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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呼掠过,带的身上衣衫猎猎作响,惊起远处一阵雪沫。
安州城北五里外、大宁江西岸的一片老林子边上,几十名身穿艳红色鸳鸯战袄的明军士兵,正看守着三四百名衣衫褴褛的朝~鲜难民,砍伐着周边的树木。
中间,一名身材粗壮、下巴延伸到脖子处、一道狰狞刀疤的总旗官,正扯着嗓子用夷语大喊:“朝~鲜的兄弟们,你们都听好了!今天都好好干活儿,俺们家将军今天开恩,特地令人宰了一头肥猪,到晚上,人人都有热乎乎的肉汤喝!若是干得好,每人还能再分得一个大馒头,一碗稀饭。但老子丑话也说在前头,谁他娘的敢偷懒,可别怪老子的手里的鞭子不长眼睛啊!”
他说着,用力在空中抽打着牛筋皮鞭,‘劈啪’作响。
这些朝~鲜的难民们登时就像是打了鸡血,没了命的开始砍起树枝子来。
这时,一个身材削瘦的明军把总军官,端着一碗热乎乎的大碗茶,快步来到了这个狰狞的总旗官面前,陪着笑脸讨好的笑道:“崔爷,这天忒冷啊,弟兄们刚烧开的热水,我特地留的茶叶,您喝几口暖暖身子吧。”
这一幕,若是让旁人看到,眼睛怕是都要掉在地上。
在等级森严的明军战阵中,响当当的把总级主力军官,居然要讨好一个总旗官,这,这简直是不能想象之事啊。
但此时,周围这一众明军将士,却早已经是习以为常。
此时,已经过了晌午,该处理的工作差不多都处理完了,除了几个值守的士兵,其余之人,纷纷朝着这个狰狞的总旗官身边靠过来。
这狰狞总旗官也不客气,接过茶碗,吹了几下,小心咪溜几口,很快,便一口气,将这大碗茶喝掉大半。
喝完,他将碗放到一旁,笑着对这把总军官一拱手:“刘爷,多谢了。”
把总军官刘爷、刘自强忙笑道:“咳!崔爷,您这话到哪了啊!咱们弟兄,那谁跟谁啊!”
这狰狞总旗崔爷一笑,也不客套,小心从腰间的布包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身边一众人的眼睛登时亮起来。
便是把总刘自强眼睛登时也瞪大了不少,嘿嘿笑着盯紧了崔爷手里的盒子。
崔爷一笑:“刘爷,兄弟们,可不是我老崔小气啊!兄弟们看好了,我这盒子里,现在可只有三颗了。来,刘爷,给您一颗。我和我这几个兄弟一颗,最后这颗,给兄弟们一起!”
“崔爷威武啊!”
“崔爷,这,这就是咱们李帅最喜欢的雪茄吧?嘿嘿嘿,没想到我老王也有享受到这宝贝的时候啊!”
“崔爷……”
众人登时都是大喜,恭维马屁声不断。
这崔爷淡然一笑,一一拱手回应,显然,对这种场景,他早已经是习以为常。
不多时,雪茄的烟草香味,便开始在这些明军士兵中蔓延开来。
有年轻一点的明军士兵大着胆子笑道:“崔爷,跟咱们讲讲呗。南洋,到底是个啥模样?那些白毛番鬼,真的跟猴子一样么?”
“对!崔爷,给咱们讲讲打仗的事儿呗!这些狗鞑子,到底有个啥本事啊?”
看着一众兴奋的弟兄们,崔爷先是本能的扫视了周围一圈,确保一切没有异常,这才坐在了旁边的一根木桩子上,笑道:“南洋?南洋也就是这个模样,除了水多了点,林子多了点,还热的要死,跟咱们辽地是没法比啊!不过,这回去南洋,兄弟我倒是真有好运气,有幸跟着我们家将军,跟那些白毛番鬼干了一仗!”
众人一听登时更为兴奋。
“崔爷,那些白毛番鬼咋样?是他们厉害、还是狗鞑子更厉害啊?”
“崔爷,您跟着李帅身经百战,又是李帅的亲兵出身,给咱们好好讲讲呗!”
“崔爷,讲讲,讲讲啊!”
“………”
“去去去!都一边去。”
刘自强忙摆手、将就恨不得把崔爷怼在当中的将士们驱散:“崔爷忙活了一晌午了,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呢!你们这帮兔崽子,是不是都皮痒了啊?”
崔爷一笑:“刘爷,没事。弟兄们的士气很高涨啊!这很好嘛!咱们也不能总是干活,总得给弟兄们留点休息时间不是?来!我就给弟兄们讲讲南洋那次海湾之战……”
伴随着崔爷开始讲起故事来,身边的明军将士们顿时围了一溜,简直是听的如痴如醉啊!
这崔爷,名叫崔和,是李元庆的半嫡系亲兵出身,是属于天启三年时,跟随在李元庆身边的半老人。
这厮是镇江本地人,采草药出身,因为常年与朝~鲜人贸易,精通夷语,加之他常年在山上混,箭法也不错,身体相当粗壮,非常彪悍勇武。
可惜啊。
天妒英才。
在长生营对阵刽子手杰克的那次海湾之战中,他从脸上到胸口,还有左手肘部部位,被一个彪悍的白人海盗连劈了几刀。
那个彪悍的白人海盗虽然最终被他割掉了首级,但混战中,却是将他左手的手筋给砍断了。
脸上的伤倒没什么,但左手的伤,却导致他不能再持盾。
身为一名优秀的刀盾兵,崔和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待回到辽地之后,按照镇抚司和政事署的意见,是希望崔和退伍,领取丰厚的功赏,可以到岛上的学堂内,亦或是后勤部门,做个活不是太累的闲职,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
但崔和已经在军中快要五年,又身为李元庆的亲兵近一年。
他看着是长的老成点没错,但他实际上还不到二十五岁啊!
这么多年了,他早就习惯了这峥嵘的戎马生涯,习惯了最熟悉的起床号,习惯了弟兄们聚在一起吹牛逼,习惯了弟兄们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让他去学堂去叫那些七八岁、十来岁的小屁孩,每天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可是真没那个耐心。
而让他去后勤部门数数、算货物,那简直还不如杀了他!
他可还想为他那白白胖胖、又聪明伶俐的宝贝儿子,挣下一份家业,跟着将军,挣个封赏啊!
最后,这厮直接求到了李元庆的面前,哭着喊着要留在战兵序列,他当时对李元庆言,“将军,卑职的左手是不太好使了,但卑职还有右手啊!卑职右手持刀,一样可以杀鞑子啊!您要是让卑职退伍,那还不如杀了卑职。”
李元庆对这厮也很欣赏。
尤其是长生营战兵序列退役军人的安置,更是李元庆后勤事务的第一要务,李元庆也不敢怠慢分毫。
俗话说得好,‘说一千遍,不如做一遍!’
长生营如何形成凝聚力?
如何让这些彪悍若虎狼的长生营将士们,安心为他李元庆所用?
最直接的方式,不是说的多漂亮,而是他李元庆怎么做的!
长生营的退役军人,尤其是战兵退役,将享受岛上的最高荣光!
除了面对将军李元庆,以及各部主将,面对其他将领,他们都可以不跪,只需抱拳行礼。
包括封赏、土地、女人,等等等等,这些退伍的将士们,也将拥有极大的特权。
看上去,这些人已经退役了,已经没有战力了,李元庆这么做,势必会增加不少财政负担。
但~~,这些人,却几乎尽是老兵,是老元良,也是他李元庆能走到现在的基石!
有着他们的口口相传,有着他们的榜样,李元庆又何愁将士们不用心竭力效命?
最终,李元庆将崔和安置到了段喜亮的第一千总队,出任辎重队三队总旗。
按照道理,李元庆的亲兵出来,至少,也该享受总旗待遇。
像是崔和这种老元良,立下过不少功绩,那至少也应该是副把总、甚至是把总。
不过,这厮越级面见李元庆,还要死要活的威胁李元庆,李元庆又怎的能不让他长点记性?
不过,虽然官被贬了,但崔和对这个位置,却是万分欢喜。
他可是老兵油子了!
他非常明了,只要能留在长生营的战兵序列中,哪怕是辎重队呢,还愁没有杀敌的机会?
依照他的本事,还愁着升不上去?
而自从四部合流之后,崔和愈发感觉到了他这决定的英明性。
只要是长生营的将士,哪怕是大头兵呢?其他三部的兄弟们见了,那绝对是中心中的中心。
而他崔和,别看只是总旗,但就算是其他三部的千总,见了他,都要笑着拱手,热情寒暄。
此时,讲起让自己受伤、却也是令自己立下大功的那场海湾之战,崔和也是相当动情,连比划带解释,声情并茂。
“弟兄们,做人啊!眼光得放的长远点!俺们将军曾经说过,狗鞑子算什么啊?不过是一群蛮夷而已!而咱们是什么?咱们是炎黄子孙,是神之后裔!所以,弟兄们,不要老盯着狗鞑子!未来,那些白毛猴子,才是咱们真正的对手!”
一个刘自强麾下极为年轻的士兵忙道:“崔爷,照您这么说,这,这鞑子战力是没有那些白毛猴子猛了?”
崔和不由大笑:“那是自然!这些区区狗鞑子算个鸟毛啊!你崔爷我天启三年便参军,跟在将军麾下,历经数十战,可他娘的狗鞑子连老子一根汗毛也没伤着!但那些白毛猴子不同!”
崔和说着,脸色也凝峻起来:“那些白毛猴子,各个身高体壮,至少,得比咱们弟兄平均高出大半个头!他们极有力气,而且火器极为犀利,咱们要跟他们作战,最起码,得先来上几十轮鸟铳和火炮互射,才有近身的肉搏战的机会!你说,鞑子能跟他们比?”
崔和说的很详细,众人便是笨一些的,此时也明白了崔和的意思,脸色不由都有些凝重。
刘自强道:“崔爷,照您这么说,那白毛猴子,怕真不好对付啊!他们应该比鞑子强。不过,崔爷,那些白毛猴子不是都住在遥远的泰西么?咱们怕是很难有机会跟他们照面啊!”
崔和道:“刘爷,你这个思想可要不得啊!你可知,在南洋,他们已经侵占了大量的土地!有大量咱们大明的商绅百姓,已经处于他们的盘剥之下!我家将军曾说过,咱们大明,与这些白毛番鬼,迟早都有一战!而这些狗鞑子,不过是让咱们先练练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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