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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时辰,为了避免受到干扰,所有人都在一间屋子里摆了阵法。
阵是白默布下的,为了以防万一,虽说白水沱一般的孤魂野鬼不敢随意靠近,但是为了安全,还是布了阵法,保护苏沐枫魂魄去地府期间肉身的安全。
“准备好了吗?”白乐看着身形消瘦的苏沐枫问道。
苏沐枫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
“你去到地府一定不能张口说话,不管那些鬼如何跟你说话,切记一定不要张口,一张口,就会被发现你是生魂,还有,你沿着河边走,一直走到尽头,千万不要过奈何桥,奈何桥边有有一座宫殿,你要想办法进去,里面有本书,你把手放在上面找到你自己的名字,将你的生辰改了,除此之外,切忌不可改动任何的东西,改好之后到偏殿阴德簿上给你自己加十年的阴德,做完这一切,拉动你手指上的红绳,白高会将你的魂魄从地府引出来。”白乐一字一句的跟苏沐枫说道。
苏沐枫听得仔细,但也心惊,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把所有的事都做完,但是她必须要去做,她不想就这么死了,而且,现在她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可以选择。
“嗯,明白。”
“好,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白乐开口说道。
苏沐枫依照白乐所说走进阵里,四周放着几个小油碟,碟子里有一根灯芯,总共有七盏,将苏沐枫团团围住。
苏沐枫走了进去,坐在地上,盘腿坐好,闭上了眼睛。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但是她想活着,不想死!
“哥,准备!”白乐回头对白高说道。
白高一脸的凝重,走到苏沐枫身边将一条红绳拴在苏沐枫的手指上,红绳上挂着一串铃铛,红绳的另一头栓在白高的手上。
白高要靠着红绳才能给苏沐枫引路,他就是那个阴阳媒介的传递者,到了地府,为了避免苏沐枫迷失,他需要靠红绳提醒她。
白乐正准备施法,慕年锦突然出现,“等一下!”
白乐一顿,看向慕年锦,难道他要阻止她吗?
慕年锦抿着唇不说话,直接走到白乐跟前,不由分说的将一节红绳套在了白乐的手腕上。
“你做什么?”白乐低声叫道。
慕年锦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那条红绳给白乐系好,做完这一切,不发一言道退了出去,站在旁边,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白乐。
白乐见慕年锦也没有跟她说话的打算,知道慕年锦还在生气,看了看手腕上的红绳,心里微微一叹,还是等这件事完了再说吧。
白乐再说什么,手指翻飞,嘴里快速的念着咒语,只是这一次,白乐念的咒语像梵音一般,与寻常不通,听着让人觉得通体舒畅。
苏沐枫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耳朵里听着白乐细柔的声音,渐渐的觉得恍惚,身体似乎越来越轻,轻飘飘的好似飘了起来。
苏沐枫刚想睁开眼,突然,一道疾风朝着她吹了过来,她一下子被卷入了一个狭缝之中,周遭一切都是昏暗的,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也没有。
等到她耳朵再次听到声音,人已经飘着落到了地上,赤红色的地,昏沉黑暗的天空,在她面前是一堆黑白色的东西,那些东西飘在半空,可是却很整齐的拍着队,缓缓的朝着前方移动。
苏沐枫飘近了才发现,那些黑白色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个形态各异的人形模样,只是每团人形都是不一样的,有的实一些,有的虚一些。
这些就是鬼魂了吧?
苏沐枫看着那一团团的黑白人影,心里有些颤,因为有恐惧,所以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她虽然见过两次鬼,可是她是一个正常人,突然看到这么多的鬼,潜意识里还是会觉得害怕,甚至想要退缩,就在她想要往后时,手指微微传来刺痛。
苏沐枫稳了稳心态,对,她不能害怕,现在她也算是鬼,有什么好怕的?她苏沐枫也不是被吓大的,不要怕。
苏沐枫在心底告诉自己,然后跟着那群鬼朝着前方缓缓移动。
而就在苏沐枫进入地府的那一瞬间,围在她身体边上的七盏油灯瞬间亮了起来,散发着微弱的光。
那七盏油灯代表苏沐枫的七魄,但凡苏沐枫的魂魄有任何异动都会反应在那七盏油灯上。
苏沐枫飘着跟在一只白色的鬼后面,不知道是因为阴风刮得太厉害还是她的魂魄比较弱,总之渐渐的,苏沐枫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有些浑浑噩噩。
“姑娘,你是哪里人氏?你这么年轻怎么就死?”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苏沐枫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有人再说话?不,是有鬼在说话?
苏沐枫没有开口,但是那只开口说话的鬼却又开口了,而且这一次还扭过头来跟她说话。
“姑娘,到奈何桥还有许久,现在咱都没有到忘川河,一路寂寞,一起说说话吧?打发打发时间。”
说话的正是她前面的那只白色的鬼,那只鬼虽是白色的,但是扭头过来的那张脸并不好看,眼眶子里的眼珠子没有了,只余下两个空空的窟窿。
看到那两个窟窿,苏沐枫都差点尖叫起来,好在她记得白乐的话,她不能张口说话,一说话就会被发现!
所以,即便苏沐枫被吓得心惊却依旧生生的忍住了。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
苏沐枫依旧没有回答,而且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只她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阴森的声音,“你撞到我了!”
苏沐枫吓了一跳,只觉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回过头,发现身后跟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虽然外表看起来七老八十,可是好歹脸上的五官还算正常,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脸色有些蜡黄。
苏沐枫上前移动了一下,这下子是不敢动了,这前后都是鬼,她又不敢发出声音,更不能张口,只能这般缓缓的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