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青见云林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说话行动之间已经没有了病态,想必是风寒快好了,不由得问道:“待病好之后,三哥又要离开上京了吗?”
云林心想他的任务就在这,怎么可能会离开,面上则笑道:“本王许久没回来过,有些想念上京的风物人情,何况也许久没有给父皇和母妃请过安了,短时间不会离开。”
“既然如此,三哥可要多进宫去陪陪芷妃娘娘。听母妃说,芷妃娘娘很是挂念你。”
“会去的。原本该一回来就去请安,只是因为受了风寒,怕把病气带进宫去,便耽搁到了现在。”
说完这番话后,二人一时无言。
毕竟这兄弟俩平时也不熟,君逸青似是察觉到了尴尬,没呆多久便寻了个借口离开。
云林则回到了书房,让子眠在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他打开助手系统,只见上面的进度条被拉到了21%,似乎是他刚刚的手笔。
这么说来,造成剧情异常的原因中,包括了君逸青生母的死因?
他打开任务分析界面,在搜索栏中输入“君逸青生母”几个字,随即跳出了一条信息——该角色在原文中并无戏份,无法得出详细情报。
“啧,这下倒是有点意思了。”
他记得方才和君逸青聊天的时候,自己有说过要去看望芷妃娘娘,也就是君逸闻的生母吧?那就干脆进宫去找找线索!
云林这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进宫去,轻舟那边则见了余汀兰派来的人,说是让大小姐过去谈话。轻舟自是点头应下,整理一番便带着秋茗过去了。
余汀兰出身武将之家,但却没有袭承武将儿女的几分英气,反而性格温和可欺,总以为世间多良善,最初对虞氏怀了怜悯之心,没想到一朝被踩在头上,多年在丞相府难以立威。
做正房夫人做到这份上,只能说,云以卿他们多年不受重视,她同样脱不了责任。
轻舟进了门,看见余汀兰正背对着自己站立在一面柜子前,便走上前去:“母亲。”
余汀兰听见大女儿的声音,关了柜门,转身时脸上露出一丝笑:“舒儿,你来了。”
轻舟感觉她方才似乎是在往柜子里放什么,便状似无意地问道:“母亲,您这是在看什么东西?”
“没什么,不过是些以往的账本罢了。”余汀兰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过,带着轻舟往桌边去,“我叫你过来,是想说些母女间的私房话。”
“既然如此,可要把卿儿叫过来?”
余汀兰在听到小女儿的名字时,微怔了怔,而后轻声道:“卿儿她有正事要做,闲谈难免会耽误事,就随她去吧!”
轻舟瞧见她的表情,便明白她这时就知道云以卿不是自己的女儿了。
也是,天底下哪有母亲不识得自己的孩子?从出生起便日夜带在身边,看着她一点点从咿呀学语长成亭亭玉立,怎么可能不清楚她是怎样的孩子?
余汀兰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明面上不说。云以卿失踪又回来之后的几天里,她总是患得患失,时不时便要去看看小女儿还在不在,稍有风吹草动便默默落泪,旁人以为是后怕,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哭自己的孩子回不来了。
眼前的这个孩子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有本事,但也定是个可怜的孩子。无论是冲着她女儿的身体尚在,还是看在这孩子一片真心实意的份上,她都选择了沉默。
轻舟主动握住余汀兰的手,语气轻缓,却显得很坚定:“母亲,都过去了。卿儿也不愿意看到您如此伤心的。”
余汀兰望着体贴的大女儿,轻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了。”
“旁人不熟悉卿儿,我是她亲姐姐,自然是明白的。”轻舟道,“母亲,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无论如何,我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敞开心扉,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
余汀兰沉默良久,眼角微微发红,但嘴角含了丝笑,有些无奈,也有些释怀:“你说得对,这不能怪任何人。无论这个卿儿来自何方,她都是我的女儿,我们也应该好好保护她。”
这段时间里,她也曾不解,甚至想过若不是这个孩子的出现,或许她的卿儿还能好好的。可无法否认的是,卿儿远不及这个孩子有本事,当天大火,卿儿或许真的没有能力自保。
所以,一切都是天定。
她也因此多了个女儿。
把话说开了,余汀兰多日来压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小小的释放。她轻抚着轻舟的发顶,语气温和:“舒儿,你妹妹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她愿意为我们做打算,我们自然不能给她拖后腿。只是有些事远不及她所想的那般简单,你是姐姐,平日里要多帮衬她,别叫她吃了暗亏。”
因为她曾经的懦弱,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到如今,她绝对不会再让她的孩子们受伤了。
轻舟点头应下,又陪着余汀兰说了会儿话,而后才告退。
刚出院子,便见秋茗急匆匆地跑过来:“小姐!”
轻舟微微皱眉:“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你这是去了哪?”
秋茗满眼肿胀通红,显然是哭过,人还没站稳便跪了下去:“小姐,求您救救秋霜吧!”
“秋霜?她怎么了?”
轻舟嘴上讶异,但心中却和明镜似的——秋霜被污蔑偷了主子的东西,此刻怕是已经被抓起来打板子了。
云暄棠的动作可真快啊!
到底是一条人命,轻舟自然不会弃之不顾,何况还要走剧情:“带我去看看。”
两人一路小跑往下人居住的院子去了,还未进院,轻舟便听见了一声惨叫。
“秋霜!”秋茗顿时又红了眼。
轻舟快步走进去,一眼便看见院子里的景象——秋霜被牢牢地按着打板子,旁边有个满脸恶相的婆子在朗声数数,而云暄棠则端坐在椅上,正接过丫鬟奉上的热茶,眯着眼吩咐道:“丞相府可没克扣你们的吃食,打的时候别藏着力不用!”
轻舟皱起眉,偏头低声对开始抽泣的秋茗道:“别哭了,快去找卿儿。”
她自己喊了声:“住手!”抬步就往院子里走。
那正在挥板子的小厮见嫡长小姐来了,立时顿住了动作,看看轻舟,又看看云暄棠,不知这板子还该不该继续打。
云相宠妾灭妻,府上人心知肚明,但这种事情不好摆在明面上,何况主子们能一天到晚斗来斗去,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却是谁也惹不起。
想到这,小厮就更加不敢动了。
云暄棠却把眼睛一瞪:“我让你停了吗?”
“云暄棠,适可而止吧!”轻舟面色带急,声音跟着大了些,“你若有什么事,大可冲着我来,拿下人出气算什么?”
“算什么?他们能算什么?不过是些贱种罢了!”云暄棠养成了十足十的大小姐脾气,毫不在意这些下人的性命,只是指着奄奄一息的秋霜道,“她偷了我的首饰,人赃并获!我还没说大姐院子里养出来的人有问题,大姐倒先来充当善人了?”
“三妹,秋霜一向老实本分,绝对不会偷东西的。”轻舟心下烦躁,却也只得按照云以舒柔弱温和的人设说话,“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你先放了她,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
若是按照她本人的性子,早就把那板子抽云暄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