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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就算有了自立之心,对东江已经失望,但李元庆却也绝不会跟毛文龙正面对抗。
先不说毛文龙是整个东江的基石,数百万辽民的精神领袖,单是李元庆是他一手带出来,身为他嫡系下属的李元庆,便绝不能公开质疑毛文龙的权威。
古话说,‘忠臣不事二主。’
此时,局势虽未到这种情况,但李元庆却必须对毛文龙保持足够的尊重,所谓‘忠孝廉耻’,首当其冲的,便是第一个‘忠’字。
但此时,东江内部波涛起伏,关于义州之战战果的分配问题,必定还要闹腾一阵子。
而李元庆已经超脱了需要毛文龙恩赏功绩的时候,再耗在皮岛,陷在这漩涡里,明显不智了。
附近的码头一直是张攀的势力范围,以李元庆和他的关系,就算此时深夜离去,也不会有太多障碍。
但李元庆刚要令牛根升派人去跟张攀说一声,辽南有新的军情,他必须立刻返回,这时,沈世魁却是笑眯眯的出现在了门口。
“卑职沈世魁,见过李将军,陈将军。”
沈世魁笑眯眯的站在了门口,恭敬拱手对李元庆和陈忠行礼。
他虽然已经三十五六,但不过只是游击,李元庆已经贵为参将,自然稳稳的压过他一头。
而陈忠是毛文龙的老亲兵出身,又是广鹿岛之主,此时,旅顺还在陈忠的手里,沈世魁自然也对陈忠保持着足够的谦卑。
“呵呵。这么晚了,沈大哥怎么过来了?”李元庆忙笑着将沈世魁迎进了屋内。
伸手不打笑脸人。
沈世魁既然要来‘拜码头’,李元庆当然不能太过不近人情,面子上的事情,必然是要过去的。
陈忠也笑着对沈世魁点了点头。
沈世魁见两人态度无异,稍稍放松了一些,忙道:“李将军,陈将军,今日冒昧打扰,卑职确实失礼了。但旅顺的事情,卑职觉得,卑职必定要对两位将军解释清楚……”
沈世魁姿态摆的很低,详细为李元庆和陈忠解释了,为何他会被任命为新的旅顺都司。
按照沈世魁的说法,此时,东江的根基虽然在东线皮岛一线,但毛文龙却从未放弃过反攻辽地的想法,旅顺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节点。
与此同时,沈世魁也承认了他有私心,费尽心思,得到了旅顺的这个职位,为的就是能跟在李元庆和陈忠的屁股后面,多混点功绩,光宗耀祖。
随着沈世魁说完,陈忠已经放松了大半,笑道:“沈将军过谦了。旅顺虽是元庆和我打下来,但即是大帅的任命,我等自当服从。不知沈将军准备何时去旅顺赴任?”
沈世魁忙笑道:“这个,这个自然是越快越好。不过,本部这边,卑职还有一些事务没有处理完毕,可能还要拖上几日。”
陈忠瞬间便明了了。
这必定是沈世魁来请示他和李元庆,若两人不动身,他自然不敢先入为主。
“呵呵。”
陈忠一笑,“沈将军,旅顺位置紧要,辽南战事此时依然没有完全平息,依某看,沈将军最好还是尽快去旅顺赴任为好。此时,正好天热,可以尽快修复城池,为下一步的防御做好准备。”
沈世魁忙道:“多谢陈将军教诲,卑职一定会尽快处理完本部的事务,尽早去旅顺赴任。”
陈忠跟沈世魁打着马虎眼,一旁,李元庆透过两人的言语,也渐渐摸到了沈世魁的一些性格。
这厮,滑不溜手的。
虽然穿着游击官袍,身材也算高大威猛,但一举一动之间,充满着浓郁的商人气息,奸诈,又精明。
李元庆也想起来,这厮可不就是辽地的豪商出身么?
这样的人去旅顺,对辽南而言……恐怕变数不少啊。
正思虑间,沈世魁忽然对李元庆笑道:“李将军,陈将军,卑职已经寒舍备下了薄酒,若两位将军不弃,去寒舍饮一杯水酒可好?”
沈世魁姿态做的这么低,陈忠忙看向了李元庆。
李元庆笑道:“沈将军太过谦了啊。日后,你去旅顺,咱们便是同僚,元庆还希望沈将军多多扶持才是。”
说着,便往外走。
沈世魁不由大喜,“李将军,请。陈将军,请。”
陈忠明白李元庆的意思,这是要吃他这顿酒了,忙也跟在了李元庆身后。
…………
沈世魁的住处距离这边不远,宅子规模不算大,但也算可以了,比张攀的似乎位置还要好一些。
可以看得出,这厮在本部混的不错。
来到宅子正堂,沈世魁赶忙吩咐丫鬟上茶,又亲自下去招呼菜。
陈忠低声道:“元庆,今天咱们还走不走?”
李元庆一笑,“大哥,早点把他灌醉。”
李元庆说着,又对旁边侍立的亲兵头子牛根升使了个眼色。
牛根升一愣,很快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赶忙点了点头。
不多时,几个丫鬟开始上菜。
宴席很丰盛,山珍野味不少,还有一锅炖狍子肉。
这东西,皮岛可没有,恐怕,这应该是陈继盛的麾下,从宽甸的深山老林里打来。
看得出,这宴席沈世魁是下了血本了。
在李元庆和陈忠的临时驿馆里,双方该说的话,差不多都明白了,此时,便只是吃喝,交流感情。
沈世魁本就是生意人,嘴皮子很溜,李元庆和陈忠也刻意逢迎,很快,宴席的气氛便热烈起来。
不多时,三人已经干掉了一坛子半白酒,李元庆还保持着足够的清醒,陈忠和沈世魁都有些找不着北了。
李元庆知道时候差不多了,正要准备开口告辞。
这时,门外一个白衣少女在两个丫鬟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她端起酒杯,倒了一碗酒,丫鬟又帮李元庆倒了一碗酒,恭敬对李元庆道:“李将军,奴家待爹爹敬您一杯。爹爹脾气鲁莽,他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李将军多多海涵。”
说着,深深一个万福,幽香直逼入李元庆脑海深处。
这白衣少女大概也就十六七岁,长的非常清秀,稍显清瘦,有一股说不出的神韵,我见犹怜。
李元庆盯着她的俏脸看了两秒,一瞬间,酒意也消散了大半,冷汗都从后心渗出来。
这恐怕,就是张攀所说的……
忙别过目光,恭敬道:“姑娘言重了。沈将军见多识广,辽南正需要沈将军这样的定海神针稳定大局。卑职先干为敬。”
说着,李元庆赶忙喝尽了碗中酒。
这白衣少女点了点头,竟也端起酒碗,把碗中白酒喝了个干净,洁白的俏脸上顿时多了一层嫣红的酒晕,施施然道:“还请李将军多多包涵爹爹的粗心。”
李元庆这时基本已经确定了,忙恭敬道:“姑娘所言,卑职铭记于心。时候不早了,卑职告辞。”
这时,牛根升快步奔了过来,低声对李元庆汇报道:“将军,复州有紧急军情。兄弟们发现了鞑子的大量哨骑。”
牛根升虽是低声,却是刻意让这白衣少女听到。
白衣少女忙道:“李将军即是有军情,奴家便不再留李将军了。奴家送李将军。”
李元庆赶忙一拱手,又让亲兵搀扶着陈忠,小心奔出了门外。
白衣少女一直将李元庆和陈忠送到门口,直到两人消失不见,这才袅袅回到了屋内。
这时,沈世魁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主座上,一个俏丽的丫鬟,正在卖力的给他揉着太阳穴。
他眼神清明,满面红光,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意思?
看到白衣少女过来,他赶忙摆手屏退了这俏丽丫鬟,讨好着笑道:“女儿,他们走了?”
白衣少女淡淡点了点头,却并未说话。
沈世魁忙笑道:“女儿,你感觉这李元庆怎么样?”
片刻,他也知道说错了话,忙尴尬笑道:“爹爹不是那个意思。女儿……”
白衣少女摆了摆手,“爹爹,李元庆是英雄,毛帅也是英雄。该怎么做,女儿心中清楚。”
沈世魁有些尴尬,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片刻,白衣少女淡淡一笑,“爹爹,时候不早了,李元庆、陈忠两位将军已经离去,您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飘飘然离去。
沈世魁眼睛微微眯起来,片刻,他忽然一笑,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乖女儿,你不要怪爹爹啊!爹爹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
走出了沈家的大门,李元庆和陈忠并未返回临时驿馆,而是直接来到了码头。
被夜晚清凉的海风一吹,陈忠酒意也醒了不少,忙道:“元庆,怎么回事?刚才居然没把那姓沈的放倒?”
李元庆一笑,也不多解释,“大哥,咱们上船再说。”
说着,李元庆一摆手,对牛根升耳语几句。
码头这边的值守,都是张攀和毛承禄的麾下。
李元庆和陈忠的坐船就停留在码头内侧,牛根升过去跟值守亲兵耳语几句,值守亲兵很快便放行了。
李元庆和陈忠上了船,一行人没有太多停留,竟自朝着辽南方向,急速驶去。
看着远处的皮岛越来越远,迎着甲板上清凉的海风,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人非圣贤啊。
追求美好的事物,是人类的本能。
毛文龙又怎的能例外呢?
更何况,以他的身份,就算十个,百个,这也真算不出格。
只不过……
刚才那白衣少女看着李元庆的眼神,分明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幽怨,像是……
这他娘的!
李元庆不敢再想,用力解开了胸口的衣衫,露出了结实的肌肉,放声对着海面大声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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