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斗是谁?”许夜好奇道。
“就是在祖庙闹事的二大爷,村子里唯一的一个扎纸匠。”王小欧说道。
“他会阴阳术?”
“不算会吧,因为他是村子里唯一的扎纸匠所以多少董一点,又因为年纪比较大,村子里的人都称呼他二大爷。他生活也比较拮据,所以平时有些红白喜事大家都喜欢找他去看看,算是照顾他的生意。
那天祖坟出事后,二大爷他就来过祖坟,说是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盯上村子里的人了,大家都跑不了。”
“不干净的东西?”许夜再次回头凝视着身后那一座座坟包,似乎真的看到了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一个老妇人突然扯着嗓子凄厉的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老妇人喊得很大声,尖锐的嗓音瞬间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许夜和王小欧在听到声音后,第一时间就朝着那老妇喊叫的方向跑了过去。
来到现场后许夜便看到,原来是有人落水了。
此刻不大的池塘边已经围满了人,几个男人正在池塘内拼命拖拽着一个年轻少妇朝着岸边爬着。
失足落水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尤其现在又是夏天,这种事情几乎经常都会发生。
但许夜注意到,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是失足落水那么简单,因为许夜看到,在她脖颈的位置,有一双黑色的手印。
此刻那少妇已经被拖到了岸边,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不断喘息着,虽然侥幸没有被淹死,但意识已然不是很清醒了。
许夜朝着人群后面的池塘边走了过去,蹲下身后仔细凝视着那片已经长满水藻,散发着一股恶臭的池塘。
池塘很脏,因为靠近祖坟大家还是会有所避讳,很少会有人来这边打水或清洗东西,既然如此的话,那少妇为何会来这里,并且还失足掉了进去。
还有她脖子后面的黑色手印又是什么?
许夜蹲在池塘边点了一根烟,一边慢慢抽着烟,一边皱眉思索着。
那少妇被救上来后,在村长李老八以及几名青壮男的帮助下,将人背了回去。
其他村民则是在旁边三三两两的聚拢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不用去想许夜也大致可以猜到,他们肯定是将这件事,和祖坟以及最近村子里发生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许夜不想去和这帮村民过多的解释什么,因为人的认知是有限的,有时候过多的解释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就在这时,自祖庙那边一个衣着邋遢,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周围的村民看到后,都纷纷让了开来,脸上满是惊恐和排斥的神情。
来人许夜不认识,但王小欧是熟悉的,正是之前在祖庙门口,吵着要将祖庙一把火烧了的老烟斗。
老烟杆好像真的疯了,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受人尊敬的干练长辈神态,活脱脱的就是一副现实版的树先生形象,蓬头垢面,邋里邋遢。
老烟杆一副喝多了的样子,跌跌撞撞的走进了人群后,直接就指着路边站做两排的村民鼻子,开始破口大骂。
什么忘恩负义,白眼狼,天打雷劈的恶毒话语都骂了出来,就这样一路骂着穿过了人群。
而那些被他骂的狗血淋头的村民,虽然大都脸上神情十分不悦,但都默默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反驳的话。
毕竟大家都知道老烟斗疯了,谁会去和一个疯子一般见识呢,何况他还是自己的长辈。
而许夜此刻却饶有兴趣的站在池塘边一颗老槐树下面,嘴里叼着烟,一副局外人的姿态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倒是并不觉得老烟斗疯了,反而觉得那骂人的老头有点意思,甚至觉得那老头双脚离地,蹦起来骂人的样子,好像还有点可爱。
毕竟他又没有骂自己。
但是下一秒。
许夜就不这么想了,因为老烟斗看到了站在槐树下的自己,仔细打量了两眼后,径直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看到走到自己眼前,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看的老烟斗,许夜没有再继续刚才那副放荡不羁的做派,而是丢掉了手里的烟头,看着老烟斗恭恭敬敬的喊道:“大爷好。”
毕竟眼前这老头最少都有六十多了,自己叫他一声大爷一点都不吃亏。
但老烟斗并没有理会许夜,而是继续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许夜的背后看,就好像许夜的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那种眼神看的许夜心里直发毛,忍不住再次出声喊了一句:“大爷,您看啥呢?”
老烟斗依旧没有理会许夜,瞳孔持续放大,脸上露出了一副惊骇的神色,伸手指着许夜的肩头尖叫道:“鬼,鬼啊,你背后有鬼!”
老烟斗的话,让本来就如同惊弓之鸟的武子村村民的精神再次紧绷了起来,许夜清晰的感觉到,齐刷刷的几十双眼睛,此刻同时看向了自己的背后。
见此,许夜慢慢转身朝着自己的背后看了过去,但别说鬼了,连一只苍蝇都没有看到,自己背后除了那片飘着海草的水塘外,根本就什么也没有。
“大爷,您没事吧,您刚才在我背后看到什么了?”
“鬼,鬼啊,鬼.......”
老烟杆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此时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一个字:“鬼!”
“什么情况,难不成这地方真的有鬼?”就在许夜心里正诧异的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跑出来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很是可爱,扎着一条马尾辫,怯生生的看着许夜说道:“大哥哥对不起,我爹爹他脑子有点糊涂了,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看着面前俏丽的小姑娘一脸愧疚的模样,许夜笑了笑轻声道:“没事的。”
但老烟斗此时却突然冲了上来,'啪'的一巴掌,直接就扇在了许夜的脸上,同时死死盯着许夜,用一种威胁警告的口吻道:“你该死,该死!”