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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一贞携家带口上了船,刚准备号令舵手开船跑路,这时,底舱忽然有水手惊恐的跑上来,大呼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底舱漏水了,舱底可能有水鬼。”
“什么?”缪一贞脸色不由大变。
身边几个亲随家丁,也慌了神,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缪一贞能到今天,也绝不是等闲之辈,船上不仅有他的老婆孩子小妾,还有他这辈子的积蓄,他一咬牙,猛的抽出腰刀,大喝道:“慌什么?来人,跟我去把下面的水鬼杀干净。”
几个亲随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拿起各自兵器,就要朝底舱奔去。
但这时,甲板上忽然又有人大呼,“大人,大事不好,我们被人包围了。”
缪一贞本就焦头烂额,一听这话,火气直冲到脑门子上,“你他娘的说什么鬼话?老子砍了你。”
但他说着,却不敢怠慢,慌忙爬出船舱,来到了甲板上。
只见,入眼之处,密密麻麻,足有几十条各式船只,正缓缓朝着他这条大船包过来。
小船上密密麻麻的星火点点,缪一贞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火箭,今夜,他注定已经插翅难飞了。
“缪一贞,识相点,赶快束手就擒吧。否则,火箭过去,你的老婆孩子,都要跟着你喂了龙王爷。”顺子在不远处一艘小船上大喝。
缪一贞面如死灰,忽然想起了堡城,但朝那边看了一眼,顿时死心了,堡城后门,已经被百多名明军士兵控制,他再也没有了任何一丝机会。
但他仍然不远放弃,猛然大呼道:“狗贼,想要老子的命,可没那么容易,有本事就来拿吧!”
说着,满面狰狞,大声喝令身边家丁顽抗。
不远处,李元庆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放箭吧。”
“是。”有亲兵赶忙把信息通传到小船方向。
很快,密密麻麻的火箭,如同绚丽的烟花一般,径直砸落到缪一贞的大船上,四周小船,也开始发动了进攻。
本来,李元庆还想保住这条大船,毕竟,这也是不少银子,但现在来看,只能用极端方式了。
大局已定,战斗大约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便匆匆了事。
缪一贞被人五花大绑,带到了陈忠、张攀和李元庆的面前。
事已至此,缪一贞已经没有了选择,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恳请诸位大人饶命,我愿奉上我的全部家产,求诸位大人饶命啊。”
陈忠冷冷一笑,手起刀落,已经将他的首级提在了手里,“恶贼,你欺压百姓时,可记得会有今天?”
这一幕着实血腥,张攀脸色也微微有异,轻轻别开了目光。
李元庆却并没有太多不自然,这个世道,不是我杀敌,就是敌杀我,对于缪一贞这种危险人物,一丝怜悯心,害的可能不只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家眷,还有无数百姓。
陈忠令人将缪一贞的首级收好,一脚将缪一贞的尸身踢到一边,仰天长啸一声,“痛快。”
他这几日的怨气,随着缪一贞身首分离,终于得到了彻底的发泄。
很快,王海带人来禀报,“诸位大人,我军已经控制了形势。抓住缪一贞家丁二十三人,他们的家眷七八十人,财物还正在清点中。”
王海此时还没有官身,但不论是陈忠还是张攀都知道,李元庆对这年轻的小伙子很赏识,高升只是时间问题,自然不会计较这许多。
这也是在新兴的毛文龙麾下才能见到的事情,毕竟,往前一年,不论是张攀、还是陈忠这些人,都只是小兵而已。
张攀温和的笑了笑,“王兄弟,辛苦你了。”
王海腼腆一笑,也不多话,小心退到了一旁。
片刻,二十三名家丁都被带上来,这些人都是精悍之辈,都正值壮年,如果不是李元庆提前算计周到,想拿下他们,不付出几十条人命,恐怕绝不可能。
但此时,形势完全把李元庆几人把控,这些家丁们也没了胆子,只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陈忠阴冷一笑,对着他身边的亲兵摆了摆手。
瞬间,几十人上前,一阵乱砍,直接将这二十三人全部剿首,刺鼻的血腥味满地。
张攀轻轻皱了皱鼻子笑道:“老陈,元庆,大局已定。”
陈忠身上的杀意稍退了一些,“按将军和我的意思,必定要将这些人全部杀干净。亏得是元庆仁慈,否则,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跑。”
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笑道:“陈大哥,张大哥,不说这些没趣的事情了。缪一贞解决了,咱们该看看他给咱们留下什么好东西了。”
…………
天色渐亮,堡城内的人也得到了消息,在一个百户的带领下,打开了城门,向明军投降。
这时,缪一贞船上的财务也清点出来,仅是现银就有两千多两,还有一些古玩、字画,绫罗绸缎,也能值个两三千两银子。
先接受了其麾下的投降,李元庆几人来到了堡城内的大厅内。
外面,缪一贞的部下们已经被聚集到了大厅门口的空地上,黑压压一大片,他们已经被缴械,呆呆的等待着明军对他们的审判。
陈忠悄悄对李元庆道:“元庆,将军给咱们的命令,是除恶务尽……”
李元庆点点头,“陈大哥,你再令人筛查一遍,有罪者,可秘密~处决。”
陈忠点点头,摆手招呼过来他的一名亲兵,低声耳语几句,这亲兵很快离去。
李元庆眼神有些迷离,这并不是他不想讲信誉,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
李元庆、陈忠、张攀坐在官厅内喝茶,不多时,陈忠的亲兵回来,对陈忠耳语几句。
陈忠对李元庆微微点点头。
李元庆一笑,“两位大哥,把外面的人安排一下,咱们该分银子了。”
陈忠和张攀不由大笑。
很快,门外的人群被驱赶到堡外,有士兵把缪一贞的存货和家眷都领了过来。
从出师广宁到现在,这还是李元庆、陈忠、张攀,第一次收获到胜利的果实。
毕竟,之前那些胜利,都是有毛文龙在,由他亲自来分配。
所有物品折合成银子,大概在五千两左右,还有几条船,兵器铠甲不少。
陈忠和张攀看着这些财物,都有些眼直,谁也没有先开口。
李元庆笑道:“缪一贞这狗贼,恶事做尽,死得其所,咱们也算为附近的百姓们报仇了。这些财物,都是民脂民膏,除却上交将军的一部分,咱们几人,也可补充下受伤兵力。”
听李元庆说的都这么直白了,陈忠和张攀怎的还能不明白?
陈忠当然明白,自己跟李元庆是兄弟,他绝不会亏了自己。
但张攀毕竟有些生分,楞了片刻,有些尴尬的笑道:“元庆,依你看,这些,咱们该如何……”
李元庆一笑,摆手屏退了厅内亲兵,“五千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陈大哥、张大哥,我们都是刚刚成军,需要银子的地方不少。依我看,三千两留给将军,剩下这两千两,咱们三个……”
李元庆说着做了几个很简单的手势。
张攀一愣,片刻也反应过来,忙道:“元庆,这怎么行?此次夜袭主要是你的兵,你怎能只要二百两?那我和老陈可真就没脸了。”
陈忠也道:“元庆,咱们仨平分了就是,一人六百两。”
李元庆一笑,“两位大哥稍安勿躁。你们毕竟人多,理当多拿些。我这边人少,少拿些也无所谓。别忘了,咱们还缴获了不少兵器铠甲,两位大哥只需在铠甲方面,照顾小弟一些……”
…………
有李元庆充作‘润滑剂’,三人很快就分赃完毕。
张攀和陈忠各拿了九百两的财物,还有不少兵器、铠甲,而李元庆虽然只拿了二百两财物,铠甲却是多拿了几具。
这一来,李元庆麾下,此时已经有了近三十副铠甲,远远超过他这副百户官职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但在此时,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谁都不会多说半句。
分完财物,李元庆当即令商老六将手里的两百两银子,全部发放到士兵们手中,奖励士兵们此战之功,尤其是王海和顺子,一人得了十两,都是喜笑颜开。
陈忠和张攀也朝下发了一些财物,他们人多,数目自然没有李元庆这边士兵们拿到的大,但士兵们也是人心鼓舞,一片欢腾。
做完这些,缪一贞的家眷,便摆在了三人眼前。
此时,无论是陈忠、张攀还是李元庆,都是单身汉,缪一贞的几个小妾,都是千娇百媚,几人说不动心,那还是男人么?
只是,没有人提出这个茬,各人也只能假装正经。
毕竟,这种事情,就算是毛文龙知道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区区几个妇人,怎能和大将相比?
更何况,这些妇人,如果被李元庆几人‘接手’,那反倒是她们的幸运,否则,等待她们的,很可能是万劫不复。
明太祖朱元璋有一个在后世看起来可能很奇葩的理念,他对成功的理解,就是一定要睡到对方的老婆。
所以,无论是陈友谅、张士诚、方家兄弟,还是元顺帝,他们的娇妻美妾,都没有逃过这个命运。
后世其实已经有证据表明,大名鼎鼎的成祖朱棣,他的生母,就是当年元顺帝的宠妃。
李元庆虽两世为人,但却并不迂腐。
在这个时代,女性是天生的弱者,只能依靠男人的庇护。
李元庆选一个,就是挽救了她的命,选两个,就是救了两条命,虽然很赤~裸,但这就是现实。
毕竟,李元庆是准中级军官,手上有一定的实力,倘若把这些娇媚的小妾赏给士兵,也许,用不了几天,这些女人,又要重复这个轮回了。
三人都心知肚明,陈忠和张攀脸皮薄,只能由李元庆来通开这层窗户纸了。
李元庆笑着站起身来,走到这群女眷之前,笑着对两人道:“既然两位大哥照顾小弟,那小弟就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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