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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家小姐轻轻叹息一声,“藕儿,谁叫我出生在渠家,是渠家的女儿呢?这是我的命啊。这次,你要不想去,就呆在这里养些时日吧。张家口那边,我估计一个月就能回来。到时候,天就暖和了。我带你去踏青。”
藕儿却连忙摇头,“小姐,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没人照顾你怎么能行?再说,要是他们再欺负你怎么办?”
渠家小姐爱怜的摸了摸藕儿的头,“藕儿,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已经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决不会让你再走我的路。等以后,我一定给你找个清白的好人家。”
“不,小姐,我要一辈子陪在你身边。我死也不会跟小姐分开。”
“傻丫头,女人到了时候,总是要嫁人的。你想陪着我变成活尼姑么?”
“小姐,你现在还是冰清玉洁之身,为何还要在这里给他们张家守活寡?咱们现在已经赚了不少银子了。不如,咱们去南方……”
藕儿说着,大眼睛里亮起了精光,显然,非常期待她的这个想法。
渠家小姐却摇了摇头,四下打量一眼,见四周无人,这才道:“藕儿,这样的话,你千万不能再说。明白么?”
藕儿也明白了渠家小姐的意思,眼泪止不住的涌了下来,“小姐,您的命,怎么,怎么就这么苦啊。”
看着主仆二人一起流泪,李元庆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听她们的话,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看来,大名鼎鼎的渠家商行,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啊。
不过,让女人顶在事情前头,就算其再怎么样,也始终是落了下乘。
房间里,主仆两人哭过一通,藕儿收拾铺床,摆好暖壶。
渠家小姐道:“藕儿,你回去歇息吧。明日盯着他们把货装好,别晚了后日商队的行程。”
藕儿点点头,“小姐,你早点歇息。”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待到藕儿离去,渠家小姐拿起一面西洋镜,小心看着镜中自己的容颜,良久,长长叹息一声,这才来到了床边,钻进了被窝。
看着她终于吹灭了火烛,在衣柜里憋屈了好一阵子的李元庆,终于可以钻出来。
尽管李元庆动作很小,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面,还是不免发出了一丝细小的响声。
“谁?”
渠家小姐吓了一大跳,忙低呼一声,小手忙朝着枕头底下摸索。
“夫人,别慌,是我。我没有恶意。你别乱来。”李元庆双手举过头顶,缓缓来到光亮处。
虽然不知道渠家小姐有什么武器,不过,此时毕竟有求于她,把她惹毛了,这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李元庆表示出了足够的诚意。
借着屋外清幽的月光,渠家小姐也认出李元庆来,她一边重新点亮了床头的烛火,手中一个物件,却一直没有离开李元庆的方向。
“是你?你怎么到我这里来?”渠家小姐的声音极为冰冷。
屋子里恢复了光亮,李元庆也看清了渠家小姐手里拿的物件,居然是一把精巧的手铳。
这东西虽然小巧,但在这狭窄的空间内,威力可绝对不小,幸亏李元庆没有贸然,否则,谁是猎物,这还真不好说。
“夫人,是这样。今晚,我有急事找您。但门房推三阻四,某家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得罪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李元庆一拱手,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
渠家小姐四下扫视一眼,见房间四周并无异样,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阴冷道:“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没多会儿。”李元庆说着,眼睛却下意识的瞟向了渠家小姐丰满的胸口。
片刻,李元庆也反应过来,忙低声道:“夫人,我没有恶意。只有几件事情。说完我就走。”
渠家小姐何等精明?她怎的看不明白李元庆刚才的小动作?俏脸一片煞色,“李大爷,你,你欺人太甚。”
我擦。
李元庆心里不由狠狠啐了一口,要不是你家的看门狗这么嚣张,老子愿意费这周折?
“夫人,您可千万别冲动。咱们有话好说。我今夜来找你,也是事情紧急,还请您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李元庆忙把手举得更高一点,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见李元庆这般,渠家小姐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冷声道:“什么事情?说吧。”
李元庆忙道:“夫人,我想加入此次你们前往沈阳城的商队。主要是我这药里面,有几味关键的药材,只有沈阳城那边才能搞到。我不知道你们商队什么时候出发,今天傍晚交货时你又不在,所以,只好这个时候冒昧来打扰了。”
渠家小姐一愣,狐疑的看了李元庆一眼,“你要加入商队?有何目的?”
李元庆心中暗骂,但面上却还是得做足姿态,“夫人,我不是说了么?我要去买几味珍稀的药材。”
渠家小姐却道:“你想买什么?写个单子给我就行。沈阳城能买到的药材,我都能买到。”
李元庆没想到这渠家小姐竟然油盐不进,面色也有了微微的变化,低声道:“夫人,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所以,还请您帮个忙。咱们细水才可以长流么。”
听到李元庆言语里的威胁之意,渠家小姐不由冷笑,“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条件?你现在赶紧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眼见事情就要无法收场,李元庆也有些急了。
片刻间,李元庆眉宇间忽然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几乎与此同时,李元庆忽然道:“谁?谁在那边?”
渠家小姐大惊,慌忙看向李元庆看向的方向。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元庆一个翻滚,瞬间扑到了渠家小姐的床上,大手死死摁住了她拿着手铳的手腕,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渠家小姐又惊又惧,大眼睛里满是惶恐,眼泪止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却被李元庆掐着脖子,就是说不出话来。
“我本不想辣手摧花,只想混口饭吃,奈何你非要逼我?黄泉路上,你可别怪我了。”
看着李元庆凶神恶煞的表情,渠家小姐忽然闭住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过,她似乎认命了,要放弃抵抗。
李元庆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般刚烈,赶忙放松了掐着她脖颈手的力气,顺手把她的手铳揣进了腰间,低声淫笑道:“你这么标致的小美人,这般就死了?岂不是可惜?”
说着,作势就要翻这渠家小姐的衣服。
“呸。淫贼。你~,你不得好死。”渠家小姐脖颈稍稍放松了一些,却对李元庆破口大骂,怒目而视。
李元庆也无法再演下去了,另一只大手用力捂住了她的小嘴,低声道:“你不要乱喊,我不伤害你。你我本来无冤无仇,我来你这只是为了求个前程,不是想要你的性命。别乱喊,我就放手,明白么?”
渠家小姐这时也发现,李元庆似乎真的并没有恶意,忙用力点点头。
李元庆也冲她点点头,松开了大手,往后退了半步,低声道:“夫人,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为难,但我不会让你白做。如果你以后有危难,我也可以帮你做一件事。”
既然这俏娘皮如此冷静,李元庆索性摆开了谈生意的架势。
渠家小姐看了李元庆一眼,片刻,这才道:“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不过,我又怎么能相信你说的话?”
李元庆忽然一笑,“我叫李元庆。本是沈阳人士,有家有田有产业。奈何贼奴不让人安生,夺我家园,杀我亲族。家国有难,我李元庆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坐以待毙?夫人,你只需耐心等待,用不了半年。我李元庆的大名,必将响彻整个大明。到时候,你自然可以轻易找到我。”
渠家小姐见李元庆说的傲然,英挺的脸孔上满是自信和从容,不由微微一愣。
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李元庆真的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耍手段,达成目的。
不过,或许是了解了李元庆的本意,她不由冷笑道:“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可奴家只看到,你就会欺负奴家一个弱女子。”
“呃……”李元庆不由有些无语,这俏娘皮小嘴真是犀利。
“夫人,刚才之事,某家也是迫不得已,如有得罪,夫人记下账来便是。等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不会拒绝的。”
渠家小姐看了李元庆一眼,坦白说,身为汉家女子,她对后金女真,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只是一群没有开化的化外蛮夷罢了。只不过,受制于家族之力,她不得不顶在广宁这个前哨阵地上。
“我不管你去沈阳干什么,但~~,到了沈阳城,你必须和商队分道扬镳。在沈阳城里,你也别想让商队为你提供任何庇护,他们是不会认账的。”
李元庆点点头,“这个自当如此。夫人,别忘了,商队里也有我们的货。”
李元庆刻意加重‘我们’的语调。
渠家小姐俏脸一红,片刻,却立刻换上了冷脸,“商队会在后天早晨出发。明日下午,你到我家后院门口,我会派人在那里等你。不过,只允许你自己一人。”
李元庆点点头,“好。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渠家小姐也点点头,却冷声道:“好了,事情谈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
李元庆不由无语,这俏娘皮,还真是现实啊。真是可惜了这一身好肉。
“好。夫人。某家告辞了。这东西,我给你放在门口。”李元庆指了指自己腰间的手铳。
渠家小姐面无表情,不去看李元庆。
李元庆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已经是两世为人了,难道老子就这么不招女人喜欢?
李元庆走到门口,忽然转过头,对渠家小姐道:“对了,夫人。你胸口平时别用这么多布条缠着,对身体不好,容易得乳~腺增生,影响以后给孩子喂奶。告辞。”
看着李元庆扬长而去,半晌,渠家小姐这才反应过来,她看了看自己饱满的胸口前缠着的布条,银牙都要咬碎,“这个混蛋……”
但片刻,她忽然也想起来,这混蛋虽然不咋的,但对医术倒是有些了解,否则,也造不成这么强大的秘药,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
想着,她忙将胸口前的布条小心解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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