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牟丽丽下楼的时候,只见凌风春风满面,手里还拿着一袋小笼包。
“给你的早餐。”凌风将小笼包递给牟丽丽。
牟丽丽接过来,再纳闷地看着他:“捡到钱了?”
“俗气。”
“也是,咱们凌大少爷是缺钱的人吗?你是掉一万块在地上都懒得捡的人。”
“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凌风问。
牟丽丽拿出一只小笼包塞他嘴里:“你的嘴巴有必要堵一堵了,免得一会儿在街上被人群殴,到时候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凌风笑着咬了一口小笼包,再把剩下的半只塞她嘴里:“我都吃过了。”
牟丽丽愣了愣,两个人一起吃一只小笼包,这是情侣才干的事吧。
她不由地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心情这么好呢。”
“我想到解决小柱上学的问题了。”凌风道。
“怎么解决?”
“办个托儿所啊,这样一来,小柱弟弟妹妹们不仅有去处了,还不用担心留在家里危险。”
牟丽丽惊:“那这样一来,你的开销岂不是更多了?”
“也不能全是我解决,我打算过段时间去申请一些慈善金。当然,并不是我没有钱,而是我担心有一天我不在这里了,这件事就没有人去做了,所以必须规范化。”
牟丽丽笑道:“你这主意真不错。”
“那这几天要麻烦你帮我教书,我得在村里调查一下,村里一共有多少这样的小孩,看看大家愿不愿意交一点生活费,我还要找一个愿意干活的阿姨,请她来照顾孩子,工资的事也要谈一谈。”
牟丽丽道:“可我不会教书。”
“上过小学就行,把你懂的教给他们就行了。”凌风道。
“行,那我就试一试吧。”牟丽丽道。
车已经开到了半路,凌风突然回头问了一句:“那你准备要多少工资?”
牟丽丽不知为什么,莫名涌上一阵火。
她原本扶着凌风的腰的,现在不由地使劲掐了他一下。
“哎哟。”凌风最怕痒,尤其是这种突然的又痛又痒。
于是,他的车头一晃。
电动车又栽到那堆泥坑上了,两人双双摔了下去。
凌风被压在下面,他吐掉口中的泥,忍不住道:“你干嘛突然掐我啊?”
牟丽丽一边爬起来一边道:“不知道,不清楚。”
“我好心问你工资,你就是这样对待老板的?”
“我听到有钱,见钱眼开,突然有点激动行了吧?”
凌风看了一眼牟丽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慢吞吞地把电动车扶起来,再道:“对不起啊,我不该这样问你的,这样显得你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不尊重你。”
牟丽丽看了他一眼。
堂堂的凌大少爷,现在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显得挺可怜的。
她也不生气了,道:“钱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我不会少要的。”
“那行,那你不生气了。”凌风冲她笑了。
远处是山,周围是田,有风,凌风这一笑,仿佛山花都开了一样。
那一刻,牟丽丽有一点呆呆的。
……
牟丽丽给孩子们上课,起初确实不知道该怎么上。
今天小柱也没有来,琪琪迟到了,强子来的时候,一手的灰,说是早上帮家里煮粥,父母中午干完农活要回来吃。
不过好在课堂纪律还可以,孩子们都坐得端正,只是一开始吸收慢了一点。
她先让孩子们复习昨天教的拼音,又教了几个简单的字,然后让孩子们一个字练十遍,加深记忆。
不当老师的时候,牟丽丽就当自己是局外人,来参观的,现在一当了老师,她的责任感就油然而生了。
她还担心山上的小柱因为不来上学,功课跟不上,甚至想要单独上山给小柱补课。
凌风今天一直在村里奔波张罗。
一会儿找金叔商量要场地,一会儿想找个阿姨。
阿姨这事容易,只要有钱赚,村里多的是勤劳又有责任心的妇女来应聘。
场地就不好解决了,村里虽然人不多,但那是因为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村里的空房子到了过年的时候都是有人住的,而且这些年村里的土地划分得很清楚,谁都不想把自己家的地腾出来让凌风办托儿所。
凌风一气之下,想买块地皮盖房子。
然而,农村的地还不能卖,就算想买房,他也没有资格,因为他是城市户口,农村的房屋只能转卖给本地的农村户口的。
中午吃饭,凌风和牟丽丽说了这事。
牟丽丽道:“这好办啊,你找一个本地的姑娘结婚不就行了?这样你就可以把户口迁来了。”
“去去去!”凌风白了她一眼。
“你看不上人家?可是,想要干大事,那也必须要有所牺牲的啊。”牟丽丽一副正经的样子劝说。
凌风道:“再说下去,那我可要翻脸了啊。”
“那怎么办?”
凌风道:“不能买,那我就租一间呗,只要价格合适,总能租到一间的吧。”
凌风想到这里,便又想麻烦金叔去帮忙张罗。
不过金叔不同意。
金叔道:“你们城里的娃是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啊?你们来这里又出钱又出力,用自己的钱帮本地的人,本地人还要赚你们的钱,再这样下去,他们该拿你们当傻子喽。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你不怕他们赖上你们,以后有啥事都找你们?”
凌风和牟丽丽面面相觑。
牟丽丽知道凌风有钱,他不在乎那点钱,不过金叔提到了人性,牟丽丽便也意识到了。
他们来这里是来扶贫,不是来当菩萨的啊。
金叔道:“要我说,你们想办这个托儿所可以,但是不能光干活不拿钱,还自己贴这么多钱,你们得让村民自愿交点钱上来,让他们知道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
牟丽丽问:“但是,如果像小柱家,一分钱也不肯交,他们宁愿让小柱带弟弟妹妹,也不愿意交伙食费怎么办?”
金叔道:“那只能怪小柱命不好了,他没有投胎到好人家,有一对这样不顾他前途的父母。”
牟丽丽和凌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