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虞氏一家便是当初为北启提供情报的夜郎叛徒之一。国破之后,残余的夜郎贵族一边躲避追杀,一边也在暗中查探这些叛徒的消息,发誓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叛国者在任何地方都是要受到唾弃的,北启国虽然靠着他们的情报攻占了夜郎,但也绝不会给这些人高官厚禄,给点钱就打发了。
虞氏的父亲觉得自己为北启国不惜成为叛徒,却在之后没能分得一杯羹,没能沉得住气,便被抓了错处,一夜之间几乎被屠满门。虞氏在父母的保护下逃出生天,凑巧碰见了云相,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芷妃可不会觉得他们可怜,誓要杀了所有叛国者报仇。当调查到虞氏的下落,又知道云以卿性情大变之后,芷妃便计划让她们自相残杀,自己看戏。比起直接杀了虞氏,让她力竭而亡显然是更让人解气的死法。
“殿下,公主她也是为了夜郎国,还请您不要逼她了。”到底是自己曾经的主子,宫女最后还是忍不住求情了。
云林捕捉到关键字眼,用余光瞟了眼子眠,见他没有任何意外,便知君逸闻怕是早就知道芷妃是夜郎公主了,只有他这个替身不知道。
难怪芷妃如此憎恨北启国,比普通的夜郎人还要憎恨;也难怪君逸闻此前并没有要强逼她放弃复仇的意思,是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劝阻。
“本王知道了。这些事你不用再管,只需要好好照顾娘娘,监督她喝药。”云林吩咐道,“你姐姐是个有本事的,本王看重她,希望你也能够不负本王所托。”
宫女趴伏在地:“是。”
终于从芷央宫出来的时候,云林感觉到腰间玉佩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所幸跟在身边的子眠并没有察觉到。
自冬猎场上阻拦芷妃与君逸闻相见之后,他们的任务进度就变为了75%,同时证实了此前的猜测——君逸青人生走向大变的关键就在于兰贵人一事。
如今芷妃卧病在床,实际上已经被困在了芷央宫,君逸青与她素来没有什么交集,不会有心思去芷央宫看望,只要云林继续注意不让他们有机会见面,便不愁此事泄露了。
任务进度的变化同步传递到了轻舟那里,她支开秋茗后查看一番,见进度已经到了80%,想来离任务结束不远了。
自讨伐敌国的事情定下之后,君逸晟便前往京郊大营练兵,甚少再来相府,云以卿则干起了军医的老本行,跟随他同去了。而云相作为国臣,自然将重心皆放在了北启国事上。
一时间内,相府竟又有了让虞氏母女独大的迹象。
书院那边传来消息,说两位少爷不日便将返回上京。想起原剧情对小少爷云尧景的描述,轻舟深以为这相府且还有得闹。
虞氏那边私底下一直在搜查马夫的踪迹,然而始终不得音讯,自是心急如焚。都说思虑伤身,胎像因此有些不稳,连日里来都是用汤药滋补着。云相某日回府得知此事,以为是虞氏管家过于操劳所致,便做主将管家权交给了余汀兰,让这名不副实的主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轻舟眼见虞氏似乎并无栽赃陷害余汀兰的意思,难免不安,想着若是虞氏不动手,便少不得她推波助澜了。
只是可怜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秋茗,叫你送去暖棠阁的帕子可有送到?”轻舟亲自侍弄着盆中的水仙,指挥秋霜将先前挑好的湖石放进去摆成造型,又拣了些相配的花枝,好放在屋内做清供,算得上一番雅趣。
“奴婢送了,但暖棠阁没收,还将帕子扔了出来。”一提到此事,秋茗就十分气恼,“小姐,虞氏那边向来与我们正房形同水火,您为何还要送帕子过去?”
“送不送是我们的礼数,收不收是她们的教养,不必为这点小事生气。”轻舟洗净手,戳了戳她的脸颊,“你呀,什么时候能学学人家秋霜,遇事总要沉稳些才好!”
秋茗不高兴地嘟嘴,秋霜则掩嘴偷笑。
主仆三人又闲聊了几句,轻舟便自然的将话题过渡:“母亲如今掌了家,事多辛劳,我该去看看,也好替她分担分担。”
秋茗眨眨眼,一脸不解:“小姐,您尚未出阁,怎好跟着管家?”
秋霜无奈地笑道:“秋茗,咱们小姐是嫡出,将来婚嫁必定是做正妻。先前是没有机会,如今小姐也该正经跟着学学管理庶务了,以免将来叫婆家人笑话。”
轻舟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认了秋霜的话。
云以舒房里虽然丫鬟婆子不多,但有一个伶俐通透的秋霜和一个忠心活泼的秋茗,倒也足矣。至少这两个都是值得信任的,不比其他人有可能是虞氏那边的。
秋茗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小姐,您是现在去吗?”
秋霜敲敲她的额头:“傻秋茗!小姐向来有午睡的习惯,自然是要等醒了再去啊!”
感谢云以舒有这个习惯,使得轻舟能够在午睡时间脱身而出。
无论真相如何,虞氏的孩子都不能再留了。
她脚步轻盈地穿梭在府内,避开一路上的丫鬟小厮,到了虞氏的院子里。虞氏怀孕之后多困倦,此刻正在休息,院里并无人走动,安静得很。这里有单独的小厨房,连日来都弥漫着股子药味,正是轻舟不喜欢的味道。
她皱着鼻子悄悄进去,只见小炉上正煎着虞氏的安胎药,旁边摇扇的小丫鬟昏昏欲睡,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轻舟悄悄来到她身后,吹了些迷药过去,混在药味中不易被察觉。
小丫鬟本就困倦,没一会儿功夫就沉沉睡过去了。
轻舟掀了盖子,被浓烈的药味呛得难受,捏着鼻子往里面放了些猛药,是她之前花积分买的。高塔的东西虽然贵,但绝对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这点还是值得肯定的。
下完药之后,她去了虞氏房间窗下,将一早就备好的纸条塞进窗缝,这才功成身退。
余汀兰虽然许久未管家,但却并未淡忘自己的经验,拿到管家权的第一时间便开始着手查账等事宜,连日来正是疲惫之时。轻舟来的时候,见她正坐在案前算账,眉宇间颇有愁容。
“母亲,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余汀兰见她来了,放下笔:“近日查过府中的账簿,查出些纰漏来。”
轻舟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端放在余汀兰面前:“是虞姨娘管家的过程中出了问题吗?”
“正是。虞氏把持中馈多年,中饱私囊的事情没少做。她表面把账簿做得漂亮,但仔细查的话还是能看出问题。”
“母亲辛苦了。”轻舟替余汀兰捏了会儿肩,“您都忙了这么久,不如去园子里逛逛吧?就当作散心了。”
余汀兰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觉得自己确实需要换一个环境休息休息了:“也好。”
母女二人便出了门,往府中小花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