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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任启超不由大惊,一把撕住了这奴仆的衣襟,恶狠狠道:“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奴仆被吓了一大跳,慌忙道:“二爷,就在刚刚。消息是在南门那边帮工的杂役里传出来,应该不会有错的。”
“爹。这……”
任启超赶忙看向了父亲任大海。
任大海苍老的脸上却并没有太多表情,他淡淡瞥了这奴仆一眼,“此事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老二,赏他二两银子。”
任启超忙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子,丢到这奴仆手里。
“谢老爷。”这奴仆不由大喜,忙跪地磕头,欢喜的离去。
“爹。这……咱们,咱们该怎么办?”
任启超一时有些六神无主。
好不容易,家中才终于达成了一致,准备要靠向李元庆,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却出了这种事情。
任家因为其地位超然,在很大程度上,不管城头上是谁的大王旗,他们都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即便这般,当年,鞑子入镇江城时,对城内百姓造成的屠戮,任启超依然记忆犹新。
任启超几乎不敢想象,若~~,若万一李元庆败北,鞑子入了城,被鞑子知晓了他们任家和李元庆之间的猫腻,那……
一旁,任启柱的脸色却并未有太多异常。
与毛躁的老二任启超相比,年龄的优势,使得他要比任启超沉稳不少,沉吟片刻,他低声道:“爹,咱们不妨去书房详谈。”
任大海扫了眼前他这两个宝贝儿子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了老大任启柱的脸上,缓缓笑着点了点头,“也好。不过,颖儿,你也跟进来。”
“嗳?”
任颖儿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忙恭敬道:“是。爹。”
到了这个时候,任颖儿明显也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也不敢再耍她的大小姐脾气。
片刻,父子四人来到了中堂不远处的内书房,任启柱小心关住了门,任颖儿则是忙扶着父亲任大海在主座上坐下。
任启超见他没事可做,忙去挑了挑烛火的灯芯,让室内的光线更为明亮。
“爹,鞑子凶险异常。这件事,咱们必须要仔细思量啊。可恨啊。那李元庆竟如此卑鄙,已经将提亲之事弄得满城皆知。这他娘的!”任启超不由狠狠啐了一口,明显有些慌了神。
任大海脸上却并未有太多波澜,扫了老二一眼,将目光落到老大任启柱身上,“老大,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任启柱神色也有些凝重,思虑片刻,他这才道:“父亲,孩儿还是坚持原来的意思。将颖儿,许配给李元庆,我任家,踏上李元庆的战车。”
“大哥,你,你疯了啊!万一李元庆敌不住鞑子,那咱们可就危险了啊。鞑子的凶残,你还不知道么?”
任启超没想到大哥竟然是这个决定,直接慌了神,差点就要跳起来。
任启柱道:“老二,你慌个甚?鞑子现在攻进城里来了么?”
“嗳?”
任启超一愣,这才反应了过来,忙用力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爹,大哥,这,这到底是要……”
任大海表情却忽然释然了不少,缓缓笑道:“老大,说说你的想法。”
“是。爹。”
任启柱恭敬对父亲任大海一礼,沉稳道:“爹,这件事,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在南门帮工的那些杂役,怎的可能轻易知晓这等军机大事?但他们却是知晓了,孩儿感觉,这,这好像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啊。”
“大哥,你是说……”
听任启柱这么说,任启超也有些想明白过来,神色不由一紧。
任启柱却不理会任启超,继续道:“爹。这些时日,孩儿与李元庆虽未有太多谋面。但听其言、观其行。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啊。便是毛文龙,隐隐似乎也被他所左右。父亲,孩儿以为,此事就像是做生意。不下大筹码,又哪里来的高回报?咱们任家想要从李元庆身上,获得最大的利益,就必须把宝往前压啊。”
任大海笑着点了点头,“老大,你真的长大了啊。你能想到这些,为父真的是很欣慰啊。”
任启超这时也反应过来,感情,父兄之间,不仅还要坚持刚才的决议,而且~~,似乎要把这件事情提前,这……
片刻,他忙道:“可是爹,大哥,鞑子凶残异常。咱们绝不能贸然冲动,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李元庆身上啊。这若万一……那,那我任家的百年基业,可就……”
任启柱点了点头,“老二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但富贵只在险中求。这件事,咱们已经很被动了。只能化被动为主动。否则,两边都不讨好,那我任家才是真正的危险了啊。”
两人说着,都将目光聚集到了父亲任大海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
任颖儿的大眼睛里也充满了焦虑,有些着急的看着父亲。
她也没有想到,看似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闹到了此时这般田地。
可惜,她只是一介女流,根本就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只能等待着父兄的抉择。
任大海这时脸色却柔和了不少,他有些爱怜的扫过他这两个宝贝儿子,最后,将目光聚集到了任颖儿的俏脸上,“颖儿,这件事,你有什么思虑?你愿不愿意,嫁给那个李元庆?”
任颖儿一怔,俏脸上不自禁的升起了一团诱人的红晕,“爹,此事,此事女儿全凭爹和兄长做主。若对我任家有利,女儿愿为任家分忧。”
任大海欣慰的点了点头。
自己的宝贝女儿,任大海又怎的能不明了她的性子?
不过,任大海想想也释然,李元庆年轻英挺,威势逼人,颖儿嫁给他,倒真不能算委屈啊。
片刻,他忽然道:“老二,你心底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要怕,尽管说出来。”
任启超一愣,忙道:“爹,大哥,孩儿以为,此事,咱们尽量还是要以稳妥为主啊。决不可贸然冲动用事。孩儿以为,咱们可再拖上些时日,静观其变。若李元庆能敌住后金军的威势,咱们再做计较不迟啊。”
任启柱强忍着心中不悦道:“二弟,若是按你这般,真到李元庆守住了后金军的威势,黄花菜都要凉了。颖儿,怕是连五夫人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大哥,那你也不能这么着急,把颖儿往火坑里推啊。你,你该不会只是想为了自己的前程?要投奔到李元庆麾下,让颖儿做你的垫脚石吧?”任启超也来了火气,脱口而出。
“你~~~~!”
任启柱不由大怒,想不到,他这谦恭的二弟,竟然能说出这番话,但事实却是,有七成,正说中了他的心意。
眼见兄弟俩就要‘火花四现’,任大海冷冽道:“好了,你们两人都不要说了。”
兄弟俩立刻噤声,恭敬的看向父亲。
任大海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仿似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任启柱、任启超兄弟两人相识一眼,一时都有些内疚,大气儿也不敢喘。
片刻,任大海忽然道:“老大,老二,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为父能有你们的这样的儿子,心里非常骄傲。可惜啊。此时这个时节,到了我任家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爹。”
“爹……”
兄弟两人都有些泪眼朦胧,任颖儿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涌落出来,梨花带雨,让人看着便会感觉心疼。
片刻,任大海缓缓一笑,“这件事,也怪我啊。有个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们。老大,老二,你们可知,李元庆在镇江城秋毫无犯,到底所图的是什么?”
兄弟俩都是一愣。
任启柱道:“爹,李元庆此举,无怪乎就是收拢民心,为他所用。再者,镇江城物资充盈,他一时还急不着,所以,这才并未对城内的士绅和百姓下手吧?”
任启超道:“或许,他感觉兵力不够,要从镇江城征兵?爹,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李元庆对镇江城,实在是有些太过缥缈了。或者说,太假了啊。此人,绝不是好相处之辈啊。”
任大海笑着点了点头,“你们两个,能想到这些,已经很好。不过,与李元庆相比,还是显得太小气了。”
说着,任大海的脸色忽然有些阴寒,低声道:“他亲口告诉我。他将把镇江城所有的百姓,全都迁往长生岛。”
“什么?”
“这……”
饶是任启柱和任启超早有准备,却万万没有想到,李元庆竟然图谋的是这个。
这,这也未免太过……
此时,任启柱却是反应过来,忙道:“也无怪乎盐州被屠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城中了,感情~~,李元庆这是早有图谋啊。”
任启超也只感觉脑门子上冷汗直冒,他忽然发现,他的智计,与李元庆的手段相比,着实是差的太远了。
他只想着鞑子会杀人,却是忘了,他李元庆难道就不会杀人么?
更何况,此时的镇江城,是切切实实的在李元庆的实际控制之下,这真是……
“爹,那,那咱们该怎么办啊?”任启超已经有些慌了神。
任大海笑着看向自幼便被他宠爱的小儿子,“老二,你自由聪慧。很多事情,都能想到比别人聪慧的点子。可惜啊。这些年,我太过宠溺与你。使得你没有经过太多的历练打磨。”
“爹,您,您千万别这么说啊。孩儿只想一辈子侍奉在您身前。”任启超赶忙哭着跪地,连连磕头。
任大海欣慰的点了点头,却看向老大任启柱,“老大,我准备将镇江任家商行,全都转由老二。你可同意?”
“呃?”
任启柱一愣,片刻,也有些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爹,此事,此事孩儿没有意见。只是,若将二弟留在镇江城,这,这未免有些太过危险了吧?”
任大海一笑,“我任家已经分家。他们难道还想鸡蛋里挑骨头么?”
他说着,看向任启超,“老二,你敢不敢挑起任家在镇江的担子?”
任启超这时也完全明白过来,一咬牙,忙磕头道:“爹,孩儿愿为任家留守镇江!”
“很好!”
任大海忽然一笑,“事不宜迟。老大,你现在,便去拜会李元庆。将我任家的决定,告知与他。若他李元庆想~~~,今夜,颖儿便可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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