收成不错,李元庆怕是很难会放过咱们啊。这件事,真的是有些不好办那。”
与寻常的真奴只知蛮干不同,雅尔海自幼对汉文化便有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对大明的诸多兵法着作,研究的很深。
早在几年前,他还在新安堡时,刘先生这个落魄的汉人秀才,便已经成为了他的幕僚。
某种程度上而言,他比皇太极还要先行一步,率先重用汉人。
这刘先生虽然有些贪财好色,小毛病不少,但此人精熟历史,很善谋略,这几年,着实是帮了雅尔海不少大忙。
因此,雅尔海对他极为信任,给他的好处也不少。
此时,这刘先生仅是小妾,就有十房。
投桃报李。
这刘先生对雅尔海也是相当忠心,早已经把他的祖宗十八代抛到了脑后,完全把自己当成是鞑子了。
此时,听完了刘先生的话,雅尔海面色登时更为凝峻,但他很快便看到,刘先生面色虽紧,却并不着急。
已经配合多年,雅尔海很快便明了,刘先生心中必定是已经有了定计,忙恭敬拱手道:“刘先生,此局何以教我?”
这刘先生卖弄了这么一大会儿,等的就是雅尔海这句话,忙拱手笑道:“爷,兵法有云,知己知彼,则百战不殆。咱们虽然已经非常了解李元庆,但此时,咱们却并不知道他的真身。李元庆在暗,咱们却在明,这就让咱们陷入了很大的被动。不过----”
刘先生话锋忽然一转:“爷,暗有暗的坏处,明却也有明的好处。依学生思量,明廷新皇登基,李元庆此次进兵,八成,是要在明廷的新皇面前,讨个喜钱。这也就是说,他是要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而可能并非是一城一地的得失啊……”
雅尔海已经有些明白了刘先生的意思,但却还是有些没有抓到线,忙恭敬道:“刘先生的意思是……”
刘先生淡然一笑:“爷。咱们通远堡,可远非是青台峪堡那种放逐之堡可比。巴达鲁那厮,真正战力,不过百来人。但咱们,却是有千多人。仅是旗兵,就有四百余。李元庆不会得不到消息,他一定知道咱们是块硬骨头。而且,学生猜测,李元庆此时之所以故弄玄虚,八成,他带的兵并不多啊……”
雅尔海此时已经抓到了刘先生的主线,不由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刘先生,高啊。没错。若是李元庆大举来攻,咱们的哨探,怕是早就得到了消息。而此时,咱们这边却几乎没有任何消息,这就说明,李元庆是突袭啊!他的人手肯定不多。尤其是还有幺格格的面子呢。李元庆也绝不会这么快,就跟咱们大金撕破脸那。”
刘先生忙笑着点头,“爷,就是这么个道理。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李元庆此人,是行家啊。”
雅尔海忙点头,“那~,刘先生,咱们,咱们此时,又当如何是好呢?”
刘先生嘿嘿一笑:“爷,李元庆人手就算不多,但依照长生营的威名,他若来强攻咱们通远堡,也绝非是咱们可以承受之重。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爷,通远堡,可是咱们的基业啊。”
雅尔海此时已经完全被刘先生牵着节奏来走,忙道:“刘先生教我。”
刘先生胸有成竹的捋了捋两根山羊胡,嘿嘿笑道:“爷,难道您忘了,那连山关的主子是谁?”
“呃?”
雅尔海一愣,片刻,却瞬间明白了刘先生的深意,不由哈哈大笑:“刘先生,高,高啊!这一回,咱们一定得让莽古尔泰这个狗杂碎,好好的喝一壶才行啊!”
刘先生却摇头道:“不!爷,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想要咱们通远堡完全避免危险,并且,能让大汗知晓,咱们还得再加把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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