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空荡荡的石质牌坊光芒一闪,又恢复原样。
领头的修士拂手相请,苏紫微微一笑,先行一步,稳稳踏进牌坊内。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在积雪覆盖下,依然绿油油的灵谷。
这些灵谷经过雪下一冬的蛰伏,开春就能疯长,抽节,出穗,然后在初夏时节灌浆收获。
跟在高空看见的灵田不同,走进寰金山庄,身处层层叠叠的灵田之中,能明显感觉到身周荡漾的精纯木灵之气,想来这里也有法阵辅助。
一只灵鸽飞进位于半山的庄园,很快,就有人出门,往这边过来。
来人是一个炼气六层的五行男修,身材枯瘦,脸带疤痕,面容也只有三十岁上下。
身后跟着几个身着青衣的剑修,修为也是高低不等,最高的就是领苏紫进来的那个中年修士,达到炼气十层。
苏紫知道,这些人都是雷家招聘来的私家护院,不属于庆元卫营。
见有人迎出来,苏紫也是缓缓而行,等来人到了近前,领路的修士忙给苏紫引荐道:“道友,这位邬思嘉公子是这里的执事,负责管理整个山庄的人事,道友要应聘,只需跟他交涉便是。”
这个领头的修士为炼气十层,可看行为举止,倒是对自己这炼气八层和那炼气六层的邬公子恭谨得很,丝毫没有高阶修士的傲气。
拿人钱财,自然要弯下腰杆,这里是以灵植为主,灵植师就最为高贵。
邬公子等领头修士引荐完,不等苏紫开口,他抢先抬手行礼道:“鄙庄能得道友青眛,真是蓬荜生辉!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这人长得丑了一点,可话说得顺耳中听,苏紫此时也不矫情,略略回一礼道:“苏紫!”
苏紫二字才一出口,邬思嘉面上浮起一丝异色,但一闪而过,重新笑道:“原来是苏紫道友,久仰久仰!”
苏紫不以为意,自己一直宅居空谷村,就连庆元城去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这久仰一词从何说起,也不过是客气罢了!
两人说话间,一路往园中走去。
寰金山庄从开建到现在,不过两年时间,有众多灵植夫的培植,如今也是绿植丛丛,翠竹深深。
白雪皑皑下,两侧也有花木零星绽放,白雪红梅,若是春花秋月时,定是花团锦绣。
这是自然灵植处处生机,跟百花宫那只见花朵,不见灵性完全不同。
见苏紫对周围景致多看了几眼,邬思嘉慢下脚步,顺势介绍起寰金山庄的情况来。
他言语亲和,风趣幽默,与之交谈让人心情舒畅,倒是跟他的外貌截然不同。
修行之人有驻颜丹,所以不观容貌,只看修为,不过,也不会有丑陋不堪之人,这邬思嘉倒成了另类。
对苏紫的外貌年纪轻轻,邬思嘉并不小视于她,而是越发恭敬,毕竟在修为上,苏紫可是实打实高出他一截。
进了园中厅堂,有婢女送上茶水,灵果,苏紫与邬思嘉对面坐定。
邬思嘉这才问起苏紫的来由:“苏紫道友果真是来鄙庄应聘的?”
苏紫慢条斯理撇着茶盏中的浮沫:“怎么,邬公子觉得这还有假?我这人可都上门来了。”
“呵呵!且敢且敢!能得道友助力,自然是鄙庄一大喜事,不过……道友是想应什么职位?”
邬思嘉丑脸上浮起莫明笑容,眼中精芒亮起,直视苏紫。
他的确是没有见过苏紫本人,可对她的名字是听得烂熟。
这十年来,颜家手上的近千灵田都在空谷村,也就是此女一人独创如此多的家业,轩远使君在他面前也不止一次提过此事,着实恨得牙痒。
今日,此女居然独自到寰金山庄来了,还说什么应聘灵植师。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是颜家想出什么花招吗?如今颜家可是有三个筑基修士……
想到这里,他的眉毛跳了两跳,静等苏紫答复。
“近日有些闲,见贵庄需要灵植夫,所以想来挣几个灵币花花,好给自己添置些头花脂粉什么的。职位嘛?也不要求太高,就寰金山庄的执事好了!”
苏紫笑得眉眼弯弯,可落在邬思嘉眼中,如同恶魔一般。
他就是寰金山庄的执事,这当面抢人饭碗……,他还真的说不出半个不字。
邬思嘉一向能言善辩,此时也只能勉强应道:“苏紫道友说笑了!”
苏紫却收起笑,一脸严肃:“邬道友可是觉得我不够这资格?”
邬思嘉也敛起笑意,拱手道:“苏紫道友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既然到了这里,必是有事。明人不说暗话,道友有话直说无妨,在下能应允的,一定不推辞。”
苏紫却是不答,只是笑看着他,直看得邬思嘉面红筋涨,沉声道:“君子一言,必定有为。”
“好,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了!贵庄最近是否新进了一个灵植夫,炼气五层修为,名叫田寄文。”苏紫也不再绕弯子,直说来意。
邬思嘉略一沉思,就想到几天前一个叫雷九雄的人送来的,的确叫田寄文。
“不知此人跟苏紫道友有何渊源?”他也不直说是否有此人,而是提起两人关系。
“是我一远房亲戚,被人送了来。现在他家人求到我门上,这人是我看着长大的,少不得要跑这一趟。”苏紫道。
“哦!原来如此……”邬思嘉暗暗头疼,这田寄文是花晶珠买来的,虽然还没有记入雷家奴籍,也不是说一句就能放的。
可看这女修的架势,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她来应聘执事一位,就是在逼自己表态。
若是马上放人……,这寰金山庄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邬思嘉修为不高,能掌握如此大的寰金山庄,自有他过人之处,略一沉吟,轻笑道:“既然是道友亲属,鄙庄自不好害人骨肉分离。
只是这田寄文法术不错,正委以重任,负责了一片灵田的开垦,此事也是族中有计划。唉!若是其他事还好通融,这……现在本来人手紧张,突然少一个……这……族中问起,在下也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