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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香阁是京师一处有名的‘销金窟’。
与雾雨阁的接地气不同,暖香阁的主要客户群体,面向的是京师的达官贵人,王子公孙。
寻常士绅,就算有钱,却也很难进的门。
尤其是其背后的东主与教坊司方面联系极为密切,这使得暖香阁里面的女眷,质量极高,即便没有李琉璃、彩虹姑娘这样的头牌花魁,但其口碑,却一直冠绝京师。
只不过,寻常老百姓,大多只是捕风捉影的听到了一些风传,但却鲜有人亲自去里面体会过。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暖香阁的名头越传越玄乎,颇有些‘天上人间’的意味。
不过,这只是对外人而言。
依照李元庆此时的能量,想打探暖香阁的底子,并不用浪费什么太大的力气。
这暖香阁本来只是一座小青楼,小的不能再小,并无什么特色,但其主人,却是一位灵透的退役老鸨子出身。后来,她傍上了一位山西籍的富商,得到了不少资金注入,慢慢的,越做越大,成为了山西籍豪商在京师的一个据点,生意兴旺。
但就在几年之前,这位山西籍的富商得罪了一位大人物,破尽家财,暖香阁也没有逃过此劫,随后,暖香阁便成为一众权贵们角逐的肥肉。
范永斗当时也想拿下暖香阁,只不过,期间遭受到了很大的阻力,便并没有成行。
几个月后,等他再去暖香阁时,却发现,这里已经成为了江南文人豪客们玩乐的据点。
午时初刻,大概十一点半左右,李元庆和信王朱由检浩浩荡荡一行小两百人,大马金刀的来到了暖香阁的门口。
毛文龙和陈忠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忙笑着上前来与朱由检问好。
按照大明的惯例,藩王结交外臣,尤其是领兵大将,这可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此时朱由检还小,天启小皇帝又对其极为宠爱,加之李元庆和毛文龙、陈忠,在大明都是如雷贯耳般的人物,在这方面,便不用顾忌太多。
不过,为了保持低调,朱由检并没有穿王袍,而是换了一件儒雅的白绸衫,看起来,跟普通的贵公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李元庆请吃饭,又提前点明了朱由检会来这里,毛文龙和陈忠自然不会不给李元庆面子。
尤其是毛文龙,他之前真的没有想到,李元庆在京师已经有了这般影响力,居然能与信王殿下这般亲密。
借着这边寒暄的功夫,一个便衣亲兵快步来到李元庆身边,对李元庆耳语几句。
李元庆一笑,“诸位,这里风大,又人多眼杂,咱们在这里杵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进去,边喝边谈。”
朱由检早就久闻毛文龙的大名了,但在正式场合面对面交流,这还是第一次,忙笑道:“李兄说的是。时间还很多,咱们进去坐下来,暖和暖和慢慢谈。”
毛文龙和陈忠自也不会反驳,忙笑着点头应是。
李元庆笑着来到门口,对守门的几个龟奴道:“给爷带路,去三楼荷花间。”
几个龟奴眼见李元庆一众人这么大的排场,也不敢怠慢,忙就要上前引路。
但片刻,一个龟奴头领却忽然反应过来,忙道:“爷,您,您当时订的是二楼的青竹间啊。”
“青竹间?不可能。爷我明明定的是荷花间。快去给爷准备。差多少银子,等下爷补上便是了。”
“呃?”
这龟奴怎敢面对李元庆的威势?犹豫了一下,忙咬牙点头道:“爷,您几位这边请。”
看着这龟奴乖乖去前面引路,李元庆的嘴角边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冷笑,但转瞬即逝,忙回身笑着对朱由检、毛文龙和陈忠笑道:“诸位,请~~~。”
几人怎的可能料到李元庆的心思?说笑着便穿过了大堂上了楼。
三楼是暖香阁的顶层了,与其他的建筑越往上、上下垂直的高度便越矮不同,暖香阁因为其层数少,盖的很恢宏,装修十分精致,三楼空间虽不是太大,但却金碧辉煌的,充满了奢靡的华贵之气。
三楼一共有两个雅间,左边是李元庆要的荷花间,右边这间叫荷叶间,是整个暖香阁最好的两个雅间。
朱由检、毛文龙和陈忠相继进去了荷花间,李元庆却故意放慢了几步脚步,瞟向了一旁的荷叶间。
此时,荷叶间精致的雕花木门虽是紧闭,但李元庆却清晰的听到里面丝竹轻响,女人娇笑,看得出,他们声音都很小,应该是人还没有来齐。
李元庆淡淡一笑,大步踏进了荷花间。
朱由检对毛文龙虽还有些陌生,但他跟李元庆和陈忠,却是老熟人了。
几句寒暄,侍女奉上了香茗,室内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
只不过,由于朱由检在,李元庆并没有叫侍女舞姬,而是点了最好的酒菜。
很快,各种精致的菜式依次往上上,几人寒暄完毕,也开始将话题转向了正题。
朱由检笑道:“毛帅,李帅,陈帅,关于此次镇江之役的经过,还请你们务必详细对孤讲述一遍。此役,真是大快人心、打出了我大明的威风啊!”
听到信王朱由检的亲口夸赞,毛文龙和陈忠心中也说不出的惬意,在艰辛的付出之后,终于到了收获丰硕果实的时候了。
陈忠几杯酒下肚,颇有些心直口快的意思,笑道:“信王殿下,镇江之役,说起来,其实颇为意外。我跟毛帅、李帅几人,当初其实并没有想直接拿下镇江,而是准备先对义州下手,接着,挺近宽甸,争取利用宽甸山区的地形,有效的杀伤后金主力,从而,再图谋反攻镇江。但在镇江南门的营地防御战,我和李帅本部,却是成功的顶住了后金主力的攻势,便是老奴亲临,也拿我们没办法。而这时,毛帅又在义州大捷,后金反而失去了对此战的主动权。而后,我们诸部示敌以弱,先退回了江口附近休养生息,等到后金主力分散,再直逼向镇江城。”
陈忠说着,兴致已经起来,用力灌了一口酒,刚要说话,忽然发现,面前是朱由检,忙恭敬拱手道:“信王殿下,这,这,卑职喝多了,还请信王殿下赎罪。”
但朱由检此时正听到兴头上,哪里还顾及得上这些繁文细节?
忙笑道:“陈帅,咱们之间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何须这般。快说,快说,孤可是等不及了,接下来怎样?”
陈忠忙又看了李元庆和毛文龙一眼。
李元庆和毛文龙都以眼神示意他继续。
陈忠忙笑道:“接下来,便是奇袭镇江城了。当时,我和李帅、毛帅以为……”
陈忠直说的口中唾沫星子横飞,正在激情上,意气风发,故事情节虽与李元庆比还有些差距,但胜在激情四射,对面不远的朱由检直听的是如痴如醉,时而拍手叫好,时而哈哈大笑。
毛文龙也随着陈忠的叙述,沉寂在了对往事的回忆里,除了天启元年的奇袭镇江,此次重新收复镇江,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他此生最闪耀的闪光点了。
李元庆的脸上也挂满了笑意。
对于军人来说,一生中只要有几个关键的闪光点便够了,这就是可以吃一辈子的资本。
所以,李元庆一直在长生营中强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事实上,大明从未缺过将才。
比如国初时,徐达,常遇春,李文忠,包括后来的蓝玉,都是充满激情、又极富有手段的璀璨将星,便是在华夏历史的长河中,也能排的上序列。
尤其是李文忠善防守,对于此时的大明而言,更是具有相当的借鉴意义。
明中叶虽未有太多璀璨的将星,但于谦守住北京城,却绝对是值得浓墨重彩的一笔。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他与万历首辅张阁老相比,虽然还差了一点点掌控力的火候,但却基本达到了文人领兵的巅峰。
或者说,他与张阁老之间,侧重点并不同。
至于明后叶,大名鼎鼎的万历三大征,辽东李家一门,李成梁,李如松,李如柏,将星闪耀。
尤其是李如松,在朝~鲜碧蹄馆之役,简直将小西行长干的是哭爹喊娘,连北都找不到了。丰臣秀吉不知被吓的还是气的,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去见了他们的天照大神。
在东南,抗击倭寇的战场上,戚继光、俞大猷,更不用提。
尤其是戚继光,简直可以说是华夏军神的本尊。
天启元年时,他最后的血脉三千浙兵,与秦良玉的白杆兵配合,以合计不足万人出头的兵力,在沈阳浑河之畔,简直将老奴最引以为傲的八旗铁骑杀的丢盔弃甲、屎尿横流。
若不是碰到了一群猪一样的队友,加之运气实在太差了,再坚持一天,最多两天,明军的后续援军便能抵达了。
老奴又怎的可能会如此轻易便拿下了沈阳、辽阳?
历史又怎会如此残忍?
不说李家在世,老奴只能给李成梁当干儿子了,哪怕戚继光的残留稍微多一点,哪怕只有一万人,也……
只可惜,历史永远没有如果。
在当时大明的大环境下,朝廷绝不允许,像是浙兵这样的精锐,不打仗,还白白消耗这么多粮饷。
哪如那些懂事的将领们,军饷还没发,先捞起来一多半,供到京师里,大佬们随随便便,便可以娶上十几个小妾,来个第二春、第三春的?
想到这,李元庆忍不住深深叹息一声,心中恶狠狠啐道:“这他娘的就叫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
最可恨的是,1620之后,大明的国运似乎也走到了尽头,数百万的大明军中,竟再无一人,能像是李如松、戚继光一般,用肩膀扛起翻滚的日月浪涛旗。
不得不说,这简直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悲剧。
这时,陈忠慷慨激昂的叙述已经完毕,朱由检也回过神来,却正好看到了李元庆这声叹息,忙笑道:“李帅,这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啊,为何要叹息?”
毛文龙和陈忠也回过神来,忙看向李元庆。
李元庆一愣,片刻也反应过来,忙笑道:“呵呵。倒不是要叹息,只是,元庆想起了一些人。”
“哦?”
朱由检也来了兴趣,“不知李帅想起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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