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制的子弹洞穿宁悠的胸口,炸开一团火焰。难闻的烧焦味弥漫开来,察觉不到自己胸口破了个大洞的宁悠只是微晃了晃身体,利爪依旧精准地掏向面前的人!
首妤浅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推开高泽之,手中快速结印。金光笼罩住他们,利爪刺不破护罩,留下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她的声音很冷静,好似想杀她的并不是自己的妹妹和母亲:“等会我数到三,你就先跑,想办法联系高塔!”
高泽之是因为时空乱流而被紧急纳入纠察行动的,他没有灵力,物理攻击根本对付不了这种灵异怪物。
他下意识地想说不会留她一个人,但眼见情况紧急,只得把担忧吞入腹中,沉声道:“我很快就回来!”
迷雾散开,将二人的身影笼罩在朦胧之中。
宁悠的视力似乎不太好,并不知道自己的猎物偷偷溜走了一只,只是不断攻击着防护罩。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抓挠,终于让它出现了裂痕!
首妤浅心道不好,在防护罩的破碎声响起之际,身形迅速后退!
“姐姐,你要去哪里呀?”
噗呲——
布满尖刺的花枝从背后悄无声息地刺入首妤浅的四肢,鲜血缓缓地流了出来。
巨大的玫瑰花苞在身后摇曳着身姿,将大门外的光芒遮挡住。
洞穿身体的花枝自动缠绕住她,留下一道道凌乱的血痕,最后将她高高吊起来。
首妤幽抬手摸了摸趴伏在身边的宁悠,半张脸被笼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情。
“姐姐,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
“砰——”
最后一颗子弹洞穿了花苞怪的脑袋,高泽之擦了擦飞溅到脸上的鲜血和黏液,呼出一口浊气。
这些怪物的数量虽然多,但还算好应付。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高泽之发现它们的攻击力和移动速度都开始降低了。
“滴滴!”
中断的通讯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立刻给高塔和五队都发了求救信息。
高塔没有任何指示,而轻舟那边很快就给出了回复。
闪身躲过一只花苞怪的偷袭,顺便砍了它一刀,高泽之险些脚下踩空,幸而反应迅速,才没有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首妤幽的世界是拼凑而成的,许多小说世界的残片被暴力嵌合在一起,又因为不同世界法则地矛盾而相互排斥,因此边界处总是时不时出现裂隙。
高泽之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踩空了,会掉到什么样的地方去。
“高泽之!”在一群怪物嘶吼的声音中,他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你没事吧?”
空气似是扭曲了一下,而后半空中显出一道光门,五队的人从里面跳出来。为首的轻舟一个挥手,周围那些战力降低的花苞怪便全部爆裂成了碎片。
高泽之心中一喜,忙道:“队长!夭夭她……”
“我知道。”轻舟摆手阻断了他的话。
因为时空乱流引发的危机,高塔动用了最高权限,强行在各个世界开通了沟通网络。来到同一个世界后,轻舟便能看到队员的情况了。
面前的光屏显示出首妤浅的定位,以及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所有指标都降到了标准以下,血红色的数值令人心惊。
“……首妤幽的力量已经撑不住这里了。”趴在云林背上的馀景面色苍白,显然是为了找到这里而耗费了太多心血,“一旦她控制不住,所有世界的碎片会因为相互排斥而快速分离。”
霜影面色凝重:“只怕会引起新一波的时空乱流。”
之前的时空乱流就已经够危险了,纠察部每天都在减员,据说一队也死了两个人。若是再来一波,只怕高塔会撑不住。
失去秩序的维护者,那些剧情崩盘的世界迟早会毁灭,或许还会影响到极稳世界。
就像是多米诺骨牌,首妤幽那个疯子一旦决定玉石俱焚,接下来的一切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得住的了。
五队成员心中皆是一沉,迅速循着首妤浅的定位而去。
……
空旷冷寂的世界里,一方水镜悬浮在半空中,照映出灵堂内的影像。
李月观仰头看去,只见首妤浅被高高吊起,鲜血顺着刺穿身体的花枝缓缓滴落。宁悠在巨大的花苞下来回游荡,表露出了对鲜血的满满渴望。
“嘘,安静点。”
首妤幽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倚靠在棺木边,勾勾手指,将宁悠唤了回来。
变成怪物的母亲地趴伏在她脚边,像一条狗一样地蹭着她的手心。
“我知道你想吃了她,但是我们还得再等等。”
即便是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意识,宁悠也会本能的害怕自己的小女儿。而面对大女儿的时候,她又展现出了强烈的食欲,仿佛处在阴沟里的她只要啃下对方的皮肉,就能变回那个养尊处优的首家夫人。
在这个小县城里,宁悠从一开始的恋爱脑,变成为了生活而忍气吞声的黄脸婆。
婆家仇富,在搜刮完她的财产后,便以欺辱富家千金为乐。
宁悠刚开始是为了丈夫而忍受,后来是为了面子而忍受。再后来,她已经没有资格回京城,将自己原本可以过得很好的一辈子亲手葬送。
她没有勇气为自己的小女儿出头,但她有着一颗嫉妒前夫和大女儿的心。
她做梦都想重回京城,戴上满身的高奢,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再抓一把钱币洒在这些人的面前,看着他们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捡钱。
可事实上,她才是那个可笑至极的人。
首妤幽温柔地抚摸着她干枯的头发:“妈妈,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呢?”
宁悠早就听不懂人话了,只知道摆出一副温顺的姿态。
首妤幽觉得这样的她很恶心,于是手中一用力,拽着她的头法,迫使她仰起那张苍白枯裂的脸:“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让你吃了她吧?你也配?”
若不是她被李月观背刺,现在手中无人可用,宁悠又怎么可能还能趴在这对她摇尾乞怜?
她恨不得把这个给自己带来不幸的女人千刀万剐!
她可是宁悠的亲女儿!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忍心?
就因为是没有爱情作保的联姻,所以连与对方生下来的孩子,都要被她当作垃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